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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旅人眉頭一皺,把項上帽子往門上一扔,撞開門扇,瞬間飛身而入。黑暗裡,旅人手中劍刃出鞘,男子突然一聲呻吟,被撂倒在几案上。

  “藍,聽說你在這邊設下陷阱捉拿賊人,我馬上就趕過來了。怎樣,我沒來遲吧?”

  旅人嬉笑地伸手拍了拍站在几案邊的姑娘的肩膀,然後手風一轉,“啪”地,以真氣點燃一度被滅的燭台。

  光明在瞬間回到視線里,可旅人卻傻在那裡。

  眼前的姑娘,額上系縛著淚型水晶,素妝嫵媚,一身薄紗罩在婀娜的體態之上,此刻正出神地看著自己,並非自己所熟知的人。

  旅人的臉悄悄一紅,連忙解釋:“姑娘,在下方才以為姑娘是在下的摯友,才會出手冒犯的。”

  見那位姑娘不說話只是看著自己,旅人的臉更紅了:“呃……在下林阿寶,是……是……其實在江湖上也算是一名俠客,所以,並不是什麼壞人。我剛剛真的誤會姑娘是我的摯友了,才會……”

  “大人!”

  匆忙的腳步聲在門外響起,數名帶刀侍衛衝進門來,看到被壓制在旅人——林阿寶手下依然掙扎不休的男子後,全數跪下,嘹亮的聲音隨即一起響起:“恭喜大人,終於抓到了隱伏多時的千面蝴蝶!”

  常言蝴蝶者,採花賊也。

  林阿寶聽到其他人的話,手下一用力,先把那名被稱作千面蝴蝶的男子撞暈,而後衝到跪在地上的侍衛前,忙問:“你們家大人呢?躲哪裡去了?怎麼沒……”

  身後“嘶”地一聲,隨即,一把熟悉的聲音響起:“阿寶,我在這裡。”

  猛地回過頭去,林阿寶驚詫地瞪著那名姑娘,只見她,徐徐地步近,手上拿著從昏迷的男子臉上撕下的那張薄如蟬翼的臉皮,臉上美眸顧盼生輝,唇上擒住的,是他再熟悉不過的淡淡笑意。

  一個指頭,顫抖著指向了姑娘的鼻子,林阿寶結巴地叫:“溫、溫……岳、岳藍?”

  回答他的,是一記彈腦門。

  “阿寶,我先去換下這一身累贅。”

  說罷,溫岳藍旋身就走,美麗的裙擺在視線里劃出亮麗的弧線,林阿寶的手猛地向前一探,拉住了溫岳藍的肩膀。

  “阿寶?”

  “沒事,你快去吧!”

  觸電般地放開溫岳藍,林阿寶一雙手藏在背後,用力再用力地藏著,他是怎麼了?溫岳藍是他的好兄弟,不過是偽裝了一下,竟就讓他從未有過什麼的心泛起了漣漪麼?

  “哈哈,沒想到林大俠這次也被大人騙了!”

  身後,不識相的侍衛們竟在這個時候議論紛紛。

  “說實話,我們家大人真是錯生為男子了,如果是姑娘,如果是姑娘……”

  說到最後,一伙人居然都眼神朦朧了起來,林阿寶越看越火大,手中快劍在眾人頭上飛掠而去,下一秒,哀號連連,只見眾侍衛眼泛淚光,團結地捂住自己的腦袋。

  “有時間胡思亂想,你們倒不如好好鍛鍊自己的功夫!埋伏的功力那麼差,如果我是殺手,早就把你們殺光光了。”

  遷怒地教訓眾人後,林阿寶自己也愣了愣。

  他討厭別人對溫岳藍的褻瀆,更討厭自己在義正嚴詞時竟有著一種連自己也說不清的憤怒。就像……小時候,難得家裡吃肉,自己分到了很小很小的一塊,卻因為一個不注意被妹妹偷吃了一般。

  “阿寶。”

  身後,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林阿寶的心頭嘭嗵直跳,轉過身去,看到了一身瀟灑灰衫的溫岳藍,心中竟產生了一股強烈的失望。

  “阿寶?”

  “藍,我們喝酒去!”

  用力地壓下心中的奇怪感覺,林阿寶大手圈住了溫岳藍的脖子,直接擄人離開。

  深夜裡,兩條人影在溫家堡內東倒西歪著。

  “藍,你不愧是我的好兄弟,短短一年,就成了讓賊人聞風喪膽的神捕!”

  “好了,阿寶,你小聲一點。”

  “為什麼啊?”

  林阿寶醉眼模糊,手中的酒酲甩啊甩的,指著溫岳藍:“藍,你什麼時候學會分身術了?”

  “來,進去,別撞到頭了。”

  溫岳藍把房門推開,艱難地把活像一尾跳蝦的林阿寶塞到床上。

  “藍,來,我們繼續喝!”

  “噓!”

  用力地捂住林阿寶的嘴巴,溫岳藍慌張地看了看門外。

  門外庭院黑呼呼的,靜得可以,也就更凸顯房內的吵鬧了。手下的嘴巴一直掙扎著要說話,忍住翻白眼的衝動,溫岳藍隨手一伸,剝掉林阿寶的長靴,又一塞。

  “嗚!嗚……”

  看著林阿寶咬住自己的長靴掙扎了一下便睡死了,溫岳藍真不知道該笑還是該嘆氣。

  “明知道自己不能喝就別喝啊!”

  輕輕地從林阿寶的嘴裡抽出長靴,溫岳藍忍不住皺眉。這時,門外響起了腳步聲,轉過身去,只見一名長相慈厚的貴婦披著暖色的披風緩緩地走進來。

  “娘,把你吵醒了。”

  溫岳藍急急地走了過去,扶住了溫夫人。

  “這就是你常提及的阿寶?”

  溫夫人看了看床上睡死的阿寶,然後轉看向溫岳藍,眉啊眼的,變得擔憂了起來:“你的表妹桑柔,明天過來,你去碼頭接她吧。”

  溫岳藍沒什麼表情地點了點頭:“原來已經到了約定的時候了。”

  “是啊,你都二十了。都是娘……”

  “娘,請早點休息。”

  微笑著打斷溫夫人後,溫岳藍扶著溫夫人往外走。

  “你也別待在這裡,被別人知道了不好。”

  “是的,孩兒知道。”

  把溫夫人送走了以後,溫岳藍回到房內,凝視著林阿寶的睡臉。

  娘不說,溫岳藍幾乎都忘記時間的流逝了。爹戰死沙場,身為家中九代單傳的獨子,為了光耀日漸沒落的門楣,只身前往寒煙山拜師學藝,不管當中經歷了多少磨難,但感覺,也不過只是昨天的事情般。

  再瞧瞧眼前的人,當初的濃眉依然濃黑,但臉已經少了稚氣,不再像廟會上的金童了,倒像是威風凜凜的二郎神了。

  今天,是溫岳藍的表妹桑柔到達的日子。

  清早,溫岳藍就撇下了公事,在溫夫人的催促下前往碼頭守侯。

  “這個桑柔到底是誰啊?”

  一邊打著自己的腦袋,林阿寶一邊問著。

  “是我的表妹。”

  “只是表妹?”

  林阿寶不以為然的笑著,然後又痛苦地捂住頭:“痛、痛、痛……”

  “知道痛就別喝那麼多。”

  “我也不想啊……”

  看著眼前的摯友,不禁又想起溫岳藍的一身女裝的打扮是那麼那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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