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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黛玉回眸一笑,正迎上水溶深情無限的雙眸,水溶嗔了她一眼,在愛子耳邊輕聲說道:“泫兒乖乖的,別讓娘親惦記著你。”

  卻見泫兒似嗯的一聲,又點了點頭,翻個身睡得安穩。這兩個孩子有個特點,熟睡時,若與他二人說話,他二人還能應答,有時讓人以為他們沒有睡著一般。

  水溶抱著輕若無骨的黛玉走回寢宮,輕放她在床上,自已也躺下來,摟了她輕聲道:“娘子既不放心兩個孩兒,還要讓他們兩個單睡?又不讓奶娘與宮女陪他們,反倒自己天天夜裡去看她們,這是何苦?”

  口上雖如此說,心中卻是極贊成黛玉的做法的。只是心疼愛妻夜裡幾度起來有些辛苦罷了。愛妻黛玉思維從來與時下風氣不同,總要超前於人,而與水溶卻是同步的,因此夫妻二人從來都是心意相通。夫妻二人的想法做為在當時不被人理解,卻要過了兩三年後,世間人開始流行起來,回頭再來想他夫婦的思想,沒有人不佩服的。像如今這樣,黛玉偏不顧辛苦自己育兒,夜裡不要奶娘、宮女相伴幼兒,卻有許多女子背後說黛玉不會享受。

  北靜王老王爺與老王妃雖極疼孫兒、孫女,卻極開明,並干涉小夫妻的做法。

  黛玉在不溶懷裡尋了個舒服的姿勢,才道:“她們日間照顧泫兒與沐兒就可以了,夜間只管睡在沐兒與泫兒外間。你快睡吧,明兒還要替皇兄理國事呢。”

  水溶笑道:“都是皇兄疏懶,偏偏想出個主意,讓我代他做皇上,兄弟一人一天,害得我不能在家裡守著妻兒,還得戴那個勞什子面具。”

  黛玉歉意一笑道:“別抱怨了,快睡吧。睡少了,看你明天可有精神?”

  水溶一笑,把黛玉的纖纖玉手握在自己手心裡,合眼睡去。

  黛玉卻是沒有睡意,如水清眸看著他潤白的玉面。這五年來,夫君水溶每夜都是這樣與她十指交纏方睡去,深情只見濃烈,痴心只為她一人。

  那年她就在這竹月樓內生產,水溶也是這樣握著她的手,坐在她床邊,在她耳邊柔聲說著情話綿綿,與她一起等待這一雙兒女出世。

  老王爺與老王妃也等在產房外,見水溶不顧忌諱,守在產房,相顧一視,卻沒有阻攔,他們深知愛子夫婦情深義重,誰也拋不下誰,若為了避諱,硬拉水溶出房,反要愛子擔心不安。他們是過來人,知道那一份等待的沉重,與其等待,不如共同承受。

  那一對小兒女不由不令人疼愛,自在娘腹里,就知心疼娘親,夜裡穩穩睡,白天裡玩耍也是輕手輕腳,不讓娘親生痛,生產那時,也不讓娘親痛得痛不欲生。自陣痛開始,到兩個嬰兒呱呱墜地,也只用了半天時間。最奇的是這兩個小傢伙降生之前,但聽空中梵樂聲聲,耳邊有稱誦佛號的聲音。而這兩個小傢伙一到娘體外,倒是哭聲響亮,活力十足,極省心。

  北靜王老王爺與老太妃便為這一雙兒女取名,哥哥為泫兒,妹妹為沐兒,一雙兒女便是水木情緣。而水溶依黛玉心意,黛玉要冠夫姓,卻不要失了自己的名字,因而黛玉成親後,人前從不以水林氏自稱,而要水林黛玉相稱。

  次日天放亮,水溶便已回城上金殿議事,而水泫與水沐醒來時,揉揉眼睛,看到娘親第一句便是不滿:“爹爹又不等泫兒、沐兒醒來就走了,等爹爹回來,要罰他。”

  印jú與水棠給二幼兒梳洗過,黛玉、紫鵑、雪雁方領著二個小傢伙到外祖父與外祖母的玉像前請安,那水沐、水泫嬉笑著對外祖父、與外祖母磕過頭,水沐歪著頭看著水泫,水泫正念念有詞的小聲嘟囔道:“外祖父、外祖母,泫兒昨兒做錯了事,娘親還不知道,外祖父、外祖母大人一定保佑在娘親發現之前,泫兒的爹早些下朝歸來,讓泫兒免去母親大人的責備。”  水泫近旁紫鵑撲哧一聲笑道:“你娘疼你得緊呢,什麼時候捨得說你,再說你娘親是那種只顧打板子,板著臉訓人的嗎?”

