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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簡凝輕輕地將他推開,道:“我從沒有答應過要嫁給你。”

  “你快出來吧,士兵們嚷嚷著要……”越子川一面喊著一面不管不顧地沖入營帳,話說了一半便見到贏策壓著簡凝的情景,蹭地一下背過了身,機械地開口道:“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無心打擾你們繼續白頭偕老早生貴子。”

  簡凝:“……”連個標點符號和斷句都沒有,他是有多緊張?

  贏策不緊不慢地起身,整了整微有凌亂的衣衫的髮絲,道:“我這便去。”

  誰知他剛起身便身形一顫,簡凝眼疾手快的扶穩了他,對越子川道:“回頭吧,你哥們兒癱了。”

  越子川忙接過了贏策,簡凝道:“你是不是心疾又犯了?”

  贏策淡然地笑:“無妨。”

  簡凝初至系統世界時由於系統bug曾與贏策互換過身體,她自己真正的身體也有心疾的毛病,發病後會身體虛弱是再正常不過的,他卻全然不顧此,而是徑直上了戰場。

  越子川愁道:“你這一次真是犯了眾怒了。”

  簡凝卻站起身來,一瘸一拐地向帳外走去,贏策道:“你做什麼?”

  簡凝頷首,望著手中的閻王令,頭也不回道:“我來。”

  這個舞台,也該她登場了。

  ☆、你怎知我真無能

  “你覺得就她那小身子骨,能行嗎?”嘀嘀咕咕的閒言碎語聲傳入簡凝的耳中,她低下頭,撫平了裙子上的褶皺。她回國後,二叔為她安排了當地一所大學的轉學手續,領了新學校的校服後,她拿回簡家,吩咐傭人熨一熨衣服,方便她今天報導的時候穿。

  可是她今天卻發現這件衣服分明沒有被熨過,滿是褶子的衣裳穿在身上顯得分外難看。外界早就暗中傳開了消息,簡家老祖宗猝死,大小姐連夜趕回國卻沒見到老祖宗最後一面。老祖宗在世時早有囑託,要將簡家繼承人的身份轉交給大小姐,眾說紛紜,卻一致認為簡家那幫老狐狸鐵定不會這麼輕而易舉地將即將到口的肥肉讓出去。

  簡凝一歲時被祖母接到簡家,六歲被送到國外由保鏢陪同生活,十年後的今天才再度回到故鄉,可以說她在簡家就是個徹頭徹尾的陌生人,根基不穩,被傭人們輕視、“家人”們排擠也是可以想像到的事,不然也不會對她的吩咐熟視無睹,特意為她新立了規矩:

  若要繼承簡家家主身份,必須打敗族裡推選出的長輩。

  須知武學這東西以天賦和經驗為重,族裡的長輩大多是久經“沙場”的老油條了,即便再怎麼差也不至於輸給一個十六歲的小姑娘。簡凝身量不低卻十分瘦,猶如一根高高的竹竿,臉色又泛著青白,是長久不見陽光所導致的病態,看上去似乎一陣風都能將她吹跑。

  “我看啊——懸,簡銘炆先生和簡銘鑫先生可是咱們簡家的不敗傳說,就她那二兩肉,說不定啊,一碰就折了。你瞅瞅她那弱不禁風的樣子,簡家繼承人怎麼能是這個樣子?”嬉鬧的聲音甚是刺耳,簡凝卻並不在意,而是看了看腕錶上的時間,對著二叔和三叔道:“我們系今天要有迎新活動,大家要在十點之前到齊,現在已經九點多了,打車過去的話至少要半個小時,我只有二十分鐘左右的時間,快點吧,我挺急的。”

  她說話的語速很慢,個別字詞還發音不準,說慣了英語的簡凝再度說起中文來有些大舌頭,但她仍堅持著說完這一長段話,沒有用一個單詞代替。

  此話一出,在場所有的簡家人面面相覷,皆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出了不可思議之色,只覺得這大小姐的下馬威會不會太誇張了些,牛皮吹的太滿,稍後真的打起來,丟人也丟的更厲害。

