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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姨媽無奈,自是去問寶釵。薛寶釵雖是在閨閣長大,卻是自幼失父,哥哥又不成器,瞧著媽媽帶著他們倆個與族中人周旋,受盡了委屈,心中自有不一般的志向。聽得兩個哥哥問她究竟想嫁入什麼家中,她躊躇一陣終是將前幾日所寫詩默了出來,讓鶯兒送到了前面。

  薛蟠先接過來,卻瞧見是一首詩,他不過粗通文墨,如何看得懂,卻是又遞給了莊季書,莊季書一瞧,上寫道:

  白玉堂前春解舞,東風卷得均勻。 蜂團蝶陣亂紛紛。 幾曾隨逝水,豈必委芳塵。

  萬縷千絲終不改,任他隨聚隨分。韶華休笑本無根,好風憑藉力,送我上青雲!

  他本就是聰明人,心中便明白了薛寶釵的大志向,便對著鶯兒道,“去回姑娘,就說她的意思我知道了,若是乾媽和薛蟠都願意,自會想辦法幫她達成心愿,那處兒並非好去處,家中日後怕也幫不上忙,讓她思量好。”

  鶯兒當即點了頭退了出去,夜裡薛蟠問,莊季書才將此事說了,聽得薛寶釵還是想去那地方,薛蟠自知管不住,只得嘆氣,又細細問了莊季書是否真有辦法,莊季書道,“榮王初登大寶,怕是要納妃選秀的,要個名額卻是不難,只是日後如何,還看她自己造化。”

  此事說定,薛寶釵也有了去處。只是王夫人還有些不甘心,時不時的讓人接了過去聊天,薛姨媽因著那日薛蟠發脾氣,自不敢隨意應承,只說此事她兩個哥哥做主,王夫人哪裡敢跟薛蟠那不成器的打交道,此事便也暫時放下了。

  莊希下了帖子,莊季書便是再忙,亦要抽空見一面,他如今被授了翰林院編修,便選了個沐休日,帶了狗兒上了莊家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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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快結束了啊,按著大綱大概沒幾章了!

  一個個人漸漸都有了結局。

  這是某江的第一本書,從六月一日起,快三個月了,看著文檔里的字數一點點增加,那種感覺真難以形容,有驕傲,也有不舍,謝謝大家的一路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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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莊希已然病的厲害,依舊讓人扶了他下床,來見莊季書。莊季書便是再恨,也是個知禮的人,如何能讓莊希就這麼硬挺著,當即便道,“莊老爺還是回床上躺著吧,我在床邊聽一樣的。”

  他雖不肯叫爹,可語氣卻是十分緩和,莊希心中難免有些高興。待到躺好,他便拉住了莊季書的手,哭道,“當年之事,我知道對不起你,可並非爹爹偏心,實在是科考與一條命相較,自是命重要。你年少不知離愁苦,這親人在眼前你覺得恨,一旦逝去了才知道後悔,可那時已晚了。你們都是我兒子,手心手背都是肉,若是那時你們換了位置,要參加科考的是你哥哥,我亦會如此。”

  這話說得的確動聽,只是若僅是如此,逐出家門又如何說?莊季書微微低頭,斂了眼中不屑,那莊希還以為莊季書是原先那般怯懦性子,此時是聽進去了,便又道,“爹爹我身子不行了,怕是沒幾日活頭,日後這世上唯有你們兄弟才血脈相連,日後你們還要兄弟齊心,莊家自會發揚光大。”

  莊季書怎聽不出其中的讓他提攜莊伯書之意,他當即仰起頭,衝著莊希詫異道,“這卻是不妥。雖然聖上賜還了我莊姓,可我當時便稟告了聖上,我早已被莊家逐出家門,已不是莊家人了。聖上仁慈,不忍我日後連個祭祀的香火都沒有,便准了我自立家祠。”他瞧著莊希蒼白的臉,還有後面莊伯書鐵青的臉,從未如此暢快過,“所以,莊家這一脈還需伯書兄自行努力了,我們已然沒有半點關係。呃,日後便是街上見了,也當不認識吧!”

  “你……”莊希指著莊季書,心中有說不出的痛,他從未想過,那個懦弱的只會讀書的孩子如今竟如此牙尖嘴利,“不……不孝子!”

