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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娜深吸一口血腥氣,終於忍不住,俯身抱住他的脖子,無聲大哭眼淚狂飆。

  洛基手搭在她單薄的脊背,隔著柔軟棉裙輕輕撫摸,力氣輕得貓抓一樣,古典低雅念誦詩句一般的聲音一如既往,“珍惜時間。還是……你希望吻一具屍體嗎。”

  什麼屍體……安娜哭到喘不過氣,發不出聲音,就像喉嚨里被硬硬塞一口玻璃渣,哽塞著咽進去,它們就毫不留情地鑽進血肉流經血管扎進心臟,把那塊柔軟的肉戳得千瘡百孔,她感覺自己也要死了。

  洛基撫上安娜的後頸,將她的臉扳過來,“這副表情嚇誰呢?”

  安娜用手腕擋住眼睛……周圍能量越來越稀薄,手杖沒有了,修復速度快追不上細胞的消逝了。

  洛基低眉一笑眼圈微紅,將她壓近攏在懷裡,很輕微地撫摸著她的後頸,其實身體已經沒有什麼感覺,但是……他低頭吻住她。

  腦海里閃過紛亂片段,北歐荒原,紐約戰場,消失的沙漠……他扣住她輸送治療的手,張開手指將她攏入掌心,就在她唇邊問:“你能不能……不要咬緊牙關?”

  安娜聽了話,洛基順勢闖入,來勢洶洶結果卻很甜軟,一點也不凶只有溫柔愛撫。

  他溫柔吻她,帶著鮮血與死亡的味道。

  ……安娜手指攣縮,她想要抓住什麼,好像必須抓住什麼在手掌心裡才能填滿,她抓住他的領口,只恨自己只有兩隻手。

  洛基像是品嘗夠了,推開她,“去吧。”

  安娜待著不動。她去哪裡。

  洛基失力往後仰,她俯身抱他,“餵……我去哪兒啊。”

  沒人能回答了。優雅美麗的神明大人躺在她臂彎,臉容灰藍,變成僵冷的屍體。

  他們第一次見面時的場景還近在眼前。那是一個悲哀早晨,冬日陽光照在剛剛遭遇過轟炸的戰場,雪地里一片死寂,焦黑死屍殘肢被白雪覆蓋,父母乾脆連影兒都沒了,她坐在不知道是誰的血肉堆里放空,直到眼前出現一隻蒼白修長的手。“你是誰?”她看著這好看的手問。

  手的主人似乎在笑,彎腰將她抱起,“你的神明。”

  他可真好看,還很溫柔。

  那是他留給自己的第一印象,完美親近的印象。可是從什麼時候起開始忽略他的好。

  **

  海拉與索爾停戰看向彩虹橋那頭,飛船殘骸旁女孩抱著男人,裙子蹭得都是血,她垂著頭,長發擋住臉上表情。

  這是……洛基死了嗎?海拉其實沒有想殺他,這兩個弟弟雖然不停惹怒她,但罪不至死,她也不明白剛剛怎麼沒控住力度,莫名其妙讓洛基送命。

  海拉想過去看看,剛邁出腳步就被索爾轟遠,海拉怒火再被點燃,他們正要再戰。

  有人給世界關了燈。

  世界驟然陷入黑暗,黑暗約束了光線,也約束生命體,沒有人能在黑暗裡行動,他們的身體仿佛被無形力量釘在原地。

  絕對黑暗中女孩是唯一光源,她抱緊懷裡人,光芒在生長,她也逐漸虛化,在一個節點,仿佛有輕輕的砰一聲——

  仿如冬日積雪輕輕的,壓折一根松枝,落入雪地。透明剔透的軀體破碎,晶瑩地化為漫天雪光旋轉飄落,她徹底消失。

  黑暗褪去光明回歸,空氣開始流動,海拉驚訝地看到,洛基睜開了眼睛。

  同一時間,紐約曼哈頓布里克街177A書房出現一團霧氣。

  書房裡圍坐的超級英雄們看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下章完結

  第50章 完結

  復古老式壁爐安靜燃燒著, 烘暖半邊書房, 壁爐前安置一把胡桃木白色緞布椅, 裡面窩著一個愜意的小姑娘, 她裹著灰絨毛毯,眨著藍汪汪的大眼睛盯手心, 捧著一杯熱牛奶。

