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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上碰到許多人,目睹許多事。見到了這個世界武林門派的精妙武學, 也見到了處於原始的居民們勞作生活。有時候他甚至會發出啊原來是這樣的驚嘆, 佩服那些普通的平民, 聽著老人的絮叨, 注視著長者滄桑的目光, 欣賞武林中的糾紛與情仇。

  每一個人都代表著一種思想, 每一個人都有著自己的生活方式。

  活的時間越久,越覺得人類是一種神奇的生命。

  無窮的潛力,廣闊的思維,強大的生命力和創造力。

  “所以妖怪們才會傾慕崇拜,甚至臣服人類。”青行燈悠悠的說。

  “你怎麼還在?”銀髮青年瞥了一眼, 疏離的目光,冷色的服飾襯著如眾星捧月般清俊的容顏,吸引著目光,又讓人望而生畏。

  可青行燈視若無睹,她興致盎然:“你還沒告訴我為什麼將雪女他們遣散?只是讓大家自由活動這個理由也太勉強了吧。難道有什麼事想瞞著我們進行?我好奇心很重呦,你越是不想讓我看到,我就越想看,吶,告訴我吧?”

  大天狗無視她的存在。

  這種態度青行燈習以為常,她毫不在意的又說:“對了,上次你悄悄告訴擾大人的…是你的名字嗎?”

  大天狗眉頭皺起,微冷的目光掠過一旁抱胸好整以暇看著他們的匡擾,停了一下,最後落在美艷的青行燈身上,停住。

  “你既然知道,”薄薄的嘴唇透出冷淡的話語,大天狗舉止依舊平靜不失風度,只是目光冰涼還透著幾分隱隱的不耐,如果不仔細聽根本聽不出來。

  “就別在這裡礙事。”

  青行燈原本想假裝聽不到,可聽到後半句,又看到那對看似柔軟的漆黑羽翼現在已漸漸立起,威脅的泛著寒光,就知道再玩下去這位就要惱了。

  “這麼衝動?論脾氣本該是茨木最暴躁…好歹我也在其中推了一把,真是無情。”青行燈嘀咕一聲:“知道了,也就是擾大人能忍受你…”

  “你也該感謝擾能忍受你。”大天狗打斷了她的話,對上笑意吟吟的青行燈,他的發言依舊不客氣。

  聽到這話,青行燈撇了撇嘴,她的性格她自己知道,喜歡看戲,喜歡旁觀。她從來不會想過要改。美好的事物總有些特權,不見雖同為SSR,雙面佛卻鮮少為人們提起?而小鹿男雖然在SSR中相對較弱,卻依舊有一堆陰陽師哭喊者求中小鹿。

  在SSR中,青行燈算不上最強,也是極受歡迎的存在。不過當她目光移到匡擾的側臉上,不知想到什麼,她失語了。過了一會,才露出一個令人炫目的微笑:“說的,也是。”

  面對匡擾,她似乎並沒有什麼引以為傲的東西。匡擾缺戰力嗎?並不缺,且不說一個一心一意的大天狗,匡擾自己,都是極為強大的戰力。而能同時支撐那麼多式神一起出現戰鬥,能使低階式神半覺醒,充分證明匡擾自身的靈力十分充沛。匡擾對臉很在意嗎?更不可能,他對所有式神一視同仁,自己本身也是極為出挑的男子。

  想到一視同仁,青行燈有了幾分無奈。

  還好,是這個人。能收復茨木童子和大天狗的男人,作為他的式神,她也不虧。這麼想著,青行燈鬆開手中的燈柄,舒展了下身體,纖細的腰和修長的腿引不起對面的陰陽師和妖怪絲毫注意。

  SSR的大妖怪們哪個是善茬?青行燈看似親和,一出來就很順從的叫著擾大人,可都是一種戲謔的語氣。散漫的態度,好像容易親近又隨意,實際一直都是不遠不近的冷眼旁觀,就如同匡擾和那些原住民的相處。忽然出現插話,又忽然消失不見。興致來了就攙一手,沒了興致就不管不顧。而匡擾也不曾對她多加管束,隨著她的性子,任由她的玩鬧,也從不瞞著她。

  並不是將她排除在外,而是她一直不願意走近。

  ‘的確是擾大人在忍著我啊’青行燈暗暗低笑,不過…

  “你最近還真是越來越任性。”青行燈抱著胸,一臉懷念的望著大天狗:“明明以前那麼乖巧隱忍。”

  對於大天狗和匡擾,她其實一直是一種看熱鬧的狀態,想知道一向以冷傲固執著稱的大天狗會以怎樣的姿態和作為主人的陰陽師相處,是依舊那麼傲慢嗎?還是會像普通人類一樣?而妖怪的固執和欲望,也不是一般人類可以接受的。青行燈真的很想知道,他們倆,究竟會走到哪一步?

