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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得究竟是遲了啊!不及她母憑子貴!

  目睹郡主厲聲呼喝,看這樣子是趕著往常寧宮求援,顧公公眼皮一跳,不得不出言提個醒兒。這位還指著太后娘娘撐腰,卻不知老祖宗碰上毓秀宮那位……

  “恕老奴還沒來得及回稟。常寧宮老祖宗今兒一早請旨去了惠山茹素參佛。幾刻鐘前已出了承乾門去。”

  驀然轉身,未央郡主雙目圓睜,面色驚變。

  盛京世家等待許久皇上分封,今日總算盼了來。自家姑娘得封高位的人家本該欣喜若狂,可緊跟著傳來內城消息,卻驚得大伙兒亂了方寸。

  郡主指婚,太后離宮……這背後關係太大!便是連出了個昭容娘娘的虞家,這會兒也坐不住了。

  沒西太后頭上壓著,東太后自來不理事兒。後宮不就貴妃娘娘一家獨大?中宮那位,如今幾乎就是個透明人。哪日若是不好,接下來能一步登天的……越想越心涼,如此驚變,莫不然是萬歲爺在替貴妃娘娘鋪路不成?

  世家急著揣度聖意,京里甚至連皇后命不久矣的傳言也悄然流傳開來。

  不過辰時宣的旨意,才過晌午,慕夕瑤已成了居心叵測,覬覦中宮之位,心機暗藏的女人。

  “娘娘,外間那起子不安好心的這般潑您髒水,您還笑得出來!”蕙蘭揉著手帕忿忿跳腳,看得慕夕瑤捂嘴兒偷樂。

  這丫頭,好急的性子。

  “怕甚,這時候尋本宮麻煩,才最痛快!”沒眼色的東西,活該被宗政霖狠狠收拾。

  不謙虛的說,她這會兒正和boss大人蜜月期,好得她自個兒回味兒都覺肉麻。

  “本宮困得很,去御書房尋了萬歲爺,伺候著主子爺歇息半晌才是正緊。”打著呵欠,安頓好榮慧,貴妃娘娘甩著帕子很是精神登上暖轎。

  恭送這位離去,趙嬤嬤琢磨著主子那話。娘娘自個兒困了,還去御書房服侍萬歲爺午歇?這倒是誰伺候誰來著……

  膩在建安帝懷裡,慕妖精懶懶閉著眸子道明真實來意。“您手底下那撥人趁機欺負臣妾,萬歲爺您心疼了沒?”

  原是為著撒嬌。慕妖女壞脾氣告御狀,看在宗政霖眼裡便成了小東西很受了些委屈,來尋他做主。

  這女人……明知不過兩三日謠言自會消散,依舊這般不肯被人說道。誇她潔身自好,偏偏行事張狂得很。

  “西邊事成,罰了替嬌嬌出氣。”

  “罰沒銀票才好。”

  ……打的這主意!怪不得她小家子氣,私庫上了三把鎖。

  “不說困了,陪朕後頭歇歇。”美人兒送上門,皇帝豈會拒絕。

  暖閣裡頭,慕妖女腦袋擱在建安帝胸口,閉著眼當真有了睡意,只一雙小手還忙活不停。

  “說好是哄了睡的。”

  “去了中衣朕給抱著。”

  男人大手不容她推拒,幾下撥開襟口再探進兜衣,捧著綿軟長出一口氣。“握著方才睡得踏實。”說罷輕揉兩下,遂心滿意足摟了她安歇。

  兩位主子在裡間窸窸窣窣咬耳朵說親熱話,片刻不到便沒了動靜。顧公公放下隔間紗帳,退出門去掩上殿門。

  回頭瞅一眼記錄起居注的敬事房太監,顧公公面色稍有僵直。這位木頭人似的杵在外頭,愣是充耳不聞,對萬歲爺寵幸貴主子那是連小冊子都沒翻看一下,更不說如實記錄。顧長德懷疑,這太監回頭倒是怎地編排?

