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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昳已經被芙宓劃入了她的地盤,就算是占著茅坑不拉屎,她也得把容昳給占住了。自尊算個什麼東西,與其到時候偷偷在牆角咬牙跺腳抹淚,還不如現在先下手為強。

  “靈芝不過是我的侍女,在我身邊已經伺候了很久了。”容昳看著芙宓道。

  芙宓點點頭,她已經知道了。其實她也不是懷疑容昳對靈芝有什麼想法,若是有想法,現在也輪不到她了。只不過容昳今日的情緒明顯不對,這世界上的事情誰說得清呢,萬一哪天他們突然王八對綠豆看對眼了呢?

  芙宓從床上爬起來,跪坐在床邊抱住容昳的腰,噘著嘴道:“我想你了,不行嗎?”

  容昳低頭輕輕摸了摸芙宓的頂發,這蓮花精從來就厲害得緊,謊話一套一套的,說起來半點兒不害臊,只要是她想要的,可是她想要的,卻未必是她真喜歡的。

  “你剛才不是說不想嗎?”容昳笑問道。

  芙宓抬起頭瞪著容昳,“你這個人太難伺候了。”

  “彼此彼此。”容昳回了芙宓一句。

  但不管怎麼樣,清一殿芙宓是住定了,次日靈芝來收拾床鋪的時候,芙宓看著她那張鮮嫩得仿佛荷葉上的露珠的臉,又覺得自己這樣欺負靈芝實在有些不好意思,畢竟靈芝還不是她的情敵呢。

  “這些不用你來做的,我可以用清潔術。”芙宓道。

  靈芝抬起來,眉宇間有淡淡的憂傷,這種憂傷並不是剛才出現的,而仿佛就一直凝在她的眉間,許多許多歲月了,“我能為尊主做的事情本來就不多。”

  靈芝的臉上有一種認命的表情,是一種明知前途無望,卻依然堅守不再渴求的表情。芙宓忽然就有些明白容昳為何容忍靈芝留在他身邊伺候了,她似乎就是為了容昳而活著。

  芙宓也就由得靈芝每日來打掃一遍容昳用清潔術清潔過的床鋪,因為不提前清潔的話,實在有些難以見人。

  既然容昳都不心疼大美人,芙宓也沒有那個義務去心疼大美人。她現在心裡想的全是時訣。時訣的繁奧出乎芙宓的想像,如果沒有容昳在旁邊給她指點,她自己肯定修煉不來。

  芙宓看著面前正給她細細講解時訣的容昳,忍不住眯著眼睛問道:“你明知道我領悟不了,把時訣給我的時候怎麼還攆我走啊?”

  容昳不說話,只是輕笑出聲。

  芙宓就知道這混蛋老是挖坑給她跳。她現在甚至懷疑靈芝那麼趕巧出現在清一殿指不定也是受他指使的。這人裝冷淡,裝懨懨,肯定都是為了逗她。

  芙宓忍不住就探頭過去在容昳的臉上咬了一口。

  “胡鬧,趕緊修煉。”容昳模樣嚴肅正經得要命,就跟凡俗界那些打學生手板的古板老夫子一樣。

  芙宓圈住容昳的脖子,咬著他的耳垂道:“好啊,雙修怎麼樣?”

  芙宓勾、引容昳從來就沒有成功過,這一次自然也不例外,反正她想要的時候容昳總是沒有,但是容昳想要的時候,她就必須有。真是天理何在?

  芙宓心想,等她掌握了時訣之後,就扔一堆混沌果給容昳,到時候她想騎就騎,可就由不得他拒絕了。

  畢竟相處了這麼久了,芙宓多少已經看出了容昳對第一次的心結,是以狐狸經上雖然花招眾多,但是容昳從來不許她騎在上面。

  “聽懂了嗎?”容昳問道。

  芙宓這才從遐思里回過神來,紅著臉輕聲道:“沒有。”

  時訣本就不該是芙宓這等修為能夠掌控的法術,掌控時空是何等絕艷的神通,芙宓以前想都不敢想,不過這一次她也不是要掌控時空,只是需要掌握在混沌果扔出去的時候可以短暫地立在時間之外。

