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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借著帳篷里的微光觀察令狐山,此時他是個側影,我忽然發現他的胸部不正常,微微地鼓著,那分明是辱房啊!

  第六十四章驚悚一夜

  我的心徹底掉進了冰窟。

  難道這個先人替換了令狐山的上半身?

  那麼,章回呢?

  我壓制著內心的恐懼,小聲說:“令狐山,好了,你得回去休息了。我也去睡了。”

  令狐山沒有反對,他說:“嗯,都半夜了,你也累了,好好睡一覺。我替章回站崗,讓他也睡一會兒。”

  我怎麼可能讓藏在令狐山身體裡的惡魔為我們站崗!

  我大聲說:“不!”

  令狐山對我的聲調有些不解,他看了看我。

  我平和了一下語氣,說:“你照顧好季風就行了。”

  令狐山說:“那好吧。晚安,周老大。”

  我說:“晚安……”

  然後,令狐山轉身就走向了他的帳篷。我一直站在原地看著他,我發現他果然比平時略微矮了些!直到鑽進帳篷,他都沒回一次頭。

  我快步朝營地之外走去,四周那麼黑,我在風中瑟瑟地喊道:“章回……”

  現在,我只剩下一個也許可以依靠的隊友了。

  沒人應。

  我又喊了聲:“章回!”

  有個人從黑暗中朝我走過來。我死死盯著這個人影,嗯,是章回。

  他對我說:“周老大,你怎麼還不睡?”

  我說:“你過來!”

  在章回朝我走來的時候,我使勁地想——如果那個先人也把自己的一部分藏進了章回的身體裡,那會是什麼部位呢?

  眼睛、鼻子、嘴巴都找到了宿主,上半身在令狐山身上……對了,下半身!

  想到這裡,我猛地低下頭看了看自己,兩條腿是我的,沒錯兒;兩隻42碼的腳是我的,沒錯兒……

  我放下心來。

  這時候,章回已經走到我面前了,他說:“有情況嗎?”

  我沒有說話,我借著帳篷里的光,死死盯住了他的腳。他的腳藏在鞋子裡,我看不出來那是男人的還是女人的。

  我突然伸手朝他的襠部掏去,他躲閃不及,被我結結實實地摸到了——空無所有!

  這個舉動太粗魯了,但是我別無他法。

  章回捂著襠部愣愣地看著我,半晌才說話:“周老大,你搞基啊?”

  我的五臟六腑好像都被掏空了,我強打精神說了句:“我怕你缺覺犯迷糊,試試你的反應力……”

  章回並不相信,他搖了搖頭,說:“不不不,你不對勁!”

  我說:“我很正常,我愛漿汁兒。你反應太遲鈍了,回去睡覺吧,我來站崗。你把she釘槍給我。”

  章回說:“你……不信任我?”

  我突然惱怒起來,一瞬間忘了他身體裡藏著那個詭怪之物,只當他是我的兄弟章回了,我吼起來:“讓你給我就給我,廢什麼話!”

  章回看了我一會兒,說:“好吧,我去睡了。”

  然後,他真的把she釘槍給了我,接著轉身去了帳篷。

  我握著she釘槍,慢慢轉過身去看著他,他走到帳篷門口的時候,回過頭來,深邃地看了我一眼,然後一掀門帘就鑽進去了。

  三個帳篷里都亮著燈。

  既然亮著燈,季風和令狐山,章回和孟小帥,他們互相肯定能看到對方五官和身體的異常,可是他們為什麼那麼安靜?

  嗯,他們——包括漿汁兒——他們都是“安春紅”的一部分,他們組合在一起,就是一個完整的“安春紅”!

  只剩下我一個正常人了。

  我一個人站在荒漠上,心裡很清楚,我活不過今夜。

  這個來自20萬年前的先人不會讓我活過今夜。

  她以這種恐怖的形態鑽進我們的營地,到底想幹什麼?

  她不會殺人的,那對於她沒有意義,她是要我們這些有著類人血統的人互相殘殺!

  漿汁兒、季風、孟小帥、章回、令狐山都去哪兒了?帳篷里的他們還是他們嗎?

  風更大了,我的身體瑟瑟地抖動,就像一根無助的茅糙。黑暗在四周逼視著我,令我喘不出氣來。

  我應該做點什麼?

  就這麼傻愣愣地在荒漠上站著?

  開車逃走?

  剩下那幾個兄弟姐妹怎麼辦?不管了?

  我逃得掉嗎?

  不行,我必須變防守為進攻。

  我緊緊抓著she釘槍,踩著尖利的鹽殼,走到季風和令狐山的帳篷前,深深吸口氣,然後說:“季風,令狐山,你們到我的帳篷來一下,咱們開個會。”

  季風應了一聲:“噢……”

  然後,我又走到章回和孟小帥的帳篷前,說了同樣的話。

  接下來,我走到我的帳篷前,並沒有鑽進去,而是站在門口等他們來。

  漿汁兒在裡面說話了:“你怎麼不回來睡覺呢?”

