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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天保佑,他的珍貴古籍、字畫可別給那不識貨的女人毀了!

  “你在做什麼!?”司徒竣人未進書齋,急吼聲便已先奪門而入。

  撞開門、定睛一看,龍君瑋正端坐在書案前,聞聲抬眼對氣喘吁吁的司徒竣

  笑道:“皇甫公子何事如此匆忙?”

  司徒竣沒那個閒工夫搭理她,心驚膽戰的火速環顧書齋四壁,見珍貴古籍、

  字畫皆安然無恙才稍鬆了一口氣。

  方吐一口氣,旋即瞥著怵目驚心的一幕——有本古籍正在龍君瑋手中!

  “你想對那古籍做什麼!?”他箭步沖上前,急欲出手去搶救愛書。

  龍君瑋及時喝了一聲:“別動!”

  司徒竣應聲下意識的微怔。

  龍君瑋順利的黏貼好古籍最後一處,滿意地籲了一口氣。

  瞧見龍君瑋小心翼翼的闔上手中的古籍,司徒竣相當意外:“你在修書?”

  “嗯!”龍君瑋起身把修補好的古籍歸回原位,又自書柜上取下另一本有破

  損的古籍回座。

  這不識貨的女人居然會修書?司徒竣隨後翻閱龍君瑋方修補好的古籍,對於

  她完美的修補功夫大感意外,不輸他的用心。

  一個想把珍貴古籍拿去當柴火燒的人,竟然會如此煞費苦心的修補古籍!?

  司徒竣被搞得一頭霧水,弄不清楚這是怎生情況。 “聽衍說,你之前曾揚言

  燒了這書齋,怎麼這會兒卻在這兒修補起古籍來?”

  龍君瑋眸底綻露深刻笑意:“那只是嚇唬我那病夫君,好教他聽話鍛鍊身子

  的威嚇之辭罷了。這書齋里收藏的,全是些極其珍貴稀罕的古籍經書、古董字

  畫呢!誰會那麼不識貨的把它們給燒了?簡直是造孽。”

  這女人是在唬他!?而他居然深信不疑的給她要得團團轉,又是“聞雞起武”、

  又是“陶侃搬書”的折騰了半死!?司徒竣不敢相信自己又一次栽在這女人手

  上,心中又驚又氣,恨不得一把掐死這個說謊耍他的騙子。

  龍君瑋未察司徒竣的怒恨,整個人沉醉在修補古籍的活兒里,輕輕一歎,衷

  心的贊道:“我那病夫君真是個極其愛書、愛畫的風雅之人。”

  “何以見得?”莫非她早已懷疑他這皇甫逍遙的身份?司徒竣不動聲色的提

  防著。

  龍君瑋就是在等著他問話,好暢所欲言:“你瞧瞧這滿室的古籍、字畫,上

  從秦朝、兩漢、東晉、西晉,下至當朝太宗先皇貞觀之治時期,直至時下文人

  所著的典籍經文、詩詞字畫應有盡有,而且幾乎全是真跡或已絕版的書籍,實

  屬珍貴難得,如此收藏絕非一朝一夕可成,需得經年累月、耗時費力去四處尋

  覓方能有成。而我那病夫君現年不過二十有五,又已病臥床榻五、六年之久,

  足見這滿室的古籍、字畫,絕大多數是在他未染惡疾前所收集。換句話說,我

  那病夫君定是自小便極醉心古籍、字畫的收藏了。”

  “原來如此。”有見識,不簡單。確定龍君瑋並非識破他的身份,司徒竣撤

  掉了防心,對她的觀察入微和推敲判斷極為印象深刻,“不過公主能有這般見

  識,想必也是愛書惜畫之人。”

  “嗯!我自己也一直醉心收集古籍字畫,所以深知其得來不易。我想在與我

  那病夫君充當夫妻的這一年裡,盡己所能的替他修補、整理一些古籍字畫。”

  這確是她對同為愛書惜畫的司徒竣一片心意。

  “為什麼是一年?”司徒竣極感興趣。

  龍君瑋不諱言的坦白道出個中原委:“不瞞公子,其實我並無意嫁人為妻,

  一心想無拘無束的過一生。咱們龍家人並不在意我這般決定,可太皇太后卻非

  要我出閣不可。所以我才會想出這個計謀,挑個病夫君嫁;若夫君早死,我便

  是‘寡婦’,若夫君康復,我便是‘棄婦’,今後皆可不再為逼婚所苦,逍遙

  度日。偏偏太皇太后心疼找,而開出了我那病夫君若是在婚後一年內死去,我

  便得再嫁的條件才允婚。所以,我無論如何都不能讓我那病夫君在一年內死去。

  為了避免他短命早死,我才會煞費苦心的鍛鍊他的身子,讓他至少能熬過這一

  年。”

