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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龐大狂野的雪橇犬風馳電掣的跑起來,兩個裹成了球的女孩子就坐在雪橇車上開心的笑,動聽的笑聲湧入凜凜寒風中,又被風颳起來,一直飄到雪後晴朗空明的天空去。

  夜晚,四處的燈光都亮起來,散發著歐陸風情的城市飄起細細的雪花,斑斕的霓虹燈下,熱愛夜滑活動的人擁在冰面光滑的廣場上,光潔的冰面映出他們熱情奔放的身姿,和夜空中皎潔無瑕的月輪。

  王幸運和賈溫柔受到這種熱鬧氛圍的感染,對視一眼,洋溢著笑容的兩張面龐貼在一塊,輕輕交換了一個吻,拉著手加入了旋轉嬉戲的人群。

  賈溫柔領著王幸運,幫她維持平衡,一路舞一路笑,玩累了就退出來,站到一邊為仍舊在冰面上快活滑動的人們鼓掌歡呼。

  到夜深人散,王幸運和賈溫柔依偎著走回旅館。

  兩個人洗漱過後,說了會兒話,就打算睡了。

  興許是累了,王幸運睡的很快。

  賈溫柔把她推醒的時候,她還迷迷糊糊的,因為睡得又快又香,潛意識就覺得是睡了很久,被叫醒了還以為是天亮了。

  結果擦了臉刷了牙穿好衣服,走出門的那一刻,看見外面漆黑的夜空,才發現仍舊是深夜。

  細微的冷風拂面吹過,王幸運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戴著手套的手掏出手機,按了一下啟動鍵,看見上面的時間,這才真正確定了此時確實是黑夜。

  “才凌晨?”

  王幸運懵懵的問了一句。

  賈溫柔隨手關上了旅館的小木門,將她往外推了推,說:“帶你去看極光。”

  “哦。”王幸運其實還不是很清醒,聽她說要去看極光也沒有什麼反應,迷迷瞪瞪的跟著走。

  深夜的氣溫比白日要地上很多,幾乎要滴水成冰。剛出旅館還糊裡糊塗的腦子走了半分鐘的路就徹底清醒了。

  王幸運用下巴將圍巾往上拱了拱,爭取在不用手的情況下把圍巾調整好,將露在外面的鼻子嘴巴都護住。

  “現在有極光嗎?”

  王幸運弄好了圍巾,轉頭看見賈溫柔一張秀美的面龐還露在外面,也不怕冷了,立刻伸出手,脫掉手套,給她把圍得有點松垮的圍巾緊了緊,又往上拉了拉,在圍巾遮住她下半張臉後,又將她頭上戴的一頂毛線帽往下拽了拽。

  賈溫柔現在只有一雙明媚生波的眼睛露在外面了,用眼神不贊同的看了王幸運一眼,催促道:“快把手套戴上。”

  一說話,她就感覺熱氣擠在了罩著半張臉的圍巾上,有點不適的皺了皺眉。

  說實話,這種鄉土風極濃的圍巾系法對她來說是很討厭的,倒不是覺得土,也不是講究風度,純粹就是感覺不舒服。

  暖和是足夠暖和了,就是呼出的熱氣凝在圍巾上,甚至會有一些濕熱的水霧感,鼻子也有點呼吸不暢,所以平時她連口罩都懶得戴。

  不過這種在細節上也被關心到的感覺還不錯,尤其是之前王幸運自己都怕凍不捨得掏出手給自己拽圍巾,卻願意給她弄,這樣的感覺讓人覺得相當愉快,勉強抵禦了那種口鼻不暢的不耐。

  蹭了蹭軟軟的圍巾,賈溫柔因為想要減少呼出的熱氣,所以說話的時候就極其吝嗇的減小了聲音,這樣會使她張嘴的弧度減小些。

  王幸運就見賈溫柔往她身邊又挨近了些,兩個人的臉隔著圍巾貼在一起。

  賈溫柔說話的聲音細細柔柔的,解釋道:“我關注了個當地的論壇,上面很多來看極光的人,大家會互相通知的。”

