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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中不乏一些德高望重的大家。

  有頭髮依稀花白的老將軍,有受人敬仰的高級教授,他們憑著前半生闖下的榮耀,本可以有一個安然的晚年,然而,卻有一種無形的東西支撐著他們,來到這個前路未知,危機四伏的戰場。

  當知道奧德里奇執意要參加這樣戰役的時候,安吉莉婭沉默了良久,她只問了一句:

  “為什麼,老師?”

  當時的奧德里奇只是笑眯眯的摸了摸她的頭,並沒有直接回答。

  可是在出征前夕,安吉莉婭看著老一輩的大師們臉上安然又鎮定的神情,而地下的士兵們看著這場戰有那麼多德高望重經驗豐富的大師參加,戰前浮躁的心就這樣漸漸沉穩下來。

  像是吃了一顆定心丸。

  安吉莉婭突然想到當時老師帶著笑意的眼神,現在,她似乎明白了什麼。

  ——或許,我們這些老東西在戰場上不能殺多少蟲族,不能救助多少修靈師,但是,如果我們的存在能為隊伍提供一些來自年長者曾經的經驗,能給隊伍安定的力量,那麼,我們所剩不多的生命就有了最後的價值。

  出征前的所有士兵對著聯邦的旗幟莊嚴宣誓。

  “我們是傑拉凱爾斯蒂亞諾夫之神的子民”

  “從那不硫斯之巔到特洛伊之谷”

  “當銀河的第一顆星星開始閃爍”

  “請讓我們為聯邦祈福”

  “願你繁榮”

  “願你昌盛”

  “願你永生”

  “願你,平安”

  “當星際的戰爭開始”

  “請讓我們為聯邦祈福”

  “願你”

  “我們是傑拉凱爾斯蒂亞諾夫之神的子民”

  “我們是聯邦的孩子”

  “我們,要為聯邦而戰!”

  萊西對著聯邦軍旗,耳邊環響的是聯邦軍人們的誓言。

  從懵懂穿越之始,一步一步走到今天。

  前世的東西早已慢慢遠去,今生的東西越來越深刻。

  渾身的血液似乎在沸騰。

  我是一個聯邦人,我的身體裡留著聯邦的血。

  我是受傑拉凱爾斯蒂亞諾夫庇佑的子民。

  我是聯邦的孩子。

  我要,為聯邦而戰!

  公曆7902的年尾,聯邦與蟲族爆發了最終的決戰。

  聯邦戰敗。

  損失慘重。

  安吉莉婭以為她的人生已經經歷過了很多東西,其實沒有。

  她從來沒有經歷過一場真正的別離。

  而在那場最終之戰上,她經歷了。

  蟲族偷襲了後方的醫療部,而奧德里奇大師為了保護其他馭靈師和傷兵的撤離,帶著一支修靈師軍隊拖住了蟲族。

  安吉莉婭收到消息趕到的時候,看見的是一貫對著她慈祥微笑的老師倒在血泊中。

  安吉莉婭無法形容她當時是什麼感受。

  即便是在生命的最後,奧德里奇依然是安詳的,看著安吉莉婭流淚滿面的樣子,奧德里奇無聲地笑了笑,即便他現在已經沒有任何力氣了。

  這還是個孩子,奧德里奇這樣想。

  不,她已經是個頂天立地的大人了。

  不知不覺中,她的成就已經超過他們這些老人。

  她終究會帶領聯邦走向更遙遠的未來。

  奧德里奇用帶著血跡的手艱難地為安吉莉婭擦了擦眼淚,說:“好孩子,別哭。”

  這個老人用乾枯的手指了指前方。

  那是聯邦的方向。

  他的聲音和著戰音,一字一句飄向安吉莉婭的耳中。

  “孩子,你要相信——黑夜終會過去,聯邦是有黎明的。”

  這位聞名星際,德高望重的大師死在了他的學生懷裡。

  安吉莉婭面對著奧德里奇指向的方向,她一向冷靜自持,從未有哪一回哭得這樣聲嘶力竭。

  安吉莉婭絕望的想:

  人,為什麼要有這麼多無力?

  第100章

  公曆7902年的末尾,聯邦進入了永夜。

  他們被沉重的黑暗包裹,似乎永遠也見不到光明。

  在最終之戰中,聯邦損失慘重,他們已經沒有能力再次集結那麼多的兵力,或許,蟲族的下一次進攻,就是他們聯邦覆滅之時。

  誰沒都沒有想到結局竟然這樣慘烈。

  他們似乎被關在了一個永遠無法甦醒的噩夢裡。

  聯邦上下陷入了一種極度恐慌的情緒中。

  星網上到處散播著各種末日般的言論,聯邦公民個個人心惶惶,有少部分人甚至當夜收拾東西前往帝國。

  當然,帝國的情況也沒有比聯邦好到哪裡,但是他們至少還沒有到了蟲族下一秒幾乎就能衝破中央主星防預線的程度。

  比起外界的混亂,軍部的氣氛則要更加沉重。

  這些軍人既然參加了最後那場戰役,就代表他們已經做好了為聯邦赴死的決心。

  真刀實槍舔過鮮血的人,並不畏懼死亡。

  讓軍部氣氛這樣凝重的,是損失慘重的最後一戰。

  他們擔憂聯邦前途無望的未來,他們為死去的戰友和英雄們陷入深深的悲哀中。

  安吉莉婭最近顯得格外沉默。

  她沒有去參加軍部的任何一場會議,也拒絕和其他人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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