  簡家家大業大,祠堂設在本家之內,是以考核繼承人能力的這場測試便在祠堂的正門前空地上。簡家幾百號人皆將這片空地團團包圍,是以聽到簡凝這番話時倒吸了一口冷氣,只覺得身旁的空氣都凝固了。

  簡銘炆和和氣氣道:“這場測試很簡單,擊敗我和銘鑫,就夠了。如果你通過考驗,我們都沒有意見接受你繼任簡家家主。“

  四周的好事者紛紛後退了幾步,為三人留出相當空曠的地方。

  簡凝走出營帳之時,恍然回憶起了七年前的情景,彼時她剛剛回國,面對眾人的質疑,證明了自己,雖然最後並沒有接任家主,而是任由二叔耍陰招奪走了位置,但她對此結果甚是滿意。

  可是如今,她站在兵士面前,卻是讓自己對權力的欲|望占據了大腦的全部。她不喜歡這種爭權奪勢的生活,不代表她沒有能力做出這些事。

  簡凝行了一禮,道:“諸位稍安勿躁。”

  領頭的那個看起來一副老實相,吵得卻最凶,見簡凝代替贏策出面解釋,冷嘲熱諷道:“就是為了一個姘頭,置我們幾萬兄弟於不顧,他算是個什麼東西?自己沒種出來解釋,反倒讓個娘們拋頭露面,這種人有什麼資格當我們的統帥?他和那個狗皇帝又有什麼區別?”

  聽見自己被稱作贏策的“姘頭”,簡凝的心情霎時間變得無比微妙,她眼皮跳了跳,道:“在下姬泠,與贏策關係正當,請慎言。”正正經經的孩兒他爹娘的關係,哪能是姘頭這類不登大雅之堂的名頭?

  姬泠這個名號顯然相當管用,起義軍大多是市井百姓,亦有苗疆武林中深為中原所荼毒的可憐人,無論如何,被文人騷客刻意塑造的“姬泠”和“百色聖女”的正面形象是深入人心。

  眼前人竟是被百姓們神一樣仰望的精神支柱,領頭的士兵魯傑一時語塞,簡凝再行了一禮,道:“贏策救我正是為了各位。”

  魯傑反駁道:“你也就能寫寫那些上不了台面的書,救了你能有什麼用?”

  他這話說得便有些過於直率了,許是他真正發泄了內心的不滿,並未顧慮許多,然而兵士之中有不少是姬泠的死忠粉,聽了他的話已有了竊竊私語聲,輕聲抱怨著不滿。

  簡凝不想廢話,便徑直舉起了閻王令,朗聲道:“因為閻王令在我手上。”

  “我若仍被帝|國|軍|隊所囚,則苗疆一分為二,皇帝旗下所操縱的正統軍與我方的苗疆武林隸屬同根卻自相殘殺。

  “閻王令一出,則號令苗疆正統。屆時苗疆一統,皆歸屬於我方,皇帝只有幾萬皇城兵,我方必定占有壓倒性的優勢!

  “成大事者當不拘小節,戰場刀劍無眼,姬泠斗膽請問,諸位自踏上這一條不歸路之時,可否抱著必死的念頭?可否願為未來殊死一搏?既然如此,又如何抱怨身旁兄弟死傷,早在你們做此選擇時,便應該想到會遭遇什麼。”

  這些話擲地有聲,給了兵士們會心一擊。

  他們皆是被皇權壓榨的最底層,叛亂□□被點燃,他們便一哄而起,所謂“亡亦死,舉大計亦死”,不如拼上一把,也有希望的可能。

  簡凝完美的洗白了贏策,順便提升了自己在兵士心目中的形象。以贏策的性子,只會端著統帥的架子,斷然不可能與人說這番掏心掏肺且切合他們實際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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