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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是膠著之時,一邊卻響起了齊氏的哭聲,宋徊挑眉轉頭看去,便聽著齊氏哭哭啼啼的說著:“妾身自知是深閨婦人,不知少爺們的事。可如今老爺被人毒害致死,屍骨未寒,合該先找出真兇,在議論家產也不遲。”

  江錫一聽母親的話,便來了勁,冷笑道:“母親傷心糊塗了,真兇不是早就明了了嗎,那碗有毒的醒酒湯可是二弟送來的。”

  江琿一聽便坐不住了,起身說道:“醒酒湯是小弟送的不錯,可經了什麼人的手,又是誰下的毒,齊夫人應該最清楚吧!”

  齊氏用帕子捂著臉,眾人都看不清她的神情,只能聽見她依舊哭著說:“我跟了老爺二十多年,是有多麼毒的心腸才能下得了毒。二少爺既是要含血噴人,我不如跟著老爺去了,以證清白。”

  如此一來二去,宋徊也看得出來,此事之根既是秦洛儒,那真正下手的人多半就是與秦洛儒親近的齊氏。但……他也知道,秦洛儒既然敢做,便必定不怕他去查。查到最後,只怕也落不到齊氏身上。當年秦夫人雖逝去,但是留在這府中忠心於她的人必是不少的。這些人落到了秦洛儒的手上,他想做些事實在太容易。

  宋徊聽著這些吵鬧聲只覺得心煩,便直接揮揮手,說是前邊有事等著他去辦,直接帶著江寄走了人。

  那齊氏白天說著要跟了老爺去,所有人都當她只是說說罷了。可誰知第二日天一亮,那邊院裡便傳出了齊夫人自縊身亡,以證清白的消息……

  等宋徊與江寄趕到時,人已經解了下來臉上蓋著塊白布暫放在床上,江錫守在一旁哭得撕心裂肺。他與母親相依為命二十多年,好不容易等到回了江府,自己又娶了妻,只等著他奪到江家便能好好孝敬母親,把往日的屈辱都補回來。誰知齊氏還是沒有等到這一天,就這麼去了……

  江錫一面哭著母親,一面發瘋似的吵鬧著,說是江琿先毒死父親,又逼死他母親,自己要去殺了江琿償命。這麼哭鬧不要緊,眼看著他真的向江琿那邊衝出去了,屋裡的丫鬟小廝們才慌手慌腳的攔了起來,一時間屋裡又亂了套。

  宋徊冷眼看著這江家,江東韞還未下葬,便已經混亂至此,日後無論交給誰,也只會越來越亂。那些下人將江錫攔住了,可他還是掙扎著要去找江琿償命,看著他的反應,如今一切卻更加明白了。那齊氏應該是瞞著江錫下的毒,而後又為了幫江錫奪得家產,徹底嫁禍給江琿,才自殺的……

  想到這裡,宋徊實在忍不下去了,怒喝一聲把江錫震得一哆嗦,屋中立刻變得落針有聲。他轉頭說:“請府中各位少爺與夫人皆去靈堂前,宋某今日便做一回主,分了這江家!”

  宋徊不姓江,可現在卻是江家實際的掌握者。他想要如何處置這江家,便是再多姓江的人在,也無法反抗的。

  不多時,所有的人便都聚在了靈堂前。宋徊看著紅著眼發瘋似的江錫,又看看一旁皺著眉卻並不心虛的江琿,他卻沒有直接說什麼,反而讓江寄扶著他從輪椅上下來,跪在江東韞的棺前重重的磕了幾個響頭。

  而後並未起身,而是繼續跪著說道:“老爺走得突然,未曾親定繼承之人,江家上下如今形如散沙……宋某不才,便占著長輩的位置,又借著老爺的囑託,最後再來管一次這江家的事!”

