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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啥事?”國師大人丟了抹布,跟出去。

  兩人在外說著,屋裡傅冉也起了,幫廖娟和面蒸饅頭,明天就是除夕,家家戶戶都在忙活。

  蒸饅頭,黏糖瓜,炒瓜子,剁菜餡。

  家屬院裡一陣乒乒梆梆。

  蛋蛋坐小馬紮上,在幫奶奶剝花生,齜牙裂嘴,一口咬開一個花生殼,花生米粒丟他身後的搪瓷缸里。

  蛋蛋剝的時候,灣灣就蹲在她哥身後,她哥往搪瓷缸扔一個花生米,她就拿起來往嘴裡塞一個。

  生的花生米粒,甜甜脆脆,灣灣特愛吃。

  蛋蛋剝的太專注,絲毫沒注意妹妹在偷吃,好容易剝了半天,拍拍小手上的泥,回頭一看。

  搪瓷缸空蕩蕩的,啥也沒有。

  蛋蛋愣愣的看看妹妹,又看看搪瓷缸。

  “哥哥!甜!甜!”灣灣以為她哥是剝給她吃的,眯眼笑起來,露出幾顆米粒牙。

  哪知道她哥“哇”的一聲就哭了起來,氣得直跺腳。

  顏繼灣偷了他的花生米!

  蛋蛋立馬跑出去找顏冬青告狀:“爹,你看妹妹!妹妹壞!”

  灣灣也是能聽懂好賴話的,聽哥哥說她壞話,蹬蹬攆出來,氣鼓鼓著小臉:“哥哥壞!”

  “妹妹壞!”

  “哥哥壞!”

  顏冬青剛跟國師商量完事,正頭疼著,兩個小的又來煩他,只覺太陽穴突突跳兩下,蹲下來一手攬過一個,還算耐心道:“又怎麼了?”

  到底是上了幼兒園的,蛋蛋說話要比灣灣順當多了,三兩下就把妹妹的“惡行”說出來,末了還強調:“奶奶要燒鹹菜粥的!”

  灣灣口齒不清,我我我,我半天沒個下文,嘴巴一癟,金豆子掉了下來,撲進他爹懷裡哇得就哭,可把她給委屈的。

  知道是小閨女的錯,顏冬青既不能說兒子,又不能揍閨女,頗有幾分無奈,拍著小閨女:“好了好了,不哭了,小哭包。”

  萬歲這副溫柔勁兒,可把國師瞧傻眼,眼睛一熱,鼻子一酸,竟有些想他死去的爹媽。

  “你幹什麼。”顏冬青斜眼睨他。

  國師大人眼睛發紅:“您沒瞧見吶,想哭。”

  “……”

  顏冬青服了他,無力的擺擺手,讓他滾開:“朕交代的事,快去辦了。”

  這邊,國師大人身上披件半舊不新的軍大衣,腳上穿雙黑色老棉鞋,紅毛線當鞋帶,一路晃蕩去了杜師傅家。

  正值年關,杜師傅一家都在,乍瞧見個生面孔,都有幾分懵。

  “你找哪個?”杜師傅遲疑的問。

  國師大人臉上十分淡然,單手立前,行了個道家禮,面不改色胡說八道:“貧道從首都而來,途徑此地,想進門討個飯。”

  杜師傅一時想不出哪兒有毛病,敞開門讓他進來,供他頓晌飯。大醬燉茄子,白面大饅頭。

  國師大人吃得噴香!

  吃飽喝足,國師大人環顧四周,突然誇張的嘖了聲:“大爺,你家有煞氣!”

  杜師傅一驚:“啥煞氣?!”

  .

  轉天就是除夕了,家屬院裡兵兵梆梆都是剁餡聲,大傢伙兒臉上洋溢著笑,小孩子手裡拿塊糖瓜,兜里裝把瓜子,四處串門,還不到傍晚,就遠遠近近的傳來炮仗。

  天剛擦黑時,顏冬青也拎了炮仗出去放。

  蛋蛋跟灣灣蹬蹬跑出去,又激動又害怕。

  見他爹點了菸頭要放炮了,蛋蛋忙拉著妹妹往後退,心細的捂住妹妹耳朵,叮囑道:“閉上眼!”