  泫兒瞪著眼睛道:“可是昨天那個大嬸真的好怕人的,手裡的木尺都打斷了。我好怕我娘親也那樣。”

  沐兒搖著紫鵑的手,兩眼水汪汪道:“紫鵑姨姨,爺爺奶奶不在這兒,師祖爺爺也不在,皇舅舅他們也不在的時候,我們兩個就要你來護著了。”

  黛玉轉臉看紫鵑道:“昨天發生了什麼不成,他們闖了什麼禍,他們怕成這樣?”

  紫鵑笑道:“昨天我接他們兄妹下學回王府,他二人和老王爺與老王妃玩了一陣,出來時他二人鬧著不走原路,非要繞路走,我想著恐怕他們兩個想多逛風景,結果就路過了鄰村,從那家門前而過,正看見表嫂沉著臉厲聲在教訓兩個女兒,拿起量布的尺子來打,泫兒氣不過,奪了她的尺子,同她理論。”

  其時紫鵑已嫁給了軒洛,雪雁嫁給了臨英,本安家在京城。紫鵑已有了兩子,雪雁也有了一子,三個孩子同水泫與水沐一起到宮中學院上學。又因軒洛與臨英都要守護黛玉母子,而黛玉也是京城、山莊居所不定,黛玉不願她們夫妻分離,便在莊裡為紫鵑、雪雁另置了房舍,這樣一來她們夫妻不必分居,姊妹三人便仍可同進同出,而香菱則到黛玉開辦的學堂里教孩子讀書識字。

  昨天紫鵑接泫、沐兄妹從皇家的學院下學回府時,鳳輦正路過賈家人所在的村子,紫鵑本不想停留,卻聽到院子裡女孩子悽厲的哭喊聲,接著是女人含著威嚴的斥罵聲道:“你們兩個真是我命里的冤家,都這麼大了,我也教你們識字懂道理,你們卻為什麼總是做糊塗事,害得我們天天跟在你們兩個後面向村里人陪禮道歉,還要賠人家銀錢。”

  接著聽到板子打到身上的聲音,女孩兒哭叫的聲音。

  小水沐與水水泫小身子一機靈,似打在自己身上一般,便要躍出車子,軒洛與臨英一人抱一個,抱他二人飛身出來,紫鵑、雪雁沒有制止,知道這兄妹二人若不管了這事,說不定回府不久,便要趁人不備私自溜了出來,一探究竟。

  到了院門前,院門開著,兄妹二人同時從軒洛、臨英懷裡躍出,落在當地,指著身穿布衣立在當地的婦人道:“不許你打人,打人犯法。”

  再看那女人手中的尺子已然斷成兩截,而地上跪著的兩個六、七歲女孩正哭得抽抽噎噎,卻依然直挺著身子,臉上卻是倔強的面容,沒有絲毫認錯的表情。而那手執木尺的婦人眼裡也含著淚,旁邊另一婦人只管心疼抹淚。

  那婦人見突然來了陌生人先是一楞,低頭看是兩個錦衣華服的男童與女童,粉雕玉琢玉娃娃一般,正一臉怒氣看著自己,雪白的小手指著指著自己,一身貴氣,看那氣度風範定不是尋常人家女子。再看一眼身娃娃身後護衛,臉上一陣恍然。再向後看,果然看到紫娟與雪雁走進來。六年不見,相見卻是這般情形,忙棄了尺子,來與水泫與水沐見禮,一旁的襲人也過來施了禮。

  那婦人正是寶釵,雖著了布衣,依然端莊沉穩不減當年,只是沒有那麼明艷罷了。

  紫鵑一皺眉道:“表嫂這是做什麼,她們兩個不過是小孩子罷了,你這樣下死手打,打壞了你不心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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