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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杯子摔在地上,支離破碎。

  “可笑至極!”口中緩緩滲出鮮紅的液體,安王爺慘笑一聲竟就閉上了眼睛。

  墨風華看了旁邊仿佛是突然之間失了魂的趙全一眼,他站起身來離開了屋子,將門掩上後獨自一個人來到了河邊站定。

  谷中的涼風吹起了他的黑髮向後飛揚,雖然這顆心早已經多年沒有跳動過了,可剛剛看到安王爺和趙全相恨又相愛的場景還是略微讓他有些觸動。

  當年得知師傅不在了的時候,他的反應也和屋子裡的趙全差不多,不是沒有感覺到痛,而是痛得麻木了都失去了反應。

  ……

  ……

  “趙全和安王爺呢?”

  墨風華是獨自一個人回來的,舒樓並沒有跟著墨風華去到谷里,也不知道谷里都發生了些什麼事情。

  “死了。”淡淡的兩個字,墨風華說完之後就上前抱住了舒樓,“師傅會覺得我太過於狠心嗎?”

  安王爺死了,趙全也死了。

  不要什麼榮華富貴了,也不要成為中土的王,只求能夠讓安王爺重新活過來。這是趙全當時跪在他面前說過的話。

  可是,人都已經死了,再也活不過來了。

  或許墨風華有辦法讓安王爺活過來,可是那一瞬間他就改變了主意,就算安王爺重新活了過來,趙全也不再是李闕,而安王爺也不再是當初的安王爺。

  變了就變了,欺騙過就是欺騙過,無法更改的事實。

  “不會。”舒樓放下手裡的筆反身抱住了伏在自己膝蓋上的墨風華,輕輕順著男人的長髮,柔聲嘆道,“我知道你這樣做其實對他們來講是最好的。”

  “師傅。”無須多說什麼,墨風華這兩個字里已經含了他無數的感情。

  這世間或許有無數榮華富貴和權勢,可終究能懂他的人只有一個,外人只覺得他可怕無堅不催,卻沒有一個人能讓他在虛弱時倚靠依偎。

  “死了……死了也好,這輩子他們有太多無法化解的情仇,倒不如投胎下輩子重新來過,安王爺和趙全對彼此的情意極深,下輩子投胎之後就會變成一根無形的紅線讓他們重新走到一起,沒有了背負在身上的責任和壓力,應該也會更好吧。”

  舒樓說完之後,驀地眼皮跳了跳,總覺得有什麼人要來了一樣。

  ……

  ……

  安王爺一死,朝中原本屬於安王爺的勢力就開始亂了起來,各自為營想要接替安王爺的位子,結果就是斗得兩敗俱傷反倒是讓趙康重新掌控了朝中勢力,幾番新老官員替換之後,朝廷的大勢力就成了趙康。

  就像舒樓說的那樣,趙康不笨,只是以前迫於安王爺的壓力不敢過於出頭而已。

  “師傅不打算回王都?”墨風華問道。

  現在朝中已經基本安定了下來,也算是如了舒樓的願,這幾個月以來幾乎隔一段時間就有不少信件從王都習過來,無一不是趙康思念舒樓,想要讓舒樓趕緊回去的內容。

  男人知著搖了搖頭:“我所做的一切都不過是報答這十年來我和趙康的情誼,以及太后的養育之情,現在回去了,又有什麼意思呢?”

  他和墨風華幫了趙康不少忙,沒有一點隱瞞的結果就是趙康也知道了自己這個弟弟其實並不簡單,雖說他們兄弟情深,可舒樓也沒有想要讓世間的權力糾葛去檢驗破壞這份還算單純的情誼。

  現在的趙康不會對此介懷,他日呢?

  要斷就斷昨乾脆一些,他不是一個鐵石心腸的人,只是知道何時應該果斷不拖泥帶水。

  以他們現在的能力,要想藏在世間是一件不難的事情,趙康最開始或許尋他幾年,等時間慢慢過去了,也會漸漸遺忘了吧。

  但有一些人,想要找到他們卻也不是什麼很難的事情。

  舒樓和墨風華重新回到了原木城,與世隔絕的生活不太適合舒樓,兩個人每天面對面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舒樓覺得這日子久了難免也會有些無聊,乾脆就在原木城裡開了一個不怎麼起眼的客棧,自己當起了老闆。

  一副店小二的打扮,舒樓百無聊賴地坐在門口曬太陽,墨風華這幾天不在,說是找徒弟顧惜沉去了。

  平時雖然他們也不是每時每刻膩在一起,但最近在夜裡一個人躺在床上,舒樓卻突然有了種“孤單寂寞冷”的滋味。

  “有了徒弟就不要師傅。”哼了一聲,舒樓正想著等墨風華回來要怎麼教訓那個傢伙的時候,一個白衣飄飄的人就站在了他的面前。

  舒樓忙站了起來,有模有樣地說道:“客官,住店還是打尖呢?”

