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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就是一個舅老爺嗎,當我不知道呢。樊導成竹在胸,一點都沒把許白的警告放在眼裡。於是到了中午,當傅西棠出現在劇組是,樊導直接跪了。

  大妖的氣場可不是蓋的,儘管傅西棠已經刻意收斂了,樊導仍然感到了一股由衷的壓迫感。幸虧他當時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否則他能直接跪倒在地上。

  妖界按資排輩,樊導這麼個小妖怪,連姜生那樣的人參精都比不過。

  於是,全劇組的人就看著他們平時威風八面、脾氣暴躁一點就燃的樊導,忽然間安靜得像個小媳婦兒。

  如果不是他還堅持著對紅燒肉的熱愛,大家都要以為他被外星人奪舍了。

  傅西棠給許白送來了愛心午餐,為了看起來不那麼扎眼,也為了契合他大老闆的身份,所以他專門訂了餐送到劇組,說是感謝大家對阿煙的照顧。

  他的弟弟跑到劇組來玩兒,哥哥後腳趕到為弟弟善後,合情合理。

  於是大家都紛紛笑著道謝,“應該的應該的,平日裡還多虧許哥照顧,傅先生多慮了。”

  阿煙?阿煙是誰?我們劇組裡有這號人物嗎?開玩笑!

  等到大家都領到了額外的加餐,傅西棠便自然而然地跟許白坐到了一起——他是四海的老闆嘛,跟四海的員工坐在一起,合情合理,非常的合情合理。

  只是坐在附近的人不經意間瞥見許白碗裡那豐盛的美食,忍不住咽了口唾沫。什麼叫差別待遇,這就是啊!

  看看人家吃的菜,跟自己的根本就不像一家訂的!

  許白則壓根不管旁人的看法,美滋滋地把一塊肉塞進嘴裡,他看著傅西棠,說:“傅先生你自己做的啊?”

  傅西棠:“嗯。”

  許白:“全劇組的人都在嫉妒我。”

  傅西棠瞥見他嘴角沾到的醬汁,遞給他一張餐巾紙,問:“開心嗎?”

  許白老神在在地點點頭,“開心啊。”

  就喜歡大家看出來我們有貓膩但只能憋著不說暗搓搓羨慕嫉妒恨的感覺了,慡歪歪。

  午飯過後,傅西棠並未多留,否則樊導估計只能腿軟得坐在椅子上,站都站不起來。等他一走,樊導立刻把許白叫過去,心有餘悸地問:“你家舅老爺到底何方神聖?我他媽都快嚇尿了!”

  “那是你見過的大妖太少了。”許白一副過來人的姿態。

  “我沒事見什麼大妖啊!我有病嗎!”樊導覺得妖生太艱難了,他還是混在人類中間安安分分地當個導演好了,妖怪的世界太可怕了,嚶。

  另一邊,一夜未歸的阿煙正舔著冰激凌站在人聲鼎沸的遊樂園裡,看著面前高高的過山車,四十五度角思考妖生。

  他到底是造了什麼孽,為什麼會站在這裡,跟安平這個短命鬼一起作死。

  “我說,你們人類是不是都嫌命太長了?這個過山車有什麼好的?你們為什麼不乾脆搞一個斷頭台、絞首架體驗活動呢?保管比這個刺激多了。”阿煙說。

  就在幾個小時前,阿煙對安平的認知,還停留在這是一個自知命不太長,所以辛苦打工、勤工儉學為母親分憂的好孩子上。

  但是幾個小時後的現在,阿煙只想一爪子拍死天真的自己。

  勤工儉學?那是什麼玩意兒?安大佬告訴你,他根本不差錢。人生,就要及時行樂,及時作死,把你自己想做的、還沒有做的列一份清單,一項一項去完成。

  而安大佬的清單,長得像一卷巨無霸捲筒紙,哪怕你去上一百次大號,也是用不完的。

  “我在下面等你。”阿煙鄭重其事地拍了拍安平的肩膀,滿臉嚴肅。

  安平轉過頭來,手中的冰激凌忽然“斷頭”,啪的一聲掉在地上。他默默地低頭看著冰激凌的殘骸,而後癱著臉盯著阿煙,說:“我只能活四十歲。”

  阿菸頭皮發麻,“我去我去,總行了吧!”

  於是接下來的兩個小時裡,遊樂園各處都迴蕩著阿煙“銀鈴般的笑聲”。

  阿煙:“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傻逼啊啊啊啊!”

  安平冷靜地比了一個V.

  阿煙:“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操!”

  安平繼續冷靜地比了兩個V.

