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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老爺去交流了一番,很快便給了回復,所有人都去,包括一個與王閣老家血脈最親曾鬧得非常難看的。王老爺說完了,還一臉求表揚的表情。

  程心珊忍笑,道:“這家裡真是缺不了爹和娘。我當初便想著,若是爹和娘不一起來了,我也不來了,就讓值舟一個人在京中當個光杆司令。沒爹和娘這定海神針,兒媳哪裡有膽量來京中。”

  王老爺便格外得意地對王太太說道:“我便說,讓你一起過來,你偏要磨蹭。他們兩個年輕,沒個人壓陣,哪裡能處的來事。”

  王太太氣惱地道:“好,好,就數你能幹。你最能幹,怎麼就不是你去當官?”

  王老爺一點不著腦,十分得意道:“一碼歸一碼,我雖不能當官,可我能當家啊。”

  眼看公公婆婆又要吵起來了,程心珊立刻閃人。

  隔日休朝,王值舟帶了家人去了王閣老家。王閣老老的走不動,耳眼都不太好使,在朝中仍然留著閣老的稱號,顯示皇上對老臣的尊重,不過他一般不上朝,也不參與朝事,算是個榮譽閣老。因老的的這樣厲害,王閣老大約在為後事做準備,對王值舟格外的親近,王家宗族子弟也受到了高規格對待。

  王閣老的妻子去世了好多年,如今當家做主的是大兒媳馬氏。馬氏輩分比程心珊高,年紀也大了好幾輪,對她卻隱隱有平輩論交的感覺。王閣老子嗣不多,只兩兒三孫,還有兩個入學的曾孫。王家五個夫人包圍著程心珊,讓她又久違地體會到被奉承的感受。

  王閣老家姿態放的低,一行人用過午飯辭別時大都十分愉快,面目帶笑,只王值舟有些異樣。路上不適合說話,到了家中,程心珊便問了他。

  王值舟嘆了口氣,“閣老與我說了揠苗助長的事。他說如今程家也好,他也好,都想要我想讓我一下子升到高位。留給我的時間只有三年,因為皇上只能忍三年了,到下一次考核,岳父的江南布政司一定會撤了,還有閣老之位,不管他死沒死,也要撤了。如果這三年,我沒有足夠的能耐,拉攏岳父和閣老留下的人脈,這兩系人馬都會散了。”

  “那散了便散了,你大可一步步往上升,重新建立自己的人脈。”程心珊道。

  “哪有那樣容易,多少人一輩子碌碌無為。我便是運氣好些,沒個二十年三十年,也不能有所作為。”

  “那就三十年,反正你還年輕。”

  王值舟痛苦地道:“我受了閣老的恩惠,受了程家的恩惠,若是等到三十年後,大多數都作古,這恩情就算還了,也沒意義。”

  “可是三年是不能的。你便是升上去了,也沒人會信服的。”

  “閣老說,皇上大約是對貴妃很愧疚,心底也支持我將程家的人脈接過來,以蔭蔽程家、莊王府和長春公主血脈。”

  程心珊理清了,眼前有個一飛沖天的機會,若是抓好了,王值舟很快便可位極人臣,若是把握不住,便有歸於平庸。王值舟是個野心家,他不想錯過這個機會,可是他又懷疑自己的能耐。

  程心珊抓住他,說道:“不要害怕。甘羅十二歲便是秦國使臣,周瑜二十五便統領三軍,古來今往,多少少年英才,他們可做到,你也做得到。”

  王值舟道:“我怕自己做不到,更怕若是做到了,不能給你們帶來長久的安樂。”

  “不礙事,便是開國之臣,如張良都能安享榮華,相公一定能與聖上君臣相得。良臣和美玉,都是盛世明君期盼的。”

  王值舟被程心珊逗笑了,“娘子說的輕巧,歷史上多少人,少年英才多少,能得善終的英才又有多少?”

  “以前不說,以後總要加相公一個。想必皇上是想要做千古名君的,相公為什麼沒有勇氣做那千古名臣?”

  “好吧,我便做那千古名臣,還是那懼內的千古名臣,以後若是有人翻看史書,看到宣帝一朝,肯定都會大笑,這朝里有位臣子,靠了裙帶關係升上高位,一輩子被妻子吃得死死的。”

  程心珊問道:“那你怕被人嘲笑嗎?”

  “我不害怕。”王值舟鄭重道。

  第70章

  “王大人,恭喜,恭喜,喜得麟子。”

  “周大人客氣了,快請進。”

  “王尚書最近好事連連,真是羨煞我等。”

  “多謝馬大人光臨寒舍,借馬大人吉言了。”

  “王大人……”

  王值舟站在府門口,恭迎四房來客,因來的人多,他的嘴都笑歪了,雖然面相不好看,可是他笑容可是一點兒摻假的,任憑誰有了兒子,都是這個模樣。

  成親三年多,珊兒總算成了親,而且一舉得男,王值舟歡喜得比自己年前被任命為戶部尚書還厲害。他王值舟,總算對得起列祖列宗了。

  今日裡擺洗三酒,朝中同僚都過來祝賀,王值舟看了每個人都面色可愛,便是那些個平日裡嘀咕他這尚書當的名不正言不順一輩子六品沒挪窩的老京官、擺了前輩款難調動的刁鑽下屬,他都覺人和善可親,拉了來喝酒。

  王太太對了王老爺說道:“快去拉拉你那傻兒子,席面剛開就被灌了大半肚子的酒。”

  “他如今兒子都有了,我還管著他做什麼。許多老大人拉我喝酒呢,不跟你瞎耽誤工夫了。”王老爺匆匆說了兩句,將甩了步子走了,氣得王太太連罵了好幾聲,忍不住跑到還在坐月子的程心珊那裡抱怨,這些個臭男的,一輩子就為子嗣而活呢。

  “娘,任他們喝去吧,等喝醉了,我們也不管著,隨他們去吐。來的夫人們多嗎?”生了孩子就去了半條命,程心珊躺到現在才回復了點力氣。

  “多如牛毛呢,整個京中的夫人們差不多都來了。也虧得馬嬸母和親家母能幹,將各家夫人招待得妥妥噹噹。你快歇著吧,我雖不中用,也勉強過去支應一下。”王太太跟程心珊說了,便走了。

  馬嬸母是王閣老的大兒媳,前年王閣老過世,到底沒葬入汝南祖墳,不過王閣老一支與族中關係親近了很多,與王值舟更是關係密切,今日王值舟兒子洗三,她們大清早便過來招待客人。

  程心珊閉著眼小睡了片刻,便看到柳氏坐在她床前,正含笑看著她。程心珊也笑著喊道:“我剛還夢到在齊州的官衙里與弟弟玩耍,娘做一旁笑著看我們。一醒來就看到娘,還以為在夢中呢。”

  柳氏道:“你弟弟剛才還鬧著要進來了,他年紀大了,我就拒了,若是他進來了,那更像了。好孩子,這胎生的辛不辛苦?”

  柳氏昨日半下午才到,剛到便被王太太委任操持洗三宴,還沒顧得上跟女兒好好說上話。

  程心珊點頭,“累,生了一天一夜,半條命差點兒沒了。以後再不生了。”

  柳氏疼惜地摸著她的臉,“不生便不生吧,反正有了兒子,也算對得起王家了。”

  程心珊聽了,忍不住笑了,“還以為娘會說多子多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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