  灣灣不知道幹啥要閉眼,炮仗聲一響,還是聽話的立馬閉緊眼,小臉皺巴到一塊,大聲道:“哥哥,好了沒!”

  “不知道!”

  因為他也閉緊了眼!

  噼噼啪啪震天響!

  屋裡,黑白電視機被國師擰開,首都台正播著新聞,主持人字正腔圓:“又是一年新春季,冰融花開芳漫天……”

  顏家飯菜也上了桌,紅燒糙魚,肉燉馬鈴薯,辣子炒蘿蔔絲,醋溜大白菜。

  大傢伙兒都餓了,唏哩呼嚕,狼吞虎咽!

  “都留著點肚,還有餃子呢!”廖娟讓他們少吃點。

  蛋蛋拍拍肚皮,大聲道:“蛋蛋大西瓜還沒熟,還可以吃一碗!”

  灣灣不服氣,奶聲奶氣喊:“灣灣還能吃兩碗!比哥哥能吃!”

  一片歡聲笑語中,大傢伙兒迎來了農曆一九八零年。

  大年初一,走親訪友串門子,傅冉跟顏冬青帶兄妹倆去了趟姥姥家。

  趕巧的是大丫跟劉二柱也帶娃回娘家了,兩大家子坐一塊,熱熱鬧鬧又是一大桌!

  知道顏冬青打探落戶口的事,傅向前道:“生產隊要統計人口,說是要辦啥身份證,說不準能有門道,給你那兄弟落個戶!”

  作者有話要說:  因為是種田文,就是細水長流,會在一切順風順水時完結,再有個三五章就差不多了,然後番外你們想看啥,可以評論說下,我考慮下先寫什麼。

  第107章 24號已更

  頭些年戶籍管理亂, 尤其是農村, 這兩年上頭要統計人口, 上到合作社,下到生產隊,都忙活了起來, 挨家挨戶登記。

  有戶口的直接報上去, 沒戶口的就先給造個名冊, 統一上報公安局登戶口。

  劉二柱原是生產隊隊長,即便現在分開單幹了, 他在村里還是有些說話權,給國師造個名冊不算難事,就是他這人死板, 還較真, 沒親眼見著國師前, 不敢輕易給他造名冊。

  像這種來歷不明的,萬一是啥打入人群內部的敵特分子呢?!

  “大兄弟, 不是俺不幫, 俺也有難處。”

  怕顏冬青多想,劉二柱解釋道:“你啥時候把你那兄弟帶著,帶去俺們劉溝子鄉, 起碼得讓俺們書記瞅瞅。”

  顏冬青懂他意思,點頭道:“我明天帶他過去。”

  為了給國師上個戶口,萬歲也是操碎了心!

  轉天,顏冬青帶上國師, 特意去了趟劉溝子鄉,劉二柱不打盹,立馬轉帶他們去找村書記。

  這書記也姓劉,一身老式中山裝,約莫五十來歲的年紀,吧嗒吧嗒抽著旱菸,上下打量國師。

  “你原先是哪裡人吶?”

  國師神色一斂,正兒八經道:“首都,是個孤兒,爹媽死的早,被師父養在道觀,先頭幾年沒到念書年齡,師父沒給落戶口,後來想落戶了……”

  剩下的國師沒再說。

  他不說劉書記也明白,先頭那十來年,燒寺廟,毀佛像,批。斗一切牛鬼蛇神,老道人能保住自己命就不錯了,上哪兒有閒工夫去給他徒弟上戶口。

  這麼一說,娃還怪可憐的。

  劉書記直嘬牙花子,看看國師,又看看顏冬青,半真半假道:“小顏,你跟他熟,往後去要是出點啥事,頭一個找的可是你啊!柱子也脫不了干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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