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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再見,卻仿佛隔著千萬距離。這種距離方樂早已察覺,那是在衡欒隕落之後,他接任魔山,容芳苓還留在魔山內,卻一日一日與他隔得越來越遠。這種隔閡平日裡察覺不出,唯有二人如此見面時,他才能感覺到她的冷若冰霜,就像在二人之間豎起了屏障,甚至設下了一道橫溝。

  “母親喚我前來,是想告訴我何事。若是與我生父有關,我並不想聽。”方樂從不在意自己的生身父親是誰,當年警惕林天君,也只是因為擔心林天君會占據容芳苓心中的位置。

  而後來容芳苓告訴他林天君並非他的生父,他幾乎是鬆了一口氣。

  世間唯一能與他匹敵的,或許就是這個林天君,除此之外全天下所有男人,都不過是路邊石子,盤中塵埃。

  他將玉簪握在手中,背過身去,並沒有立刻將玉簪還給她。

  容芳苓無奈的笑笑:“我知曉你並不在意生父一事,我所說的與你身世有關,是你我之事。”

  她此話一出,方樂將身形轉了一側過來:“母親與我之事?”

  “對。”容芳苓微微收了一下手腕,鐵鏈發出悉悉索索的聲音,“你不是一直好奇為何我對魔山如此了解,為何我能知曉魔山結界,為何我以凡人之軀也能在這修仙界活下來嗎?”

  方樂的眼眸映出她的面孔。

  容芳苓張開口:“因為我不是你的母親。你的母親早在生產你之時就奄奄一息,是我奪了你母親的舍,利用這副身體活了下來。”

  “懷胎十月的人,將你誕下的人,都不是我,而是被我奪舍的這副身軀的女人。”

  “我奪舍時,你就已經躺在我身邊,除了這副軀殼的血肉,我與你並無任何關係。你真正的母親,早在誕下你時就已經死了。而我,是魔山從前的掌管者……魔尊容芳苓。”

  她的話一句一句,就這樣打入了方樂的耳中,當她話音落罷看向他時,發現方樂一動不動,他依舊維持著側著的身姿,只是他的身形看上去更消瘦纖細,臉色也更蒼白。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突然轉身,手掌猛地掐住了她的喉嚨,強大的力量讓容芳苓溢出一口血來。

  “你再說一遍!”

  容芳苓雖然早就準備,但心中仍是震驚,方樂的反應太大了。她眉心微跳,緩緩合上了眼睛:“我已說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你若不信,可以問太初山祝華清。當年就是他殺得我,我的肉身死在索寒陵,而你母親正好在索寒陵地界內的一口枯井中,我的元神十分虛弱,無處可選,只能選擇你母親的肉身。”

  “為什麼。”方樂的聲音冰冷刺骨,“你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告訴我?!你原本可以將此事隱瞞下去,我可以什麼都不知道!”

  “我只是不想你執念過甚,毀了你自己。”容芳苓聲音虛弱。

  “難道母親覺得告訴我之後,我就能釋然了嗎?!還是母親認為,你告訴我事實,我就會放過你,送你去林天君那裡?!我告訴你,你休想!”幾乎是聲嘶力竭,方樂掐著她脖頸的手因為憤怒而顫抖。

  他以為容芳苓會因為他這句話而憤怒,生氣,但是什麼都沒有,他看到她目光平靜淡然,仿佛只是在告訴他一個事實,根本不關心後果。

  “母親,母親……”方樂忽然害怕起來,他看到容芳苓這樣的表情,仿佛只要說出口,她就決定與他恩斷義絕。他害怕的將她抱在懷中,像孩子一樣靠著她的肩頭,“別對我這樣殘忍……別這樣對我……”

  “方樂,我不是你母親。”

  他最後聽到的,是容芳苓冰冷的聲音。緩緩鬆開手,他看到她面色平靜淡漠,就如同在看待一個陌生人。

  這才是容芳苓,這才是當年那高高在上的魔尊……

  看著這樣的人,方樂後退了兩步,然後猛地甩袖,踏出了封魔塔:“我不會讓你好過的。”

  方樂言出必行,當他踏出塔門,周圍生長的無數藤蔓和樹開始密密麻麻將封魔塔纏繞住,直至將整個塔身淹沒。景琸和景芙在外面看得怔住:“掌,掌門……”

  “吩咐下去,從此以後這封魔塔,不允許任何一個人踏入。誰若踏入,便殺無赦。”方樂握緊了手中那支容芳苓頭上的玉簪,狠狠砸落到地上。

  *

  天玄宗,林元魁忽然手指一裂,露出了一顆血珠,他意識到自己給予容芳苓的玉簪已經斷裂。他以神識聯繫容芳苓,卻被一堵結界隔離在外,無法查探到她……難道是發生了什麼事?

  他立刻起身從洞府出來,卻有一個小童急匆匆來向他稟報:“天君,太初山掌門祝華清向您傳了靈信。”

  靈信是一隻蝴蝶,當蝴蝶停在指尖時,信中的話語便會落入腦海。

  林元魁只聽了短短數秒,臉色便瞬間大變,他將靈蝶一握,隨後腳下升風,駕起了乘器:“我去魔山。”

  “啊?林天君現在去魔山?天君,天君……你去魔山做什麼啊。”那傳信的小童一臉懵逼,喊了兩聲後發現林元魁早已走遠,消失在茫茫雲海中。

  小童不知的是,林元魁所聽到的傳蝶中,祝華清留給他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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