  就在臨睡前她查看了一下,發現有人說極光出來了,這才叫醒王幸運的。

  王幸運少有什麼浪漫細胞,對於極光的所有印象就是網絡上那一張張美麗無匹的圖片,單看那畫面,就覺得大自然真是神奇,那是一種窮盡人的想像也描繪不出的美麗壯闊。

  如果能夠和喜歡的人一起觀看那場景,一定能夠懷念終生。

  這個時候,王幸運突然生出了一種期待。

  雖然說,與愛的人在一起,每一天都是美好的,值得紀念的,但是誰不想有一份特殊的可以在老的時候拿出來仍舊感嘆不已的美好回憶呢?

  站在極光下的那一刻,王幸運真的覺得不虛此行。

  不同於網上流傳的那些靜止的畫面,天邊流動變幻的極光像是奔流的江河一樣,卻比江河更為自由,不必為陸地所限。

  近處白雪青松,遠處小山湖泊,幽綠的極光飄逸蕩漾,閃爍變幻,如同流動的彩綢,與璀璨的星河交相輝映。

  天地茫茫,幽光燦燦。

  “真美呀。”

  王幸運不由的喟嘆。

  到如今,她也只能幹巴巴的說一個美字了,這時最直觀的感受。

  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是用筆墨寫不盡的。

  賈溫柔也覺得很驚喜,不過倒沒有王幸運反應那麼大。

  “喜歡嗎?”

  賈溫柔眼睛一彎,意有所指的問道。

  “喜歡啊。”

  王幸運點頭,卻瞥見她深深凝視自己,婉轉流媚的笑眼。

  頓了頓,忍不住就細想了一下,覺得她似乎不是在單純的問自己是否喜歡這流光。

  賈溫柔也沒賣關子,聽到她說喜歡就送了口氣,笑道:“喜歡就好,那我就不必再費勁兒去尋其他的事兒了。”

  王幸運恍然明白,她問的既是這極光盛宴,也是帶她來看極光這件事本身。

  王幸運心下一陣感動,又鄭重的說了一遍:“我很喜歡,謝謝你。”

  賈溫柔眼底笑意更濃,問:“那你準備好了嗎?”

  王幸運不明所以:“什麼?”

  賈溫柔深吸了口氣,有些緊張的搓了搓手,拉下了圍巾,微微掀開帽子,露出一張秀麗迷人的臉龐,斂去了表情,在王幸運的注視下,狀似淡然的卸去了厚厚的棉手套,細白的手從棉衣口袋裡掏出了一個天鵝絨方盒。

  王幸運隱約猜到了些什麼,難以置信的望著她,結結巴巴的問:“不是我想的那樣吧?”

  賈溫柔被這麼一問,緊張的情緒消失了大半,噗嗤一笑,眉眼彎彎,肯定道:“就是你想的那樣。”

  說完,賈溫柔鄭重其事的整理好自己的儀態,而後單膝跪地,膝蓋在厚厚的積雪上砸出一個窩。

  抬手托起黑色的天鵝絨方盒,輕輕打開,露出裡面造型精巧別致的一枚戒指,賈溫柔抬眼仰視心愛的女孩兒。

  呵氣成霧的冬夜裡,極盡妍態的極光下,她一字一頓的,說的字字清晰:

  “可能沒辦法給你一場盛大的婚禮,也沒辦法和你以婚姻關係在一個戶口本上,更沒辦法和你生一個可愛的孩子,但是我想和你在一起,餘生都在一起。”

  “別人有的,我要給你。別人沒有的,我也想給你。無論如何,蜜月之前總該結個婚吧?”

  “現在好像還不太晚。”

  “所以……Will you marry me?”

  細細的飄雪斷斷續續的降落在這方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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