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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雲沉!安雲沉!”

  李安寧憤懣不平,被拖走的吼叫震地安雲沉不耐的用小拇指掏了掏耳朵。

  “果然不愧是長安有名的大嗓門,自己命都快虧了半條,還有力氣吼叫。”

  此時夜已深, 長孫府位置不算偏僻, 輜臨的府或多或少能聽到長孫府中的變故, 但是安首輔辦事,又有誰人敢管。

  眾人皆知, 陽帝看太后一黨早就不爽。雖然長孫尚書不怎麼站隊,在朝堂當中宛如和事佬般的存在;只是常言道,血濃於水濃於天下萬物, 再怎麼劃清界限,也劃不開這打斷骨頭連著筋的關係。

  烏雲遮蔽了明月,沒了光亮,屋檐下的紅色燈籠將恢復了平靜的長孫府偏院染成了猩紅。好似特地讓光消失, 好讓夜中不苟之事能被光亮一併掩住。

  堆起成小山坡的碎屍被安雲沉拿燈燒了個乾淨。

  焦肉氣息混著腐肉味漫□□著唐雲芽撲來,一直在門後默默看著安雲沉的唐雲芽終究對這味道受不了,撐在門上吐了開。

  安雲沉的身影在火光紅舌中映地並不真切,而他倒也不在乎火星四濺的屍堆,亦像是聞不到惡臭熏天。

  就在他剛才與李安寧對峙時,牧青王府的軍隊早就將李安寧家中抄了個乾淨;包括府中的下人也一併抓了住。

  “沒有?”

  火光照得他半邊臉染上了血色,想起剛才墨染的回報,安雲沉眼角浮現了對性質,將手中的摺扇扔進了火堆之中,“不怕,總能聽到真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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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理寺的刑罰中,不乏從天下各國中搜嘍的極刑。有些,是沾上一點,便能讓錚錚鐵骨將自己生前事均抖摟個乾乾淨淨,不帶一絲隱瞞。

  雲夢身上早已無一絲可再下鞭的地方,舊傷未愈,新傷又至,鮮血順著身體一滴滴滲到了地面,不一會便積成了一塊血窪。

  她為女子,安雲沉不知道是不是顧及了姐弟情分,找來的刑官也都為女子,讓她不至於在精神上遭受了什麼委屈。

  “說還是不說?”

  安大人端坐在木椅上,說得頗不耐煩。

  已經兩天,沒從她嘴裡翹出半個字關於驚蟄的下落,“你要是將咱們熟識的情分耗盡。”鳳眼危險地盯著雲夢,手指放到臉頰邊,像是看著到嘴的獵物卻遲遲不下口的蛇蟒。

  “那我也不介意讓你嘗一嘗,那些你很久都沒領會到的,痛苦。”

  他說地籠統,但無論是鞭刑還是火烙之刑,都能咬牙不吭一聲的雲夢卻驀然抖了抖。

  那是什麼樣的回憶,經歷過的人都不會想再來一遍。

  是啊…別人不知道,可是和安雲沉一起經歷過地獄之煉的她,卻知道那種求生不得,求死不行,只能在漫無天日的地獄中尋找解脫,無力地被一層一層黑暗壓得自己喘不過來氣。

  “你瘋了!”

  血滑到睫毛之上,凝成了一團,強撐著精神看著悠然自得,連餘光都不屑給她的安大人,“安雲沉!你就是個瘋子!你不得好死!總有一天你會回到她身邊…”

  “啪!”一鞭直中雲夢嘴巴,牙齒被打了半,鮮血淋淋。

  剩下的話只能無聲,安雲沉將鞭子扔回了施鞭刑的女衙役手中,愜意地看著雲夢。

  雲夢好骨氣,縱然這樣還是說出怨毒詛咒,“你終有天,會不得好死。”

  坐在安雲沉背後,和安大人背靠著的唐雲芽聽到震天響的鞭聲,暗自抖了抖。她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安雲沉帶著自己來審問雲夢的理由。

  自己沒和安雲沉提起這女子很可能是害死小翠兇手的事;要是單純因為長孫府的事,和她也沒什麼關係,要帶人證也該帶只剩三分之一命的金春風。

  怎麼偏偏非要帶她來…

  該不會…該不會…

  該不會是讓她瞧一瞧,要是自己哪天不小心惹到安大人,後果也會和這個女子差不了多少嗎?!

  想到這裡,雲芽恨不得把自己縮成一個圓球,咕嚕嚕滾出大理寺,順便順著下坡能滾多遠就滾多遠。

  “呵呵。”

  安雲沉笑出聲,他向後乾脆將整個身子的重量壓到抖成篩子的唐雲芽身上。

  “不得好死這句話,聽得耳朵都要出繭。我不得好死,那你以為你就能善終了嗎?”

  先前的余怒未消,這一次更是不帶手下留情這句話,抬手讓人上前,“既然雲姑娘這麼不識好歹,我若不做招待,怎麼能行。”

  那些女衙役得令,轉動牆邊一把手,將懸在雲夢頭上的木桶取了下來,大塊鹽巴混著冷水放入了桶中,粗造爛制。

  盛著鹽水的木桶又被高高吊了起來,霎時,桶斜,鹽水從雲夢頭上傾瀉而下。

  這刑罰與普通直接潑上傷口上不同,不是直接潑而選擇從頭澆起,先一遍鹽後一遍水,鹽落在傷口上,再被水澆下,粗鹽溶入傷口,大顆粒劃肉。

  層層疼痛,由表入肉,讓雲夢咬著下唇悶哼出了聲。

  她背後的針早就被拔出,取而代之的是穿刺於琵琶骨的鐵鏈。

  從剜肉到被鞭刑,她再疼也不過深深吸氣,這一次估計是實在堅持不住,才出了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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