  那人發愣似的盯著舒樓看了好一會兒,舒樓眨眨眼睛,他可是有用法術變得很平凡,就跟電視劇里跑龍套的店小二一模一樣啊,這人盯著他看什麼?

  “住店,再……弄些吃的。”來人不但長得不錯,連聲音也挺好聽 ,溫溫柔柔的。

  墨染經年 第六十章 風神

  來的人一身白衣飄飄,面貌說不上多麼英俊瀟灑,但氣度不凡,一身清慡,從踏進客棧的那一刻起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不需要多說些什麼,單單是這份從容的模樣就無形中告訴了其他人,這人的來頭定是不簡單。

  可是這個不簡單的人,卻為什麼偏偏來到了這樣一個十分不起眼的小客棧呢?

  “客官想吃些什麼?”店小二打扮的舒樓盡職盡業地把人領了進去,安排了一個靠牆透過窗戶就能看到客棧院子的安靜位置。

  “這是什麼?”白衣男子剛剛坐下,舒樓就遞給了對方一份菜單。

  “這是菜單。”讓舒樓背菜名還挺困難,乾脆就弄了個菜單,把客棧里的拿手好菜都寫上去,讓顧客明碼標價,明白消費。

  除此之外,舒樓還用了上輩子的知識做了些其他地方沒有的菜式和甜品,所以他的客棧雖然小,但在本地也還算有名。

  生意好起來之後,還曾經有一些當地的混混想要過來收保護費,舒樓本來還想教訓教訓這些人的,不過還是墨風華聰明,沒有動手就把事情給解決了。

  後來想想,舒樓差點忘記了,原木城本來就是某個前朝國師的地盤,要是墨風華連幾個小混混都對付不了,也枉為中土王朝歷年來權勢最大國師的稱號。

  “一壺酒,隨便幾個拿手小菜。”雖然舒樓準備了菜單,但對方只是隨意看了兩眼。

  “您稍等。”

  既然要隨意,舒樓也不客氣,回頭就吩咐廚房弄幾個拿手菜上來。

  今天客棧的人不是很多,廚房很快就把菜給弄好了,不過並不是舒樓送過去的,他正坐在前台那裡翻著帳本,算算這兩天又盈餘了多少。

  翻著翻著的,店裡的另外一個店小二就跑了過來,說是那人讓他過去。

  “讓我過去做什麼,菜不合胃口?”舒樓問道。

  店小二搖了搖了頭:“這……他也沒說,就很客氣地讓我請您過去。”

  “發,你下去忙吧。”放下帳本,舒樓又跑上了二樓,那個白衣人看到舒樓上來了,竟然難得地露出了幾分笑容,當真是跟蓮花開了似的,好看得不行。

  就算是看慣了美人的舒樓,也不免暗暗一嘆,什麼時候他家墨風華也能回眸一笑百媚生啊?算了算了,一想到那個場景反倒是讓他覺得有些可怕。

  “客官,是不是菜不合胃口?”舒樓客客氣氣地走了過去。

  “坐。”白衣男子另外拿了一個杯子倒上酒。

  這算是什麼意思?

  “客官,你看我人長得平平凡凡的也不出挑,你……該不會是要讓我陪酒吧?”舒樓指了指自己。

  白衣男子驀地一笑,竟也應著舒樓的話回答:“如果是又如何呢?”

  “我不便宜的。”舒樓也跟著笑,他喜歡開客棧的原因就是經常可以和來來往往形形色色的客人聊天,坐下來和客人喝酒聊天的事情並不少。

  白衣男子沒什麼太大的表情,只是從懷裡掏出了一塊玉佩擱在了斑駁的木桌上,玉佩光澤瑩潤,一看就不是什麼便宜貨。

  舒樓忙笑道:“我不過是開個玩笑,客官你也當真了?”

  “我都不記得你是個喜歡開玩笑的人,七夜。”話音落下,白衣男子就將放在桌上的玉佩推到了舒樓的面前,“這玉佩本來就是你的,拿回去吧。”

  雖然從對方剛剛進門的時候,舒樓就覺得這個男子來頭不小,但是從對方的口中聽到了自己上輩子的名字,還是略微有些訝異。

  “七夜”這個名字,如果不是朝廷里認識他的人,就是上輩子和“七夜”之神認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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