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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紅珊瑚是這次他跑海運找到的極品,但他家比紅珊瑚更貴重的寶物多得是。沈家富可敵國,這句話可不是空穴來風。

  現在這少年,又不知道從哪弄到這隻貓來。柔軟雪白的小奶貓,跟少年有種相似的感覺,卻偏偏是依靠別人才能活……

  沈二漫不經心的給自己斟了一杯酒,嘴角的譏笑襯得眉梢的紅色更加幽暗。

  “他?當貓奴,倒是做的不錯。”

  他輕蔑的跑出一句。

  此話一出,眾人皆是一驚,眼睛都睜大了。沈二公子公然說出這句話,讓人有了無限遐想。這話正過來聽,反過來聽,哪有半點對傅十三的兄弟情,完完全全的鄙視啊——只配當他家貓奴!

  這傅十三掉的大,自以為跟沈二稱兄道弟,結果對方沒有半點瞧得起他。

  傅十三一完成任務,就趕到春月樓。這次賊人武功厲害,他還受了一掌,五臟六腑隱隱作痛。但沈二的宴,他非去不可。

  “沈兄,小弟來晚了。”他拱手。

  沈二一如既往,俊美的臉上沒什麼表情,讓他自己落座。傅十三自覺自己跟沈二關係好,但今晚,他怎麼覺得眾人看他的眼神都怪怪的,就像……等著一齣好戲。

  “傅公子來晚了,是不是應該自罰三杯啊。”有人提議著。

  尋常來說,是有自罰三杯的情況,可他現在受了傷,顯然不宜再喝。傅十三剛想推辭,就見沈二往他面前推了一杯,眉眼之間,好像跟那些人一樣,也有著一種令他不舒服的感覺。

  “既然是沈兄倒得酒,自然怎麼樣,都要喝了。”傅十三還是強打出精神,笑嘻嘻的說著。錦衣衛每個人各有特色,有的心狠手辣,有的沉默寡言,而嬉皮笑臉就是他的面具。不管什麼事,笑一笑,總能遮住人生里的難堪。

  他痛飲三杯,受傷的五臟六腑,立刻如同火燎。

  冷汗從他額頭滴落,舌尖一甜,如果不是強忍,一口鮮血恐怕就會吐了出來。但今晚是沈二的宴,傅十三臉色慘白,卻不願掃沈二的興。

  波斯貓認出他來,跳到傅十三懷裡蹭了蹭,軟軟的尾巴掃著他的下巴。有個溫暖的小東西在懷裡,傅十三這才感覺好點。

  然而周圍的眼神更加惡意了。

  “這貓這麼貼你,傅十三這貓奴做得,果然不錯啊。”

  “別當什麼錦衣衛,我看傅兄就專職做貓奴吧。”

  “哈哈哈,是啊是啊……”

  他可是千辛萬苦才進的錦衣衛,平時出任務,輕傷是常有的事,重傷內傷並不少見,他雖然才十八,可身上的刀傷鞭傷蜿蜒一片,居然將他說成貓奴,簡直可惡!

  “傅兄別生氣,這話可不是我們說的哦。”有人察覺到他動怒了,馬上狡猾地說道,接下來那一句話將他的心打入地底。

  “——沈二公子說你是貓奴,難道不是你的榮幸嗎?”

  沈二?怎麼會是沈二?

  傅十三又驚又乍地看向沈二公子,一臉不可置信。

  體內的臟腑好像更痛了。

  對方依舊懶懶地喝著酒,好像周圍的一切與他無關的樣子。動人的容貌和眼角的鮮紅,更加令他高不可攀,就像絲毫不覺得這些人故意對他挖苦有什麼不可以?

  被拍過一掌的肺腑,隱隱作痛,先前三杯烈酒帶來的灼傷感,更是劇痛無比,然而現在,更像是胸口被深深刺了一劍。

  傅十三勉強撐住臉上最後一抹笑。

  他受傷了,卻依舊想要赴約。

  “沈兄、沈兄一定是開玩笑的。”

  沈二曾折過一截紅珊瑚送他,沈二手下他送給他的貓,他編織的鈴鐺,還跟他一起餵波斯貓貓草吃……對方、對方怎麼可能在眾人面前說這種話。

  他艱難地開口,眼神迫切地看著沈二。

  平日再怎麼低三下四,阿諛奉承,可他還是有自尊心,不會接受這樣的惡意屈辱。

  見傅十三這樣說,周圍其他人心想,這傅十三還真是會給自己找台階下,看樣子只能再煽風點火一下。

  “沈兄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啊。”

  “沈兄,你覺得他適合當錦衣衛呢?還是貓奴?”

  沈二冷冷看了傅十三一眼。俊美的容貌卻像是沒有人氣一樣,眼神像兩口冰冷冷的井。他見過的人多了,那種長久在他身邊圍繞討好的,哪一個不知道他們沈家財大勢大,想要攀附過來,求得利益呢?

  傅十三的眼神,令他莫名的有些難受。

  他也察覺到今晚的傅十三面色如紙,好像氣色非常不好。但崑曲到一段就會結束,他讓傅十三頂著他的名號,說什麼是自己的兄弟,沈二嗤笑了一聲,眼角的那抹紅色幽冷,也該嘗嘗下場。

  “哦,他難道不像一個貓奴嗎?”

  冷冷的一句話傳了過來。

  傅十三頓覺五臟六腑疼痛難忍,懷中的波斯貓更是一瞬間變得沉重無比。他從沈二眼神里辨認出了鄙夷,輕蔑,沒有其他。

  就像曾經有意無意落在他身上那些目光一樣,只是他從不認真地去想……

  沈二原來是瞧不起他。

  也是,他們這種想要上位,怎麼可能有人瞧得起?

  傅十三苦笑,用深色的袖子遮掩,吞掉剛剛差點噴出的一口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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