  前一陣,大天狗告訴了匡擾真名。

  如果說講開之後有什麼變化,那大概是原本寡言的大天狗,忽然開始任性了。直白的,表達自己的不滿,說出自己的想法與喜好,所行所為,就像是那些意氣風發不懂忍耐為何物的少年人。

  而匡擾心中,這才是適合大天狗樣子。還記得最開始看到他,那個小小的孩童模樣的大天狗,就是毫不掩飾的表達自己的情緒和意願。

  是作為一個大妖怪該有的傲慢,自我為中心,甚至不計後果的任性樣子。

  匡擾樂見其成。妖怪的生命很久,按照大天狗的年紀來算,應該也就是一個少年,一出生就站在妖怪頂端的幼崽,一身銳氣,恣意,傲慢。

  可在這一個世界又一個世界的旅途中,大天狗愈發隱忍,寡言克己。只在自己有需要的時候才主動出來。

  體恤…嗎?

  老實說那樣匡擾真的很不習慣,懂得體恤,仿佛從被包容者變成包容者。匡擾本該會省心才對,結果卻讓他覺得很彆扭,忍不住操心更多。

  思來想去,他隱隱察覺,大天狗出於一些原因壓抑自己的性格情緒。

  現在的樣子,果然才是最好了。

  隨便調戲了幾句,青行燈最後還是自己離開了。這是一個不同以往的世界,她也想多看看,用自己的方式去搜尋些有趣的故事。

  越是往西,戰亂氣息愈發明顯,那些平日少見的出色的人們也越加增多。

  一教兩盟三魔,四家五劍六派。

  “這下除了浩氣盟,都見全了。”躺在板車的枯糙垛上,匡擾挪開擋住額頭的手臂眯起眼睛。

  前不久剛回來的大天狗輕巧落在匡擾旁邊,勾了勾唇,低聲說:“浩氣盟啊,也快了。”他瞥了一眼正在推著板車的低階式神,手虛抬,立即,板車飛速的跑了起來,低階式神趕忙哼哧哼哧的跟上。

  “聽你這麼說,已經見過了?”

  大天狗恩了一聲,在外人看來,態度顯然有些傲慢。

  匡擾卻是失笑,他收了低階式神,伸了個懶腰,手臂展開,故意碰到大天狗的羽翼,指尖順勢划過羽毛,手感十分舒服。

  大天狗反手握住匡擾的手:“前面就快過來了。”

  “恩?這麼確定?”匡擾挑眉。

  大天狗閉口不言,神色不變,只眉尾悄悄上揚,有一絲絲得意的小情緒一閃而過。看到這個表情,匡擾便輕笑一聲不再追問。

  果然,沒過多久,荒涼的大道上傳來兵刃相交的聲音。

  因為好奇浩氣盟,匡擾並沒有立刻躲開,板車直直的順著響聲的方向,行駛。

  武器聲漸近,正在打鬥的兩個人影終於出現在眼際,匡擾一愣。

  相似款式的道袍。

  純陽的道長和道姑?切磋?

  兩人激鬥,導致氣流亂竄,地上一個又一個氣場,匡擾沒能在第一時間看清二人。

  “浩氣和惡人。”大天狗在他耳邊低語。

  就在大天狗解釋的同時,匡擾也反應過來這二人的關係。同門派間切磋,絕不會這麼狠。

  那二人雖同是仙風道骨的道袍,顏色可不盡相同。

  女性的那名衣擺袖中多少泛著些紅,男性那名卻是藍色。

  紅與藍,浩氣盟和惡人谷,兩個對立的陣營。

  惡人谷是江湖正派人士的噩夢,他們追求的只是自由自在、為所欲為,屬於公認的邪惡力量。浩氣盟則與之相反,是武林中正義之士聯合起來為對抗惡人谷等邪惡勢力,所專門成立。

  在明白浩氣與惡人的性質後,匡擾發現了一個很有趣的事。說是邪惡與正義,其實就是兩種不同的生活態度。惡人谷,強調自由,浩氣盟,強調規則。人活在世上,只自由自在是不行的,但一味強調責任規則,又未免太過無趣。

  秩序與混亂,選哪一個呢。

  第67章 GWW歡迎你(18)

  匡擾一直認為正義和邪惡來的劃分, 實在有些狹隘。

  非黑即白,這種絕對正反只是說服那些初入茅廬的年輕人, 真正有閱歷的人都明白這是空話。

  那麼,為什麼還有會所謂正邪之說?

  因為每人都遵循規則,才會和平,才會有更多人幸福。若所有人都自由, 就會有部分人遭殃, 就會陷入一片混亂。

  所以, 正,與邪, 就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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