  倘若當真如實錄下……顧公公稍一作想,整頁整頁,或是整夜整夜,昨個兒,今兒個,明兒個,一溜下來全是貴主子侍寢。這是說主子娘娘狐媚呢,還是暗指萬歲爺那啥……

  正滿腦子胡思亂想,卻被身後小太監湊近耳畔,指了指前頭。

  “公公您瞧,小的看著迎面來的像是郡主殿下的暖轎。”

  抬眼一瞅,顧長德緊了緊手上拂塵。壞了!這位祖宗,竟挑了這時候過來!

  第四五四章 難言

  由小太監服侍著更衣,建安帝目光落在山水插屏上,惦記著那後邊兒小女人馨香溫軟的身子,便對未央此刻冒然請見沒了好臉。

  御書房中,皇帝撫著石青色袖口泰然落座。外頭請見之人早便低眉斂目躬身見禮。沒等來萬歲爺叫起,未央半蹲著屈膝不敢抬頭。

  瞥一眼用心裝扮過的女人,宗政霖長腿舒展,端起手邊擱著的君山毛尖,潤了潤喉,這才正眼看她。

  “起罷。未央此來,可是不滿意朕替你指的婚事?”

  “皇上……”死死扣住掌心,她還未開口求情,卻被今上先一步點明了來意。

  “抗旨不尊,未央可是有誓死之心?”茶碗瓷蓋兒清脆磕在碗沿,嚇得門外站著的顧長德心跳跟著兢顫起來。

  萬歲爺此言明著是帶了火氣的。話里森寒陰冷,直接就給人定了罪。

  雙腿一軟,再是站立不住。

  上首那人鳳目微合,不過隨意一瞥,但叫她渾身似沁了冰水,險些連呼吸都不能夠。

  當今動怒,別說尋常女子,便是前朝多少歷經大事兒的朝臣都頂不住。她從未想過,今日前來懇請他額外開恩,竟是見著皇帝如此駭人一面。更被回絕得這般徹底。

  便是她一句話不說,他已然絕了她所有退路,何其狠絕!為著那女人,他竟是半分情面不講。

  心裡繃著許久的弦驟然斷開,眼眶酸脹難言,卻如何也落不下淚來。望闕庵中幾回神傷,真到了今日,卻是痛在心頭連哭都沒了膽量。

  眼見這女人搖搖欲墜,渾身繚繞悲戚,好好的御書房被她擾得莫名沉鬱,宗政霖不喜。

  “未央是聰明人。何不安心遠嫁得個善終。”當年他肯容了她跟在身後,身世曝露後又保她性命,不過因著應下安王一諾。

  岳來閣初建,二十萬兩白銀,全數出自安王府中。其間謀劃甚多,不足為外人道。

  她離京過後,他當年應諾已然兩清。念在與安王相交一場,他於她已是格外寬待。若非她心大隨了宗政珍回京,他該保她一世安康。

  而今……在他跟前耍花招的女人不止她一人。既是她甘願做戲,便怪不得他出手懲治。

  於宗政霖而言,遍天下的女人,除開毓秀宮那個最是捧在心上的,無人叫他片刻動容。

  話到此處,卻是再無僥倖。

  低低跪伏叩首,木著張臉,為著性命,她再無出路。“臣女……領旨謝恩。”

  捂著小嘴兒,慕妖女披散著髮髻,眸子瞪得老大。這般就叫未央服了軟,boss大人好厲害的手段。

  “無事便退下。”既是摸清她性子,宗政霖早知這女人愛惜性命。抹滅了她最後那點兒花花心思,再看御書房裡立著個女人,建安帝莫名就覺著礙眼。

  “皇上!”倏然抬頭,像是臨去前的掙扎。“臣女有話要說,還請皇上給臣女半刻鐘就好。”

  自知這要求放肆,深深趴伏下去,如何也不願輸得糊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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