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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談及自己被刺的事情,王源不得不提及王鉷和羅希奭之死,雖然他並不想提及此事。

  玄宗擺手道:「此事與你無干,當時你遭遇刺客。王鉷和羅希奭也是糊塗,為何闖入吐蕃國境之內,結果遭遇不幸。朕確實很痛心,但卻不是你的過錯。你上一次關於此事的奏摺朕也看到了,你無需為此事自責。」

  王源謝過之後嘆息道:「雖然如此,臣總不免自責的很。所以此次回到京城,除了來向陛下謝恩之外,還想向陛下提個請求。」

  玄宗道:「哦?什麼請求?」

  王源道:「臣想向兵部請求,准許臣發兵攻占野牛城,給吐蕃人一個教訓。」

  玄宗愣了愣,呵呵笑道:「朝廷關於隴右河西二軍不日討伐吐蕃的聖旨你難道不知道麼?」

  王源點頭道:「臣自然知道。」

  玄宗笑道:「那不就結了。吐蕃犯我天威,楊國忠和李林甫聯袂上奏發兵懲罰吐蕃之行,故而朕准了王忠嗣率隴右河西兩軍討伐吐蕃國的奏請,正是要給吐蕃人一個教訓。你還是安守劍南,不用為此事操心了。雖是在劍南出的事,但卻未必要你劍南軍來負責,這是針對我大唐的蔑視。再說了,楊國忠的話很對,你劍南兵馬經歷數月大戰之後,傷亡不小。現在以休整為主。朕知道你肚子裡有氣,這口氣朕便讓王忠嗣替你出了便是。」

  王源道:「陛下,臣並非是要強自出頭替代王忠嗣討伐吐蕃。臣之意是想出兵脅從。臣想的也不是要和吐蕃進行大的作戰,只是要攻下野牛城,砍了殺王尚書和羅御史的罪魁禍首罷了。臣聽說殺人的吐蕃將領尚在野牛城中,臣便一直想著攻下野牛城,將他的首級砍下,祭奠王尚書和羅御史的亡靈。」

  玄宗微笑道:「你的心思朕是讚許的,但也不必如此。這是國與國之間的恩怨,殺不殺那人倒也無妨。」

  王源搖頭道:「陛下,在陛下看來,這自然是國之間的恩怨,但在我看來,王尚書和羅御史死在劍南,這是我心頭的一個疙瘩。若不能殺野牛城中的吐蕃罪首,臣心中一直都難以平息。陛下恐怕不知道我劍南道百姓關於此事的看法,他們私底下說我劍南軍眼睜睜看著野牛城的吐蕃人作惡卻毫無辦法,說我劍南軍只敢欺負南詔小國云云。這話聽著著實刺耳。」

  玄宗皺眉道:「你對此事是當真的麼?當真想出兵攻下野牛城?」

  王源道:「這是臣特意來京城的目的之一,豈敢信口開河。」

  玄宗道:「可是那野牛城在沙漠之中,你只有數萬兵馬,深入沙漠攻擊吐蕃城池,這妥當麼?」

  王源道:「原本是不妥當的,但現在的時機卻是很妥當。」

  玄宗道:「此言怎講?」

  王源道:「朝廷授命王忠嗣從吐蕃東北境大軍攻擊,這正是讓我劍南軍發兵野牛城的最佳時機。」

  玄宗舉手道:「朕明白了,你是說,王忠嗣發兵攻打吐蕃,會吸引吐蕃人的目光,吐蕃國會全力增援北邊戰場,而小小的野牛城即便遭遇襲擊,也沒有精力去救援了。是此意麼?」

  王源拱手道:「陛下英明,這正是臣的小算盤。王忠嗣進攻之際,我也會進攻野牛城。倘若吐蕃人救援野牛城,豈非正好牽扯吐蕃人的精力,反倒給王節度使一些助力。若吐蕃人置之不理,我便拿下野牛城噁心他們。野牛城深入吐蕃國境之內,便像是一根刺刺在他們的手心裡,叫他們救也救不得,卻又疼痛難忍。與此同時,我還能藉機為王尚書和羅御史報仇,殺了那個罪魁禍首,為我劍南軍正名。」

  玄宗皺眉思索道:「這麼說來,倒是也有幾分出兵的道理。朕只是擔心你劍南兵馬不多,進入沙漠中作戰會吃虧。」

  王源笑道:「南詔國的高山密林沼澤毒瘴臣都見識過了,卻怕這沙漠之地?再說臣也不是要奪取吐蕃的都城邏些城,只是奪取一個沙漠小城罷了,風險其實並不高。」

  玄宗想了想道:「倒也是,不過是一場小小的戰鬥罷了。此事你跟楊國忠提了沒有?他怎麼說?」

  王源道:「臣傍晚進城,剛剛回老宅安頓便來覲見陛下,楊左相怕還不知道我已經回京。臣打算明日去拜訪左相,同時將此事稟報於他。不過在此之前,得陛下首肯才是最重要的。」

  玄宗臉上露出讚許之色。關於楊國忠和王源之間的傳言也一直不斷,之前王源只是文官,和楊國忠之間關係親密倒也沒什麼,玄宗也並不在意。但現在王源是一方節度使了,玄宗雖不相信楊國忠和王源會搞出什麼勾當來,但如果邊鎮節度使和朝中皇親重臣關係太親密的話,玄宗多少會覺得不舒服,因為那是忌諱之事。現在王源的舉動顯然讓玄宗覺得舒服了許多。

  「罷了,明日你見過楊國忠之後,他若沒有異議的話,這件事朕也准了你了。這些事暫且不談了,你回京來朕很高興,陪朕一起聽會曲兒,再給朕說一說南詔的見聞行軍打仗的趣事也好。當著閣羅鳳的面,朕還不好問他那些蠻子的事情,免得他認為朕對他不尊重。」玄宗呵呵笑道。

  王源點頭落座,玄宗命樂師奏樂,下邊的宮廷樂隊便開始絲竹管弦撥弄起來。王源其實也沒什麼心情聽什麼曲子,但也裝作搖頭晃腦的樣子欣賞。玄宗自己倒是聽的氣悶,不久後喝令樂隊停止演奏。

  「朕快要被這群傢伙氣瘋了,也不知奏的什麼樂,完全毫無意境。王源,朕跟你說,自你離京後,那李龜年也不知怎麼忽然消失了,朕找了他許久都不見蹤影,搞得朕很沒心情。李龜年之後,朕的這些樂師一個不如一個,朕都換了好幾撥了,無一能讓朕舒心。哎,實在是頭疼。朕最喜歡聽曲觀舞,卻如今連這個樂趣都快要沒了。」玄宗滿臉懊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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