  最後在鬼屋裡,阿煙因為襲擊工作人員“鬼一、鬼二、鬼三”,被驅逐出鬼屋,並加入永久黑名單。

  安平全程都癱著臉,非常冷靜地將一項項娛樂項目從他的願望清單上劃掉。當阿煙被拖出鬼屋的時候,他甚至還朝他揮了揮手。

  啊朋友再見吧、再見吧、再見吧!

  把我埋在,高高的山崗;

  再插上一朵美麗的花。

  阿煙感覺自己快死了,靈魂出竅。癱坐在遊樂園的長椅上時,他甚至在雲層中看到了綻放著金光的觀音菩薩。

  最後安大佬大發慈悲地放過了他,選擇自己一個人去乘坐旋轉木馬,但條件是阿煙要幫他拍照。

  阿煙其實挺想坐旋轉木馬的,但他可是縱橫江湖的煙哥,怎麼能有這麼少女的喜好,所以他忍住了,舉著手機站在了外面。

  旋轉木馬啟動了,五彩斑斕的燈光下,歡快的歌聲中,少女們嘻嘻哈哈地坐著白馬、棕馬、五花馬,在阿煙面前一一掠過。

  很快,穿著濃郁中國風校服的安大佬轉到了阿煙面前,繼續癱著他的冰山臉,在無數少女和大媽的環繞中,比了一個土裡土氣的“V”。

  阿煙:辣眼睛,趕快給他來個九連拍。

  第70章 夢見

  阿煙在外頭玩瘋了,到晚上也沒有回來。

  許白以為傅西棠會去找他,可沒想到他一下午都待在酒店裡悠閒地看書喝茶。等到許白回到酒店的時候,他已經再次借用酒店的廚房,做好了一桌子菜。

  許白其實沒想過能把尋找花種的事情一直瞞著傅西棠,因為這裡是安河。即便許白什麼都不說,傅西棠到了這裡,也應當會去安家看一看才對。

  所以許白只把自己當投石問路的那顆石子,當他看到阿煙給他發來的那張扉頁照片時,他就知道自己這次問對路了。

  於是不等傅西棠主動追來,他就忍不住用“喊外賣”這樣拙劣的藉口,把人叫了過來。

  可是傅西棠不按套路出牌,除了給許白做菜就是在酒店等許白,這樣滿心眼兒里只裝著許白的樣子,讓他忍不住又掛到了對方身上。

  “怎麼了?”傅西棠托住許白的屁股,像抱著樹袋熊一樣抱著他。

  許白捧著他的臉親了一口,“沒事兒,就是高興。”

  傅西棠由著他鬧,等鬧夠了再把人放下來,“浴室已經放好熱水了,先去洗個澡,過來吃飯。”

  “好。”許白麻溜地拿著內褲跑進去,心機影帝只拿內褲不拿衣服。洗完澡他就裹了個浴巾跑出來,光著上半身並兩條大白腿在傅西棠眼前晃悠。

  他對自己的身材還是很有自信的,所謂穿衣顯瘦脫衣有肉,說的就是他。

  可是他的男朋友還是一臉平靜,問他:“拍戲不累?”

  浪裏白條要氣死了,可還是要保持微笑。微笑地說“不累”,微笑地轉身去拿衣服穿,微笑地把拖鞋拖得啪啪響。

  房間裡開著空調,所以許白決定穿長袖長褲。要麼露,要麼一點都不露,浪裏白條就是這麼酷。

  可他剛轉身,便被傅西棠從身後抱住,低沉磁性的聲音挑逗著他的耳膜,“惱了?”

  許白一本正經地回答他:“沒有,你放開我,我要穿衣服了。”

  “我覺得,你不穿衣服最好看。”傅西棠低頭咬住了他的耳垂。

  “傅先生你耍……唔!”

  許白被堵了嘴,浴巾掉下來,整個人被扔到床上——床的彈性很好,這是他此時此刻唯一的想法。

  最後的結果,當然是喊著“不累不累”的許白,累到抱著傅先生的脖子討饒,然後終於吃上了一頓遲來的晚餐。

  不是我弱,而是敵人太強悍。許白吃著雞腿,心平氣和地想。

  這一晚阿煙還是沒有回來,許白吃飽喝足恢復了力氣,又是一條好漢。

  他跑到浴室洗澡,看著鏡子裡自己腰上青青紫紫的痕跡和明顯的指痕,嘖嘖兩聲。看著鏡子裡恰好走過來的傅西棠,他回過頭去,那雙情慾未退的微微泛紅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傅西棠,說:“傅先生,你不能欺負我腰軟啊。”

  浪裏白條,卒。

  第二天的許白,又是紅光滿面的模樣。他甚至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個采陰補陽的小妖精,怎麼折騰了一晚上,還是活蹦亂跳的。

  太不應該了。

  如果他變得越來越不矜持,問題就一定出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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