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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以為一切都跟夢中不一樣。

  也的確不一樣了!

  對方如今已是掌握京城兵力的指揮使。皇兄將她禁足期間,對方手下那群晉義衛,可沒跟她客氣,硬是徹底斷了她與皇宮的聯繫。竟是連隻字片語都傳不到皇上耳中,想見皇上一面都難。

  “皇兄,昭德想你了。”姬傾國儘量克制自己的情緒,規規矩矩向皇兄行禮。她貪婪打量對方,除了開頭眼神泄露了內心的不安和敵意,再沒流露出一點不妥帖的地方。

  看來這段時間,對方也成長了不少。黎昕暗忖。

  姬傾國的目光太專注,爍爍地盯著姬昊空的臉,讓姬昊空都要開始懷疑,自己臉上的病容,是否會在這全神貫注目光下露馬腳?

  “皇兄要多保重龍體,昭德有好多話想要跟皇兄說呢。”

  被病魔折磨了近三個月,姬昊空身形不見消瘦,只是氣色極差。就像在健康的肌理上硬生生塗出一層灰敗,這不正常的症狀,讓姬傾國篤定,皇兄是中毒了!

  姬昊空虛弱靠在軟墊上,嘆息一聲道:“昭德,朕命你閉門思過半年,期限還未到吧?你不該來。”

  “……皇兄!”姬傾國跪在榻前,胸口起伏數次,才平定氣息道,“昭德身為皇妹,得知兄長有恙,哪能當作什麼都未發生過,安心待在府中?”

  她言辭懇切道:“皇兄,昭德想要侍疾!”

  姬昊空的臉頓時就黑了。

  “朕不允!”

  “皇兄——”姬傾國雙肩顫動不止。她忽然轉臉看向黎昕,表情嗔怨輕輕咬唇,似乎因為有旁人在場,被看了笑話很是難堪。

  黎昕識趣道:“皇上,臣去看看補藥燉到什麼火候了。”

  哪怕知道姬傾國的難堪中,三分真實,七分刻意,更多是想要支開他,也順了對方的意,神情淡然地退了出去。

  殿外,趙虎已等候多時,見黎昕出來立刻將一份名單呈上。經過這些日子的調教,昔日被人欺負的小太監,已隱隱有了脫胎換骨的變化。

  黎昕打開這份名單,逐字對照,上面都是派駐長公主府的晉義衛。他用指甲在其中幾人的名字上劃了一道橫。這些人……不能留了。

  本就可疑的人,這次又摻合進來,寧可錯殺也不能錯放。

  晉義衛對長公主的看管,何嘗不是一種保護?姬傾國這次能順利進宮,說明有人坐不住。看來長公主府已不再安全,日後清算的名單上又添了幾條刀下鬼。

  黎昕合上名單,交給趙虎保管,把事情都布置下去,才拎著裝有補藥的食盒回到寢殿。

  他發現姬傾國眼角通紅,皇上也一臉不豫。只怕是在他出去的這段時間,姬傾國沒少給他上眼藥。

  黎昕從食盒裡取出藥盅,將滾燙的藥汁倒入青瓷碗中輕輕攪動,還未呈至君前,姬傾國便攔住了他。

  “黎指使日夜照料皇兄,頗為辛苦,這餵藥的事,就讓本宮來為皇兄盡一份心吧。”她上去就要奪藥碗,要不是黎昕手指堅如磐石,穩穩護住藥碗,這藥今天姬昊空就別想喝了,都得餵了地面。

  姬昊空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道:“昭德,快別鬧了,鬆手!”

  姬傾國見奪不過來,這才收回了手,嬌嫩的指尖已被藥碗燙得通紅。

  她也顧不上疼,審視著黎昕,嘴角泛出虛假笑容道:“黎指使,這藥便是皇兄近來在喝的?怎的皇兄身子未見好?本宮喚太醫來,將方子再斟酌斟酌吧。”

  黎昕回對方一個微笑道:“長公主殿下,這藥得趁熱喝,臣這些日子已經做慣了,還是由臣來吧。殿下千金之軀,小心燙了手。”

  “慢著!”姬傾國神情變冷道,“黎指使,俗話說——是藥三分毒。”

  她故意在“毒”字上頓了頓,眼中沒有笑意,圖窮見匕。

  “本宮這次帶了府中的良醫一起進宮,為皇上以盡微薄之力,這藥……”

  黎昕舀起湯藥,不慌不忙餵進自己口中。咽下之後抬頭道:“殿下有心了,這藥臣已經試過,冷熱剛好,甘甜適中,不會太苦。”

  “……”姬傾國啞然。她擔心黎昕下毒,對方當面將藥喝下去,應該暫且是安全的吧?