  “所以你才會說是一年。”司徒竣萬萬沒料到這其中居然還有這等曲折的來

  龍去脈。 本來以為龍君瑋是存心惡整他好逼他“康復”,所以他才會那麼震怒

  難平。不想,她竟是真心真意想保他小命——雖然原因有待商榷。

  不過這麼看來,她便不是皇上和太皇太后派來揭發他的人馬了。

  可,回想起那封“休妻狀”和眼下所說的“一年夫妻”,司徒竣不知怎地,

  一顆心突地鬱郁沉沉,沒來由的悶悶不樂。

  “公子有心事?”發現司徒竣心不在焉,龍君瑋暫停高論問道。省得自個兒

  猛唱獨角戲,那多無趣。“不,沒事。不過這和你代為修書有何關聯?”司徒

  竣重振精神問道。他根本不必在意她嫁他的動機為何,更不必在意什麼休妻狀

  和一年夫妻之事,眼下最重要的是依計行事趕走這女人,否則這一年內他不給

  折騰死才怪。

  龍君瑋原本神采奕奕的亮眸倏地蒙上一抹陰霾,輕歎一氣才道:“該說我對

  我那病夫君有種惺惺相惜的感慨吧!”

  “此話怎講?”司徒竣發現自己似乎很喜歡和她交談的感覺。 “公子有所不

  知。我從小便很羨慕我那病夫君……他和我一樣,自幼便資賦過人,琴棋書畫

  樣樣精通,不過一十有三就已中了狀元,因而深受當今皇上賞識,當下宣布待

  我那夫君年長些,便要召他入朝為官,羨煞了天下人和滿朝文武。而我卻因身

  為女兒身,即使再如何才氣縱橫也進不了闈場,更不可能受皇上賞識奉召為官,

  充其量不過是知書達禮的相府千金。我的遺憾無奈是身為女兒身,我想我那短

  命夫君必也為病重無法大展長才而深感遺憾。所以,我應是這世上最能瞭解我

  那註定早死的夫君這些年來感受的人了。然,眼下我還是比短命的他幸運些;

  因為我只要熬過這一年便能自由逍遙,他卻一直到病死都得活在這般朝不保夕

  的不安之中,遑論再有機會入朝為官、施展抱負。因此我想趁這一年內,盡己

  所能的替無法親自修補這些古籍、字畫的他盡點心,好讓註定會短命早死的他,

  哪天真不幸病死時能走得少些遺憾。”

  雖然龍君瑋左一句短命、右一句早死,著實不中聽極了,但司徒竣卻能感受

  到她言語間的真誠和心意。

  他知道世人皆羨煞他的際遇,可,無心為官的他卻視此等幸運為畏途、避之

  惟恐不及,甚至為了逃避入朝為官,不惜長年裝病。

  無論有再多人羨慕他,他都無動於衷,未曾受到絲毫影響。

  可今天,龍君瑋一席話卻讓他頗多感觸。 “你想入朝為官?”

  “不盡然。我只是覺得男人比女子幸運多了,可以自主的過活。不像女人,

  無論自身意願如何,非得被迫依附男人過活不可,否則便不見容於世上。至於

  入朝為官,得看看是什麼官職。若是整理照料古籍字畫之類的差事,我便極有

  興趣。畢竟皇宮大殿裡的藏書、字畫最為豐富了,且全是些咱們這等尋常百姓

  終其一生都可能沒機會見識的珍貴書畫。如能一輩子在古籍、字畫中工作,我

  自是不會排拒入朝為官,不過其他官職就沒興趣了。”龍君瑋坦率的道出她心

  中的想法。

  司徒竣愈是和龍君瑋深入交談,愈發現龍君瑋的獨特之處。

  這女子不若他先前所想般愚昧,而是個極有思想、主見的聰慧女子,正是他

  夢寐以求的一生佳配……

  不經意地,他瞧見她手絹上繡有字句,不禁好奇的問:“公主手絹上可是繡

  著字?”

  “嗯,是一首自我解嘲的詩。”龍君瑋個性使然,一有機會便不忘大肆宣揚

  自己的才學,很大方的將手絹借給了司徒竣賞玩。

  好洗鍊的繡功!不過最令他印象深刻的是繡在手絹上那首詩:學富五車,才

  貌無雙,志比天高,歎為紅妝。 司徒竣閱畢感觸極深,相較於龍君瑋的無奈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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