  “……別看它了都要被你稀釋了快喝吧。喝了說說情況。”斯特蘭奇等得抓毛,他想知道安娜在阿斯加德發生了什麼, 可女孩從出現到目前為止一句話還沒說, 時間已經過去十五分鐘,再不問出點什麼把門打開,外面等著的復仇者們估計就要踹門要人了。

  安娜把杯子放在一旁矮桌,裹好毛毯有些不明白的瞅他,“我已經完成任務把懷表給您了, 還有什麼問題嗎?”

  斯特蘭奇抱臂站著不出聲, 面無表情的臉上寫著:就算是孩子我也會打, 我會打小孩。

  “好吧告訴您,滅霸不會來地球的, 我們特別安全。”安娜瞄一眼門fèng, “娜塔和隊長都在,你們在密謀什麼大事嗎?”

  我們在密謀怎麼去阿斯加德帶你回來!斯特蘭奇想揍她, 安娜不可能知道他這兩天是怎麼度過的,他開始也沒想到時間差會把空間門開到幾天後,莫名削沒了她的兩天時間,這也沒什麼, 她就去拿個懷表,晚幾天回來也沒關係。

  然而當晚他就知道這個想法大錯特錯了。

  當晚為保證不出意外,斯特蘭奇隨時透過阿戈摩托觀察那邊情況,第一天風平浪靜,彩虹橋空蕩,人影都沒,隔天托尼來聖殿接人,他為了安撫友人給他展示阿斯加德很安全,結果一打開畫面就目睹一場屠殺。

  自稱死亡女神的女人以一敵百,螺旋鏢一樣掃蕩阿斯加德戰士,這場景……他安慰托尼,沒關係看情況很快就能結束,安娜趕不上……結果剛說完,那邊打開一扇眼熟的空間門,安娜剛巧趕上這危險的時間點。

  這真是非常尷尬了,他瞥瞥托尼,對方摘了眼鏡認真看畫面,暫時還沒找他麻煩的趨向,他清清嗓子也看向畫面,聽到海拉問安娜“你是洛基的情人?”

  “……”不是在戰場嗎,八卦這些,斯特蘭奇謹慎看看托尼表情,發現對方沒有生氣,看上去還有點期待答案。

  他們等待事態發展,問到洛基時安娜反應很微妙,當得知洛基可能死掉時,她反應更微妙,這些都沒什麼,但回答“成龍”為什麼給予幫助的問題時,她說“為了洛基”。

  為了洛基哈?斯特蘭奇偷瞄托尼,後者挑眉瞧他一眼,插兜不言繼續看畫面。

  索爾駕駛飛船出現,得知洛基位置後安娜就從畫面里消失了,剩下的就是打打殺殺。

  斯特蘭奇很嚴肅的看著畫面,對托尼說:“她應該是回來了,我們不要著急,這樣,我想你不如先回去,有情況我會通知你。”

  然而托尼怎麼可能回去呢,他非但沒有回去,後面還跟來了小彼得,小彼得帶著美國隊長,隊長旁邊還有娜塔沙。

  紐約的超級英雄們匯聚一堂,觀看這場神域大戰直播,表現也各不相同。

  隊長和托尼走到角落商量著什麼,小蜘蛛彼得睜大眼睛瞧著神域的恢弘,激動地語無倫次。

  而堅強的娜塔沙看著畫面卻紅了眼眶,因為她看到了變成浩克的班納博士。

  “博士,能否送我到阿斯加德?”美國隊長看看畫面,“去把她帶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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