  她聽見一個極小卻清晰的聲音,傳入她耳中。來自以身試毒的人。

  “長公主殿下難道怕臣在藥中下毒?明知道長公主在場,黎昕又怎麼會做不智之事?若真有心,殿下現在才開始提防,只怕已經晚了。”

  “你……”姬傾國狠狠瞪向對方,黎昕嘴角揚起的一抹艷麗笑容,刺痛了她的雙眼。

  姬昊空頂著自家妹妹鋒利的視線,半是享受,半是艱難的在黎昕侍奉下將藥喝完。他有些無奈揮了揮手道:“昭德,你先出去片刻。”

  “皇兄!”姬傾國急道,“您答應了昭德,今天可留下來侍疾的!”

  “朕的確答應了。”姬昊空輕咳道,“只是下面的事,你且迴避一下。”

  “有什麼是皇妹不能為皇兄做的?”姬傾國據理力爭道。她實在不想讓兩人獨處,讓黎昕有機會傷害皇兄。

  黎昕笑道:“長公主殿下還是迴避一下吧,皇上他……要沐浴了。”

  “……”姬傾國的臉頓時就紅了,“皇兄連這也要黎指使侍奉?”

  “朕也很無奈。”姬昊空一臉正經,氣若遊絲道,“朕這病不輕呀。”

  第123章山美人

  姬傾國也顧不上面子,咬牙留在寢殿中賴著不走。反正皇兄已經答應她今日可伴駕侍疾。

  姬昊空的臉色又黑了幾分,他靠在黎昕身上,環住對方的腰,顫巍巍進了浴房。黎昕輕輕一揮袖,所有侍從都應聲退了出去。自從皇上病了,就只有黎昕能貼身伺候。

  姬傾國見黎昕在天子寢殿也能這麼威風,眉宇間更添一抹憂色。

  姬昊空像沒骨頭似的,完全依靠黎昕支撐身體重量,即使已經遠離了眾人的視線,他三步一喘,裝病上癮了,到現在還沒演夠。

  黎昕語氣透出一絲咬牙切齒:“請皇上沐浴更衣。”

  姬昊空虛弱無力道:“還請黎愛卿代勞,朕……渾身乏力……”

  “那是因為皇上白天睡多了!”黎昕毫不客氣道。

  被揭穿了老底,甚至嫌棄的推到一旁,姬昊空也沒氣惱。大度原諒了對方的目無君王。他只是趁機與對方親近,不會真的凡事讓黎昕操勞,對方這段日子已經很辛苦,再指使黎昕幹活,他可捨不得。

  姬昊空三兩下除去衣裳,坐進浴桶中。一身流暢堅韌的肌肉被水光反she的晃眼。可惜黎昕對這樣的景象視而不見,不懂得欣賞,讓他白比劃了半天姿勢。

  姬昊空道:“阿黎若因為昭德放不開手腳,朕立馬打發她出宮。”

  黎昕眉宇間舒展,淡笑道:“長公主府已經不安全,最妥當的方法是讓她留在宮中。不必顧及我。”

  姬昊空也知道姬傾國這次無視禁足,從長公主府順利來到皇宮,便是他哥哥賢王坐不住,放出來試探他的。現在將計就計,是將自家妹妹放在安全地方最好的時機。

  只是姬傾國的敵意,他感受的分明。

  若不是怕姬傾國藏不住心事露出馬腳,他也不會瞞到現在,讓對方滿腦子胡思亂想。剛才兩人獨處的一會兒工夫,姬傾國對黎昕的偏見表露無遺。

  好在這半年的禁足,姬傾國心智成熟了不少,讓他感覺時機成熟了。

  姬昊空低語道:“是該她知道朕沒事了。下面一切就交給朕吧。”最後一句話,輕到只有他自己能聽見。

  心裡謀算著,姬昊空手腳一點都沒閒著,浴桶中的水被他潑得到處都是。也不知道有意無意,黎昕避讓了幾次,衣襟就被潑濕,緊貼在身上。

  姬昊空眼眸深邃,眸光爍爍閃動道:“阿黎衣裳濕了,水還很熱,進來同朕共浴吧。”

  黎昕搖搖頭,對方一個眼神,他就知道在打什麼壞主意。

  “長公主殿下就在外面!”

  黎昕一提到長公主,姬昊空頓時泄氣,忍痛道:“你快去換了這身濕衣服吧,別因為朕受了風寒,朕會內疚不安的。”

  黎昕欣然答應,穿著一身濕衣服的感覺可不好受。

  擺放干慡衣服的地方,離浴桶只隔了一道雕花屏風。他拐到屏風後面將衣服換掉。也沒過多久,等他出來,發現姬昊空早就不在浴桶里待著了。對方捂著鼻子,指fèng間湧出一道血。

  “秀色……可餐……”姬昊空呢喃。

  “你剛才偷看了?”黎昕嚇了一跳,對方鼻血都噴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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