  比如時間是一個平面坐標,你無論是站在x軸上還是y軸上都會受到時間的影響,可是此刻你若能瞬移到垂直於平面的z軸上,那就能冷眼旁觀時間的變化了。

  各位看官沒看懂也沒關係,因為芙宓也是聽了很多遍才想明白的。

  在百強大比之前,芙宓跟著容昳不僅掌握了時訣,也順便把銀合歡的果子煉製了出來,取了個新名字,叫撒歡彈,可不就是由著芙宓虐人撒歡的炸彈麼。

  芙宓能得容昳這樣下力地幫助,自然不是不花代價的,這段日子裡她幾乎每天都要被打回原形。

  所謂量變引起質變,這日芙宓忍不住開口問容昳道:“奇怪,來清一宗之前我明明已經晉入旋丹境中期了,怎麼現在突然就變成初期了呢?”芙宓皺著眉頭,想不出原因來,因為為了百強大比,她這段時日一天不落地都花了時間用真元石汲取真元來修煉,就算不進步,也絕沒有道理後退的。

  “這不奇怪。天之道,損不足而補有餘。我們人妖殊途,你的修為低於我,精氣就會被我吸納。”容昳很隨意地告訴了芙宓這個“噩耗”。

  芙宓當時就暴跳了起來,“容昳,你這個大混蛋,你怎麼不早告訴我?”

  “告訴你有意義嗎?”容昳將目光從遠方收回來轉而看向芙宓。

  怎麼就沒有意義了?真是欺人太甚!難道她連妖權都沒有了?芙宓轉身就往山下走,決心留容昳一個人在清一島上吹冷風。

  只不過噩耗真是一個接一個的到來,芙宓回到七寶宗弟子所住的慶蘅島住下,第二天天剛亮,她起床的時候迷迷糊糊地不小心碰到自己的肚子,就被裡面出現的種子給嚇壞了。

  ☆、116

  作為一個連自己都養不好的“三沒”公主——沒時間、沒精力、沒準備,芙宓的第一個反應自然是驚嚇,而且是驚嚇欲死,下一刻芙宓提起裙擺就往清一島跑。

  芙宓的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誰闖的禍自然得誰負責。

  芙宓一鼓作氣,氣喘吁吁地跑到山頂時,見容昳又站在露台上眺望遠方,她在清一島待了許久,經常看到這一幕,偶爾有雲團從他面前游過,他的手指會在上面畫幾筆,那雲團就遊走了。

  不過這會兒芙宓可沒心思管容昳在幹什麼,她“咚咚咚”地跑到露台,呼吸粗重得仿佛拉風箱一般,容昳詫異地回過頭,就看見了一臉驚惶的芙宓。

  眼前的這一幕後來時常在容昳的腦海里浮現,他必須得承認在芙宓無數美麗的面貌里,今日是當之無愧的最美。

  而此時芙宓什麼樣子呢?赤著雙腳,衣襟凌亂,一臉驚惶,髮絲因為跑動而凌亂,其中一縷還因為汗濕而貼在了額頭上。雙頰紅得仿佛秋日的林檎果,胸脯起伏得厲害,嘴巴張得大大的,卻因為喘得太厲害而說不出話來,只有手指不停地指著自己的肚子。

  “你懷孕了?”容昳的聲音里有不確定的顫抖。

  芙宓認識容昳這麼久,看過他笑,看過他怒,看過他皺眉,看過他面無表情,可從來就沒見過他動容,永遠都是一副“我什麼都知道”的表情,現在她看著容昳快速向自己走來,第一次在他臉上看到了可以稱之為“動容”的表情。

  下一秒,容昳的手掌已經覆蓋在了芙宓的腹部。

  生命的誕生無論何時都是天地間最神奇而美妙的事情。而它們保護自己的手段也令人嘆為觀止。

  比如芙宓肚子裡這一個,儼然就是天地間最佳的補品,也將會成長為天地間至強的存在,所以在它最最幼小,最最脆弱的時候,想讓它就此湮滅的大有人在。是以,它天生就帶了一種藏匿的本事,即使容昳也沒有辦法在第一時間發現它,不會清楚它究竟是何時孕育,又是何時成型的。