  莊季書此時終於直起腰來,從床邊站起,衝著莊希道,“不孝子?莊老爺可曾做過一日的慈父?你說你一碗水端平,我且問你,為何將我逐出家門,為何將我母親休棄,為何指使莊稼人散布謠言讓我們母子住到了郊外的莊子裡都不能安靜?你的確是不偏心,而是將整顆心給了莊伯書了吧!讓我提攜他,虧你們說得出口。”

  莊希身子本就不好,此時聽了這麼多大逆不道的話,當即便兩眼一翻,昏厥過去。莊伯書一邊指揮著丫鬟們替莊希掐人中,一邊讓人請醫生,一邊衝著莊季書罵道,“他是你爹,你怎可……”

  “這是你爹,非我的。”莊季書哼道,“御醫我早就請來,就在門外,你放心,我怎麼也不會背個氣死人的罪名。只是,你要明白,我已今非昔比,收起你的小心思,老老實實的過你的日子,咱們還可兩不相干,若是你敢再出現在我的面前,”他瞅了瞅莊希,“連他我都不在乎,何況你。”

  說罷,莊季書揚長而去,莊伯書呆立原地,他知道,此人必會說到做到的。

  只是莊季書為莊希請了御醫,雖沒有治好,卻讓他能苟延殘喘下去,自古以來,醫藥費便是件要命的事,莊伯書本就入不敷出,馮瑞判的那一百兩銀子又做得了什麼,沒一年,莊家便開始當東西,又幾年,莊希時而病發,莊季書每次都在搶著找了大夫來,竟是次次就救下了,讓那莊希一直吊著命,莊伯書又是真孝子,這日子便一日日差了下去,賣了鋪子與莊子,最後連東西都當光了,不過剩個空頭宅子,莊希卻依舊剩下口氣。

  薛蟠本來對莊季書放過莊希與莊伯書一事頗不高興,覺得莊季書受了大委屈,當時莊季書只道,“此事人人瞧著,我一個三元及第的書生卻是要名聲的,怎會落井下石?你莫覺得我委屈,再過幾年你再看就是了。”

  薛蟠此時才知此人殺人不見血的厲害,心中難免惻惻,他倒不怕莊季書對付他,只是覺得有些夫綱不振,床笫之間又不知提了多少要求逼著莊季書一一應了,這自是後話。

  倒是秦鍾這面,秦可卿足足在屋中呆了半月,終是想清楚了,讓如慧請了秦鍾來。秦可卿此時已是消瘦得不得了,一張小臉不過巴掌大,卻是蒼白得厲害。秦鍾難免露了擔憂之色,秦可卿微微笑道,“莫擔憂,不過是許久未出屋,才顯得蒼白些。”

  秦鐘點點頭,“姐姐卻要保重身子,我只有你一個親人了。”

  秦可卿自是答應。兩人沉悶一會兒,秦可卿方才道,“那事兒我已然想清了,這人與人之間的緣分卻是定下的,我與他們無緣,與秦家有緣,何苦再為他們傷懷?”

  聽著秦可卿能想通,秦鍾自是高興,連忙道,“卻是如此,姐姐也是知道,我自幼最愛纏著你的。”

  這卻是說得小時候的事兒,秦業雖然將秦鍾看得跟眼珠子似得,可他畢竟要去衙門辦公的,平日裡便是秦可卿哄著秦鍾。秦鍾小時便長得十分精緻,跟個妹妹似得,秦可卿如何能不疼他,兩人自是關係親密。

  如今想起那些小時歲月,卻恍如眼前,秦可卿忍不住道,“那時可是太調皮了,明明單薄的不得了,卻是爬樹上牆什麼都敢幹,我倒是日日提心弔膽,生怕你傷著了。”

  “姐姐就愛操心。”秦鍾哼道。

  姐弟兩人又是說了會兒,待到在無話可說時,秦可卿才突然鄭重起來,握住了秦鐘的手道,“鍾兒,那些身世都是鏡中花,水中月,於我來說,並未有任何意義。你若是要借著我這身份做些什麼,便放心去吧!我並非不知好歹的人,誰對我好,誰對我不好,誰將我推入火坑,誰將我救出生天,我心裡明白得很。”

  說這話時,秦可卿萬分鄭重,秦鍾知道,她這是下定了決心,站在自己身後,只覺得心中暖意肆流,點了頭道,“姐姐放心。”

  秦鍾所要辦的那事卻需天時地利人和,自然不能操之過急,他心中有數,便給榮王傳了密信,至於何時開始,還要看榮王的命令。倒是戴榕,因聽著秦鐘的提點,便與馮瑞打了招呼,要去刑部大牢提審賴升。

  戴榕原本是皇帝面前的紅人,如今榮王上位,這等前朝紅人最是容易失寵,馮瑞因著審判許嵐之事,得了榮王不少青眼,對戴榕便有些懈怠。

  那牢頭哼哼唧唧地說道,“戴大人要見人,若是原先也不算什麼。只是榮王殿下剛剛下了手諭,說是嚴守成規,小的哪裡敢放人進去?戴大人還是莫為難小的了。”

  這般推辭戴榕怎會看不出,一出了牢門,那壽兒便氣哄哄道,“若是原先,怕早是撅著屁股去開門了,如今竟是這般推脫,定是那馮瑞老兒狗眼看人低。”

  戴榕啪的一下賞了他一個大腦瓜嘣,罵道,“馮瑞是從一品的大員,比你家二爺我沒撤職的時候官還大呢!老兒老兒的,你不能去了名字再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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