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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盧德新肅然道。

  柳淮的心思無人知曉,他剛出宮門便被刑部帶走了,從那之後就沒能出來。

  外頭學子還未鬧將起來,就見皇上雷厲風行地下了旨,徹查秋闈,三司會審,考官一個個地審,主考官柳淮聽聞都在牢里關起來了!

  案情逐漸水落石出,更是由京兆尹出面,給滯留上京的學子加以撫慰、補償,對大部分學子來說只是心中熨貼,但對如楚信這般窘困的,仿佛天降及時雨。

  因著楚信第一個喊出來這事,他在落榜學子中有著極大威望,被一些上榜的學子敵視——但也有不少學子心懷公義,將自己上了舞弊榜作為畢生之恥,總之人之百態,各不相同。

  隨著舞弊的考生也一個個被挖蘿蔔帶出泥一樣被揪出來,皇上下旨言,此次秋闈會於明年春天復開,而不會直接作廢,再讓學子們等一個三年。

  此舉終於安定了學子的心,學子們有的離京而去,有的便直接在上京租了個小院子備考。

  因而也得見了皇上對此番舞弊案官員的處置。

  以柳淮為首的官員,均施以流放之刑,罪及家人。

  這些能擔任考官的,莫不是文人學子心中的師長前輩,說不得就是他們的子弟教出來的徒子徒孫,其中以柳淮資歷與名聲最老,若不是出了這檔子事,恐怕還有不少文人要為他奔走。

  可朝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柳淮動了天下文人的根基與畢生所願,數十年威望一夜傾塌,再不復從前的高潔。

  宮中,虞令緋輕聲道:“此番雖肅清了朝政,但讓那些學子再考一次,也是可憐。”

  燕瀾斂眉,以手為她梳發,低聲道:“自古做皇帝的,對付武將向來乾脆,可就怕文人手中的那支筆,煽動國之根本。”

  “若不是因著拿捏了他的部分人手、得了證據,又一舉拿下他與他的黨羽,將他造出的名望一舉掀翻,才是餘毒跗骨,日後少不了頭疼。”

  虞令緋點了點頭,帶著青絲在他手中滑過,她聲音輕柔:“天下為重,到底是要取捨,所幸還給了他們新的機會。”

  “此番,定是極公正的會試了。”

  燕瀾頷首,兩人默默無言,卻自有一番自在與默契流淌。

  少頃,燕瀾啟唇道:“此次處決,柳家尚有個柳才人在宮中。”

  虞令緋抬眼看她,長睫輕顫:“入了宮,便是皇家人罷。”

  燕瀾慢慢道:“起初朕便想著,宮裡只有你也就夠了。”

  “不若趁著此次機會,一同送出宮。”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章大結局。

  第53章

  乍聞此話,虞令緋不可思議地坐直了身子去看燕瀾,燕瀾俊美的面容上卻毫無玩笑之意,他仿若話家常般說起此事,眸子裡卻是認真與承諾。

  與燕瀾同床共枕如此久,虞令緋已然能從他放鬆的神態、適然的表情中窺出真假。

  便是朝上最擅逢迎的大臣,也不會比她更了解大煦之主。

  這種熟稔時常讓虞令緋暗自驚心,從何時起他們竟有了相濡以沫之態,比起從前輕易的情動更彌足可貴。

  燕瀾把她的右手抓到自己掌里把玩,他輕巧揉弄著虞令緋軟軟的手,又重複了遍:

  “宮裡只有你便夠了,此事朕會安排妥當的。”

  虞令緋壓抑著心裡紛雜繁亂的思緒,問燕瀾:

  “色衰而愛馳,皇上就不怕以後——”頓了頓,她又給燕瀾指了一條退路,“便是宮裡現下的,皇上想放出去也就罷了,可輕易便說只要臣妾一人,說的是現在只一人罷。”

  燕瀾氣她裝聾作啞,捏了捏她的小拇指出氣,眯眼道:

  “朕非是重欲之人,否則也不會在幸了你之前從未碰別的人。”

  “非是她們毫無可取之處,但自朕幼時見的宮裡女子,都揣著一顆虎狼心,披著美人皮,一眼看去眼花繚亂,再多看一眼,便覺是紅顏枯骨。”

  虞令緋忍不住道:“宮裡也有純然的,以後也會有單純天真的。”

  燕瀾笑了,仿佛是從泉眼裡滾出來的最清亮的甘霖,竟難得地讓他的俊美蓋過了身上的威儀。

  “以後不會有了,因為宮中不會再進人。”

  “現在的或許尚有稚子之心,也敵不過你珠玉在前。”

  品貌上又有何人能及自己的貴妃這般?

  虞令緋看著他的笑顏,臉上發燙,任誰被這般俊美兒郎含情款款注視著,說自己如珠如玉,都是要臉紅的。

  即便他們已非初見。

  虞令緋的心已砰砰在跳,按耐不住,肚子裡的柔腸百結也被這股子甘霖化成了糖絲兒。

  她臊地偏過頭,生怕空歡喜一場的擔憂盡數化解了,湧上來的是羞意與愛嬌。

  “皇上莫不是剛吃了蜜餞,趁著嘴甜來哄我呢。”

  燕瀾啞然失笑:“景陽宮的蜜餞麼,恐怕也只有愛妃你吃著覺得是甜的。”

  牙都要酸倒了。

  “偏你主意多,朕說了恐怕你也不敢輕信。日後的日子還長,且看著罷。”

  君子一諾,重於千金。

  金口玉言,重逾九鼎。

  虞令緋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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