  我說:“寶貝,等下哈,我讓他們來我家開個會。”

  漿汁兒說:“都幾點了啊……”

  我沒有再說話。

  過了好半天,季風、令狐山、章回、孟小帥都穿好了衣服,朝我的帳篷走過來。

  我靜靜地看著他們。

  他們全部鑽進我的帳篷之後,我才鑽進去,蹲在了門口。這是個有利地形,可以退。

  應急燈更暗了,但是看得清互相的臉。奇怪的是,沒有人感到驚詫,似乎都看不出其他人體貌上的變化。

  大家都看我。

  漿汁兒眨著一隻眼睛,另一隻眼睛正好在陰影里,始終瞪著我。孟小帥低著腦袋玩手機,她把自己的眼睛和另一個人的眼睛全都擋住了。季風看著我,那個不屬於她的鼻子,那張不屬於她的嘴,似乎也在看著我。令狐山的胸部依然鼓鼓的,看上去令人噁心。章回一直很男人,他每次坐在地上,兩條腿肯定張得大大的,盤著腿,而現在,他的兩條腿朝一側偏著,雙膝夾得緊緊的,疊放在一起,那分明是女人的姿勢!

  我必須開門見山捅破玄機,不管接下來發生什麼。

  我說話了:“你們知道我為什麼叫你們來嗎?”

  沒人說話,都看我。孟小帥也抬起了腦袋。我看了看她臉上那隻不屬於她的眼睛,又掃視了一下每個人,突然說:“安春紅,你出來!”

  每個人都愣愣的。

  我端起she釘槍,歇斯底里地叫起來:“你鑽進了這幾個人的身體裡,當我看不出來嗎?!”

  我剛剛說出這句話,應急燈突然就滅了,帳篷里頓時一片漆黑。

  我什麼都看不見了!

  我不知道該不該she擊,朝哪裡she擊,我在黑暗中愣了幾秒鐘,正要衝出去,突然有人猛地奪下了我的she釘槍,然後把我撲倒在地。

  我狂叫起來:“誰?你是誰!!!”

  我聽見章回說話了:“孟小帥,你去拿個燈來!”

  按住我的是章回。

  他真的被什麼東西附身了,力氣奇大,我根本無法動彈。

  很快,孟小帥就拎來了一個應急燈。帳篷里亮了。

  章回放開了我,他用she釘槍對準了我的胸口,眼睛一下下瞟著我的腦袋兩側。我發現每個人都警惕地看著我的腦袋兩側。

  章回說話了:“你是誰?”

  我說:“我是周老大啊!”

  章回冷笑了一下,對漿汁兒說:“給他個鏡子。”

  漿汁兒困惑地問章回。

  章回大聲說:“他不是周老大,你看看他的耳朵!”

  漿汁兒認真看了看我的耳朵,眼圈一下就濕了,她抖抖地從挎包里掏出一個小鏡子,扔給了我。我拿起來照了照,沒發現什麼不對頭。

  我說:“怎麼了?”

  章回說:“你還在裝糊塗?你的耳朵怎麼變得那么小了?怎麼掛著耳釘?你什麼時候打的耳洞?”

  我頓時就像被雷電劈中了。

  他們在我的腦袋上看到了“安春紅”的耳朵!

  他們幾個人為什麼互相看不到變化?而我本來是自己的耳朵,在他們看來,為什麼變成了“安春紅”的耳朵?我似乎聽到帳篷外的風聲中,有個女人笑出聲來,又趕緊憋住了。

  我說:“你們每個人都變了!難道你們看不到?”

  章回說:“我數三個數,你不說,我就she死你。1。”

  我說:“章回,你他媽要相信我!”

  章回陰沉著臉,堅定地說:“2。”

  我說:“你聽我說一句話好嗎!”

  章回說:“3。”

  我突然喊起來:“幻覺!”

  章回放在扳機上的手指已經微微地移動了,聽到“幻覺”兩個字,他的手指停下來。

  我急切地對章回說:“我為什麼不睡覺,三更半夜跑來跑去?我在漿汁兒的臉上看到了那個先人的一隻眼睛!然後我就跑出去了,去找孟小帥,卻在孟小帥的臉上看到了那個先人的另一隻眼睛!我又去找季風,沒想到在季風的臉上看到了那個先人的鼻子和嘴!我只好把令狐山叫出來,想對他說出這件事,卻發現他長著兩個辱房!剛才,我突然襲擊你,其實是想檢驗一下你到底是男人還是女人,結果發現你也有問題!……”

  幾個人互相看了看,都迷惑了。

  我說:“毫無疑問啊,你們是正常的,是我出現了幻覺!現在,你們看到我的耳朵戴著耳釘,也是幻覺!她想讓我們互相殘殺!”

  一句話捅破天機,我發現每個人的長相都恢復了正常。

  章回慢慢把she釘槍放下來。

  看來,在大家的眼中,“安春紅”的那雙耳朵也在我的腦袋上消失了。

  ……第二天早上,我第一個爬起來,鑽出了帳篷。

  大晴天。

  其他人都睡著。

  章回站在一個高坡上,正在眺望朝陽。

  我慢慢朝他走過去。

  他回過頭來,朝我笑了笑。

  我說:“昨天夜裡沒什麼事兒吧?”

  他說:“沒事兒。”

  我說:“你咬下白沙喉管那天也說沒事兒。再想想。”

  章回說:“噢,對了,我撿到了一張羊皮紙。”

  我一愣:“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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