  唯有母親,大概是這天下最不會傷害孩子的人,芙宓才能第一時間發現她肚子裡的種子。

  容昳的手掌覆蓋在芙宓的小腹上,眼帘微垂,費了片刻功夫才找到那個隱匿得頗深的小傢伙,能力不錯,他很滿意。不過若非是怕芙宓起疑心,他應該能比芙宓先發現它。

  至於芙宓,此刻她的腹部被容昳溫熱的掌溫所覆蓋,心緒似乎也被裡面的種子牽動了,甚至還有一種被醍醐灌頂的感覺,忽然間什麼都通曉了。

  芙宓想著自己怎麼會懷孕呢?

  容昳的修為在現在的芙宓看來,絕對不止渡劫境,從他給她的簡化版時訣就能看出,這絕不是一個渡劫真人能掌握的神通,所以容昳能有後代的機率可謂是少得幾乎等於零。

  芙宓眯了眯眼睛,想起容昳當初在天虹秘境裡拿走的生靈之床,還有金銀魚血。芙宓對這件事情早有防備,連金銀魚血可以讓她常保青春這麼逆天的功效都被她拋之腦後了,就是生怕不小心懷上。更別說她每次和容昳滾完床單都檢查過睡過的床的,絕不是生靈之床。

  但從現在這個結果看,芙宓覺得她肯定是被容昳耍了。

  芙宓又想起幾個月前,容昳故作懨懨,招來靈芝的事情,她居然也就傻傻地落入了他的圈套在清一島長住了,每天都被他折騰回原形,便是她修煉正來勁兒的時候都會被他拎回房。這樣長期而固定的房、事,懷孕的機率自然大大加高。

  現在芙宓摸著胸口問自己,如果當初沒有靈芝,她會不會同意在清一島長住?答案是絕無可能,誰耐煩成天伺候容昳那大老爺啊?

  芙宓頭痛地扶了扶額頭,虧她還沾沾自喜,結果她那點兒心思給容昳提鞋都不配,這男人簡直壞到流膿了。

  芙宓咬著牙問容昳道:“你是不是早就算計好的?你說什麼幫我贏得五蘊通天蓮,根本就是騙我的,我現在還怎麼參加大比啊?!”芙宓都快急哭了,受了那麼大的累,現在卻要前功盡棄了。

  容昳拍了拍芙宓的背,“不會,孩子並不會影響你參加大比。”

  “你哄我呢?”芙宓氣道,沒吃過豬肉也看過豬跑路好不好?懷孕前三個月很兇險的好麼?撞一下都會流產,更別提打架了。

  “你沒事的,你身體壯得像頭牛,沒事。”容昳笑道。

  芙宓跳起來就去撓容昳,這混蛋居然說她壯得像牛,她明明是朵嬌花。

  芙宓想像中的被當成祖宗一般被容昳供起來的事情並沒有發生,容昳只囑咐她,該幹嘛幹嘛,想幹嘛幹嘛,就當孩子不存在一樣,這說的是人話嗎?

  芙宓皺著眉頭看著容昳又在他面前的雲團里勾畫,“容昳,當初在三千州域的時候,你明明可以救我,卻看著我死,那時候你是不是就在打今天的主意?”

  芙宓越想越覺得有可能,現在她的這個身體可是新生的,正是最年輕最有生命力的時候,不然容昳這個老絲瓜瓤子怎麼可能成功播種?

  容昳慢慢地轉過身,嘴角還帶著笑容,芙宓都快氣死了。

  “返老還童,青春永駐不是你一直以來的夢想麼?”容昳道。

  這就是變相承認了?芙宓衝過去就跳到了容昳的身上,雙腿夾著他的腰,雙手掐著他的脖子,“容昳,你這個大變、態。”

  容昳的手捧著芙宓的臀防止她掉下去,“我可沒承認,你也別忘自己臉上貼金,我就算有心想留血脈,當初也輪不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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