  第41章 來日方長

  許是近來天氣轉暖的緣故,江寄越發喜歡賴在床上。

  一覺醒來又不知是什麼時辰了,他撩起床上厚厚的幔帳,看著外面早已日曬三竿了。反正已經晚了,江寄便更不著急起來,將幔子掛好,讓暖暖的陽光曬著自己,而後往床頭上一摸,果然摸到了宋翕早上寫完的功課。

  江寄拿下來翻看著,五歲的小孩子寫起字來只是略略有個形,還經常犯些大人們想不到的錯誤。最初檢查宋翕寫的字時,江寄便將他覺得易出錯的字一一查看了,未發現什麼問題其餘的就匆匆一眼而過了。那是他還高興,自己的兒子讀書寫字上竟有幾分天賦,想來也是個可塑之才。

  可等到晚上宋徊忙完了事情再來檢查時,卻從那些看似簡易的字中挑出了不少的小錯,也不顧宋翕吵嚷著:“爹爹白天檢查過了,說翕兒沒有錯。”硬是冷著張臉,讓他一個字重抄了好些遍。

  宋徊罰了宋翕,自然也沒放過他,雖說不用寫字,卻又比罰寫更加厲害,讓他一連幾日都起晚了。不過自那之後,江寄便長了教訓,原來兒子與他的想法上當真還是不同的,所以再查他寫的字時,江寄再不敢掉以輕心。

  這幾年跌跌撞撞的走過來,江寄也終於有了些養孩子的經驗,他想著宋翕活蹦亂跳的樣子,總覺得自己把大兒子教養的還不錯……等肚子裡這個出來,應該會養的更好吧?

  江寄想著,揉了揉微隆的肚子,跟裡面的老二打了個招呼。

  房門傳來動靜,江寄抬頭便看到宋徊驅著輪椅進了門,後面還跟著個端著食盤的小廝。

  “怎麼?可查出翕兒的錯處了?若是看不出來,今晚你可還要跟著受罰。”宋徊笑著接過江寄手上的小本子,又將床上的小几擺在江寄的身邊,而後讓小廝將食盤上的吃的一一擺上去。

  江寄漱了口,又仰頭由著宋徊用熱帕子擦過臉,一邊用勺子吃著粥一邊說:“你別想詐我了,翕兒今天寫的字我看了好幾遍了,就是一個都沒錯……”

  江寄原本也沒讀幾年書,後來又因有宋徊陪著,才又看了些書。從前檢查宋翕寫的字時,因著小孩子的字本就彆扭些,也時時有模稜兩可,他下意識也說不出是對是錯的。如此再被宋徊一問,江寄便更以為對的是錯的,等回過神來時,便又被宋徊定下了晚上要受罰。

  幾次之後,江寄終於長了記性,跟著兒子一塊把字認踏實了。

  宋徊見他這一臉絕不上當的模樣,又笑著搖搖頭,跟他說起了別的事。

  這是他們到鬱南的第五年,當年江家最終還是在宋徊的主持下分了家,江錫江琿各得一半的家產。

  可江寄知道,事情遠沒有結束。江錫拿到家產後,既沒有守財也沒有擴張產業,而是死死的咬住了江琿,盯著江琿的動作,無論他做什麼生意,江錫都會不計後果的去競爭。

  如此一來,不過幾年的功夫便兩敗俱傷。使本來就因分家而大受打擊的江家,迅速衰落了下去。

  宋徊與江寄身在鬱南,將自己的驛館酒樓紅紅火火的開了起來,自然沒什麼閒心去打聽江家的事。直到兩年後,這邊的生意穩定了,兩人又閒了下來,才陸續得到了不少江家的消息。

  江琿是個心氣極高的,固執的認為自己能憑藉手中一半的江家,做出一番成績。可無奈被江錫死死拖住,他本身又是個外強中乾的,到最後狠狠的賠了幾把,將手上的家財搭了大半進去,才有所醒悟,開始夾著尾巴安分度日。

  而江錫與江琿死扛,用的無非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法子,甚至於他而言是殺敵八百,自損便一千。兩年下來,拖怕了江琿,也拖死了自己。而他娶得那位“趙氏”,兩人之間也不知發生了什麼,只是沒多久就合離了。如今他不過獨身一人守著僅剩的幾間鋪子,勉強支撐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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