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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桓繼續道:“冷宮已許久沒人了,就送李妃進去住一陣子吧!”

  “皇……皇上!”李妃一聽,臉頓時變得慘白,整個人便跌跪在了地上,“皇上,您饒了臣妾吧,臣妾再也不敢了!”

  “不想去冷宮麼?”

  李妃連連點頭。

  殷桓忽勾起唇角,這一笑極淺,卻極邪魅,亦極危險。宣成魅心一顫,直覺有不好的事情發生。果然,片刻後,他道:“既不願去冷宮,那就去地府吧!”

  “皇上!”李妃嘶叫出聲,整個人也徹底軟在了地上,“皇上……臣妾……臣妾知錯了,臣妾真的不敢了!”一言一句間,哪裡還有剛剛的半點風韻。

  只是她面前殷桓,卻似完全沒聽到一般。秋風緊,日頭暖,身後人還在喊,撕心裂肺的聲音混在空氣里,顯得格外蕭索,且淒涼。

  他依然,還是那個殷桓。

  玉憐軒里只木兮一人,見他們進來,她忙將他們迎到屋裡。以前安憐在時,這玉憐軒是類似冷宮一樣的存在,沒有厚被,亦沒有暖衣,她便養成了在屋裡燃暖爐的習慣,只要天稍涼一些,她就會將屋子裡燒得暖暖的。

  到如今,她還將這習慣延續著。外面不算太冷,可到底是秋日了,總歸是有些冷氣的。甫一進屋,便覺一陣暖意撲面而來,讓人如沐春風。

  殷桓將她放在床上,她連忙退到牆角。他眸光又是一沉,卻依舊柔聲道:“憐兒,你先休息一下,待會兒,謝贇會把藥送到這裡來,等喝了藥,你就會好過一些了!”

  本來有了剛剛那一出,宣成魅已忘了她胸口疼痛這一回事,他一提,她登時覺得萬箭穿心一般,一箭箭地刺出密密麻麻的痛感。

  “我說了我沒事……”她蜷縮住身子,努力裝作沒事的樣子,倒不是怕誰擔心,只是這殷桓實在太過煩人,她若還如剛剛那樣痛不欲生,指不定他又會做出什麼事來,“皇上……您先去忙吧,我這是小時頑疾,睡一覺就好了!”

  然殷桓卻全未聽進去,剛剛還站著,此時乾脆坐在她床側,情意綿綿地看向她道:“那你睡吧,我在這兒看著你!”

  宣成魅嘴一抽。

  她只以為空木已經夠不要臉了,卻不曾想,這殷桓不要起臉來,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罷了,他既要等,就讓他等吧。

  主要是,此時的宣成魅已經受不住,若再任由心口疼下去,保不准她的靈魂不會破裂,到時候,恐怕連她的身體都會跟著受傷,那樣,就真的麻煩了!她必須要趕緊找個機會,好好療養一下傷勢。

  思及此,她再不管眼前人,倉促在床邊施了個結界,便躺在床上閉上了眼。

  她又一次將自己的魂分離了身體。

  只是這一次,她沒有離開自己的身體,而是進入到她身體裡的世界,尋了一處平坦之地,盤膝坐了下去。她將坐下,身後便現出了陽止身形,她一笑,道:“我就猜到你會來!”

  “魅閣閣主受傷,我豈有不來之理?”陽止亦盤坐在地上,一邊將修魂術傳入她體內,一邊道,“再說,若你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出了事,以玄冥帝的脾氣,大約會廢去我萬年修為!”

  許是因積鬱太重,他一出手,她只覺喉口一片腥熱,下一刻,便俯身吐出一大口血來。她抹了一把嘴角,明明很痛,卻故作輕鬆道:“鬼君大人真會說笑,玄冥帝是何身份,我又是何身份?他怎麼可能,會因我一條命去罰你?”

  是平日他們相互調侃的話語,可這一次,陽止沒有回答。他默默然一笑,面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情緒,而後猛然將手往前一推,宣成魅又“噗”地一下吐出一大口血。

  她的傷,實在太重。

  是被劍穿了心,雖只是光影所凝,但那斗笠男子功力極深厚,那一劍刺來,若非宣成魅修為甚高,恐怕當場就會魂魄爆裂而死。而今她活著,可她的心口出現了一道裂痕,就剛剛與殷桓說話的功夫,它已延伸了寸長。

  而陽止此時做的事,便是將這道長痕補起來。氤氳的光芒在兩人間流轉,宣成魅閉上眼,任他的術法涓涓流向她心頭。

  補魂,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饒是陽止,亦忙活了兩個多時辰,等那道裂痕補好,他已疲乏不堪。宣成魅站起身,見他身形縹緲如一片薄影,喉嚨口驟生起澀意:“陽止……多謝!”

  “那麼客氣做什麼?”陽止有些虛軟,可他還是道,“你我同在地府這麼多年,理當幫襯幫襯!更何況,照顧好你,也是玄冥帝的命令!”

  宣成魅抬起眼。

  他補充道:“你知道的,玄冥帝的命令,我不可能不聽!”

  他是玄冥帝的左右手,在玄冥帝身邊待了千千萬萬年,待得都忘記了時間,可他確實如他所說,玄冥帝的話,他不會不聽。

  傷治好了,那陣陣疼痛便也隨之消失。

  宣成魅將魂融進身體裡,再睜眼時已是黃昏時分,殷桓不在了,只木兮在旁守著,見她醒來,她起身道:“姑娘,您醒了?”

  傷將好,宣成魅有些疲累,躺在床上默了半晌,等身上好過了些,才支著身子坐起來。

  “嗯……”她問,“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木兮回:“回姑娘,現在已是酉時了!”

  宣成魅望望窗外,果然見一片泛紅的陽光斜照著窗欞進來,看起來,似乎連太陽都要落下了。白日為防旁人打擾,亦為防殷桓在她療傷時做出什麼不合禮儀的事來,她破天荒地在凡人面前施了結界。此時傷已療好,她暗自收了結界,才起身下床。

  木兮過來扶住她。

  她沖她一笑,道:“多謝!”

  木兮動動嘴,似有什麼話說,可囁嚅片刻,終是什麼都沒說。

  她有些奇怪。木兮性情直,從不會像其他人一般藏著掖著,可此時她這行徑,卻一點兒都不像她的作風。

  “怎麼?有事?”

  木兮微默:“姑娘……您的身子,可好些了?”

  宣成魅點頭。

  她又道:“若是好些了,便出去走走吧!”

  宣成魅仍有狐疑,可如今的她不是安憐,在木兮眼裡,她是鳩占鵲巢,能如此待她已屬不錯,有些事,她不與她說,也在情理之中。

  應木兮的提議,兩人一同出了屋子。

  中午沒用膳,又受過重傷,宣成魅仍有些虛弱。木兮將她扶著,待到院中,遠遠看見東南角有一道紅光,似比陽光還要熱烈幾分。她將手搭在額上望了望,對木兮道:“那是什麼?”

  木兮亦轉頭去望,只看了一眼,便回:“……那是三皇子的住處!”

  “嗯?”宣成魅沒聽太明白,她問的是那紅光,可木兮回的卻是地方,未免有些答非所問了些。

  “姑娘……”見她似有不解,木兮又道,“空木大師,還寄住在三皇子的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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