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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著這樣的情緒,吃飯的時候我一言不發,吃了好多。我既不優雅也不浪漫,還這麼輕浮地上他的車和他做(喜馬拉雅)愛。愛德蒙也沒有怎麼多說話,這是從我們開始旅行之後吃的最沉默的一頓飯。

  雖然那種事情很多人都在做,因為一時衝動還是因為別的原因都好,可是我是在逐步發現自己對他的感情。說來很悲哀,如果只是高中時或者大學時代的男朋友,我一點也不會覺得有種糾結的情緒。只是因為對象是他,一想到可能會被拋棄,就覺得整個世界都崩塌。

  我是真的,愛上他了。

  好不容易飯吃完,愛德蒙卻沒有打算回去旅館。而是帶著我往沒有什麼人煙的地方走,我這才發現他的目的地那邊居然是個能看到星星的地方,雖然在邊緣的荒野上。

  晚上的風在微微地吹著,他站在下風處抽菸,我坐在還算乾淨的長椅子上,撐著下巴看星星。

  “愛德蒙……”我看著星星突然說,“如果,你的旅途結束的話……”

  “嗯?”他呼出一口煙,有些不明白地看向我。“怎麼突然說起這個?”

  我雙手揉著衣角:“我到芝加哥就行了,你也不用……給我什麼錢之類的。”

  “……”他沉默著看著我,我被他看的渾身不自在,但是還是堅持把話說完。

  “我……我很喜歡你,但是你別擔心,我不會糾纏你的。”我有些語無倫次地說,“那個啊……挺可笑的吧我……別擔心我真的不會糾纏你的……嗚嗚……討厭我眼睛進沙子了……”

  好像是聽到了愛德蒙使勁嘆氣的聲音,然後我就被他抱住了。當我抽抽噎噎地拽著他領子哭的時候,聽到頭頂上傳來他無奈的聲音。

  “誰說我要拋棄你了,哭成這樣……難道你吃飯的時候在想這些事嗎?”愛德蒙收緊手臂,“傻女孩兒,你在害怕什麼呢?”

  我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當然害怕啊!……我喜歡你啊愛德蒙……嗚嗚嗚……不要拋棄我好不好……我真的喜歡你……”

  如果表白可以讓人相信的話,我恨不得刨出自己的心捧在手上,遞給他看是多麼跳動著說著我的感情。

  愛德蒙用拇指擦了擦我的眼淚,捧著我的臉看了一會兒。突然伸手捂住我的眼睛:“不要看了。”

  “誒……唔唔唔……”我還沒反應過來就被親上了,被愛德蒙的嘴唇。

  啊……那些十四行詩里是怎麼說的呢?他們是怎麼說這種感覺和感情的,此刻我的世界一片光芒,什麼都不存在了,整個世界只有我和他兩個人。

  我抗拒那一天,倘若那一天終會來臨

  看到你因我的缺點蹙額斂眉

  當你的愛已將最後一文錢揮霍殆盡

  被重重疑慮催促著核算帳目

  我抗拒那一天,倘若你像陌生人一樣與我擦肩而過

  別用你那陽光般的眼睛向我致意

  當愛情不再如往日般情意綿綿

  就會挖空心裡尋找種種藉口,決絕而不失莊嚴

  我抗拒那一天,因而我躲在這

  躲在對自己恰如其分的評價中

  並且高舉手臂向眾人宣誓

  為你種種合法的藉口提供佐證

  拋棄可憐的我,你有法可依

  為什麼要愛你,我無理可講(莎士比亞·十四行詩)

  “愛德蒙……我喜歡你,真的,很喜歡你。”我哽咽著被他抱在懷裡,然後伸手摟住他的腰。

  在我想要抬頭的時候,他把我的頭再次按住。“別抬頭看……”他的聲音有些發抖,“乖,我不會拋棄你的,絕對不會的。”

  “……愛德蒙先生……你是臉紅了嗎?”

  “愛德蒙?”

  “閉嘴小女孩兒……”

  “哦。”

  ☆、暴雨

  我陪著愛德蒙購置好了便攜的食物和燃料之後,在加油站為車子加油。隨後便再度踏上了旅途,似乎是我想要彌補之前坐車上睡過去而荒廢的時間,我在購物車裡放了一箱子灌裝黑咖啡。

  愛德蒙見狀只是挑挑眉,然後拿走那個箱子,換了一個其他品牌。

  “這個味道要更好點。”他對著我微笑,“好了,其他東西還需要嗎?”

  “不需要啦。”我有些害羞,發現兩情相悅似乎比我暗戀他要更加讓我心跳如鼓。“食物已經裝好了,足夠我們吃啦。”

  然而沒想到的是,我們根本沒有查天氣預報。然後現在只能被暴雨困在路上。我和愛德蒙面面相覷,今晚似乎是只能夠在車裡勉強睡一晚了。

  愛德蒙倒是不覺得有什麼關係,有關係的……是我。為什麼我總是在他面前如此丟人,但是真的很難受,不說不行。

  “嗯?你怎麼了?”他似乎注意到我臉色不太好,然後側過來問我,“哪裡不舒服嗎,暈車?”

  我臉漲得通紅:“那個呢……愛德蒙……那個……”

  “……”他似乎是察覺出了什麼,然後默默地從駕駛座車門的格子裡拿出一把傘給我。“需要我幫忙嗎?”

  不用看都知道我的臉已經紅到爆炸。然而愛德蒙似乎還能讓我更加羞恥一點:“你可能不太清楚,後備箱裡有一個大包紙尿褲。”停頓了一下,“是成人用的。”

  “啊啊啊你閉嘴!”比起別的他那張臉那張嘴裡應該說點什麼紅酒啊鮮花啊詩歌之類的東西,為什麼這個老男人總是能讓我本來覺得沒什麼羞恥的事情,從他嘴裡說出來就羞恥到原地蒸發。

  他撓撓頭髮歪歪頭:“渾身上下都看過了你還怕這個?搞不懂你的羞恥在哪裡。”

  我打著傘去開車后座找到了那個成人用紙尿褲,然後對著能聽到的愛德蒙大叫:“但是這不一樣!”

  “我不覺得哪裡有不一樣了。”他按下玻璃窗點了煙,絲毫不在乎雨落進車裡。

  我瞬間忘記了應該首先去上廁所這事兒,拿著傘噠噠噠地跑到駕駛座這邊一邊拍打車門一邊直視他:“老夫老妻也沒有一起上廁所的!”

  他一臉茫然地看著我:“我又不是要看著你上廁所。你在想什麼呢?”

  “閉嘴啊,為什麼你一點羞恥心都沒有!”為什麼這個人一點也不了解少女心!!

  “自己想多了小姑娘,解決正常生理需求怎麼了。”愛德蒙這會兒笑起來的臉看起來好可惡,我更加氣憤地看著他。

  “你,你欺負我!”我憋得眼淚都要出來了,“我,我要告訴我daddy!”天哪我在瞎扯些什麼!

  愛德蒙差點被煙嗆住:“你覺得有用嗎?還說……我難道不是你的“daddy”……嗎?”他看著我癟癟嘴要哭起來的樣子再次提醒,“而且你現在似乎忘記上廁所這件事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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