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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易三步並兩步大步走過來,蹲下身一下子把王俊凱抱在懷裡,他渾身顫抖,哭腔像是喘不過氣來。

  “沒事了。沒事了。”

  容易拿了醫藥箱小心翼翼的給王俊凱塗藥。

  他坐在沙發上毫無反應,連聲疼都不說,目光渙散的看著前方。

  客廳里廚房裡還是亂亂的一片,還沒來得及收拾。

  眼前的姑娘眼睛紅腫,這幾十天像是瘦了十斤多。

  容易給王俊凱腳上纏完最後一圈繃帶,還沒來得及抬頭,聽到頭頂上傳來他的聲音。

  “容易,你跟昆南去英國好不好。”

  她拿著繃帶的手頓了頓,低著頭笑:“不好,我想留在國內。”眼淚卻是瞬間湧出來。

  “你跟昆南去英國。”這次的語氣是毋庸置疑。

  她瞬間哭的凶,抬起頭看著王俊凱,一臉驚恐,“你不要我了?”

  王俊凱無奈的笑,嘴角卻沒勾起多少,索性靠在沙發上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天花板,眼淚一滴沒掉。

  “容易,算我求你,你跟昆南去英國。”

  容易走的那天北京下了很大的雨,到機場的時候衣服已經濕了一半,不得不去衛生間重換了一身衣服。

  十月的北京天氣轉涼,地球另一端的澳洲卻是處於春夏之交。容易到達墨爾本之後先去衛生間換了薄針織衫,打電話給徐勤宣的時候抱怨著做一次飛機就換了三身衣服簡直沒天理。

  住的地方是在網上聯繫的,房東是中國人,在國內是小有名氣的作家,容易中學時還讀過他寫的書。

  平日裡一周與房東見面的次數不足兩次,兩人居住在別墅的不同套房裡,只有花園共用。容易平時早出晚歸,一心安在實驗室。

  兩個人深入聊天還是在容易到墨爾本一個月後的周末,墨爾本已經進入夏天,只是溫差大,早晚偏涼。下午時候男生在花園裡擺了椅子和咖啡,容易見狀自覺的走過去。

  “怎麼會有興趣去那裡工作?”男生問。他多少從容易帶回來的各處堆滿的實驗報告上看到過她的工作性質,是在澳洲乃至世界都有名的協會,但卻很少有人會選擇那裡工作。

  “不是工作,只是申請了半年的志願者。”

  “哦?補貼多少?”竟然還有人去BeyondBlue做志願者,BeyondBlue是澳大利亞全國抑鬱症協會,近幾年出的幾份研究報告在全世界引起轟動,他也耳聞過,卻從來沒聽說有誰會去做志願者。

  容易笑:“沒有補貼。”協會本來就得不到多少支援,發展到現在不過是靠著幾個學者的死勁堅持。

  這回男生更驚訝,卻是把好奇放在心裡沒問出口。

  容易離開北京的時候是凌晨,前一天晚上她把唯一的行李箱從二樓提到客廳等著,和王俊凱安靜的坐在餐桌上吃飯。

  她不是輕易改變的人,王俊凱當初趕她走的話她不聽,執意留下,當天晚上撕了護照上英國簽證,趾高氣揚站在王俊凱面前,一張紙被撕成碎片,揉了幾番,準確的扔進垃圾桶。

  王俊凱無奈的看她,搖了搖頭,越過她一步一步上樓。她追上,卻終究是被他鎖在門外。

  她象徵性的敲了幾下門,意料之中沒有任何回應。這情景竟是像極了小時候她時時刻刻跟在他屁股後。

  各個房間的鑰匙都在一進門的大衣櫥里放著備用的,她就當是忘了,所幸一屁股坐在王俊凱房間門口,痴痴地說話。

  “那我就在你門口坐一晚上,二樓大廳的空調我也不關,今晚凍死我得了。”

  她咬著手指吊兒郎當的對著門踢來踢去,聽見“嘀”的一聲轉頭看才看見空調指示燈變紅,吹風口慢慢關上。她苦笑,竟是忘了這房子設計時就是在房間內有各個電器的開關。

  又覺得慶幸,至少他還能聽的進自己話去。之前詢問醫生,說最可怕的莫過於他把自己埋在他自己的世界裡,對外界一切充耳不聞。

  她爬起身,走到空調邊按了開啟,“嘀”的一聲後持續“嘀嘀嘀”想,她把空調調到十度。

  關上,她又打開。一次又一次。

  最後她又爬起來去開空調,臥室的門突然打開,王俊凱怒氣沖衝出來一下子拽住她,用力強迫她轉過身來面對他。卻是一下子沒了言語,眼前姑娘早就淚流滿面。

  “我求你。別趕我走。”他聽見容易哭著開口,手指纏在一起,不安的在身前下垂。

  他忽然覺得心臟一陣刺痛,像極了當初她說分手的時候。他只想過儘自己所能照顧這個姑娘一輩子,高興的事才和她分享,卻是從來沒想過要她才承擔他的不幸。

  當初她回來,他以為他會馬上好起來,卻怎麼也沒料到病情越來越重,如今脫離自己的控制。

  他是真的怕有一天自己控制不住傷害了她。

  他本就沒想過放棄,只是怕治療過程太痛苦嚇到她,也怕她跟著受盡委屈。

  她走了,他才能下決心戰勝自己。

  那天過後王俊凱沒再對容易說過要她走,準確點說,是沒再對她說過一句話。

  兩個人還是住在這個家,她越來越不敢出門,因為每次都是被鎖在門外。

  他從裡面反鎖,她就找開鎖公司拆鎖,一次又一次。

  做了飯他一口不吃,常常在外面呆到凌晨才回家,她只能在報紙上看到他的新聞,今夜又在哪個酒吧呆到深夜。

  最後他消瘦的厲害,整日整日的睡,藥盒在客廳茶几上擺了一列一列。

  最後王源和易烊千璽來勸她走。

  “嫂子。你給他一點私人的空間和時間。”

  她覺得可笑,脫口而出:“那你覺得酒九留給你的空間和時間特別好?”

  眼前少年一下子白了臉,嘴唇蒼白,落荒而逃。

  最終她還是定了飛澳洲的機票,告訴他的時候他正一身酒氣的回家,在玄關處抱住她把頭埋在她肩膀處親吻著她脖子直說好,眼淚不受控制浸濕她的衣領。

  他哭著喊“寶寶”,她嘗了他眼淚,鹹鹹的。

  你要我走,我給你想要的空間和時間。

  但是,“你一定要加油”。

  容易跟著愛德華教授做藥物研究,從到墨爾本,一個月後新藥物研究出來她才得以空閒坐下來和房東喝杯咖啡。

  之後她隨著實驗組到澳洲各地醫院做投放,記錄藥物效果。她被分到墨爾本市立精神病醫院,離家近,更樂得其所。

  她被分配觀察一個8歲小男孩,她驚訝,8歲怎麼會得憂鬱症,卻在見到Yvan的瞬間閉嘴,小孩子呆立的模樣,像極了他。

  Yvan個子小小的不愛說話,卻喜歡趴在她懷裡大笑。

  她帶著Yvan回到家,到此時都沒見過他的父母。房東買了蹦蹦床放在院子裡,兩個人時常在上面蹦來蹦去。

  愛德華教授找上門來,口齒不清的叫著“Yi”,“你不能私自把他帶離醫院,會影響我們的研究效果。”

  她堵在門口一臉冷漠,“難道我們研究藥物的目的不是為了讓他們擺脫病痛?”Yvan在家裡待的這段時間,他的改變顯而易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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