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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陣極有可能是周行風布下的,他在花滿園被方停君殺了,因此空留下此陣,卻沒有趕來主陣。”忽必烈皺眉道。

  蒙哥點了點頭,道:“極有這個可能。”

  忽必烈試探道:“莫非大哥想讓那個契丹人來破結界?”

  “不!”蒙哥將頭轉過來,道:“我想讓方停君來破這個結界。”

  第十章 絕戰

  忽必烈知道蒙哥對七弟猜忌已深,這對他來說估然是一件好事,可一想起方停君形容憔悴的模樣,心裡一滯,皺眉道:“方停君的精神似乎不大好,不知道行不行。”

  “那讓他休息兩天,再與那契丹法師一起去吧。”

  忽必烈聽到蒙哥已有定議,也不好駁回,何況他心裡急著回去看方停君,便點頭同意了蒙哥的提議。

  忽必烈回到自己的營地立時便去探視方停君,走到門口看到薛憶之,見他眼不斜視的與自己擦身而過。他知道這個弟弟為人甚是寬厚,若非他對自己不滿到了極處,絕對不會如此對自己,不由心中泛起一陣苦味。

  方停君被他安置在自己的帳篷中,他進去的時候方停君躺在羊皮墊上,兩眼一眨也不眨的望著帳頂。忽必烈走近了他,才發現他的兩眼根本沒有焦距似的只是直直地望著前面。他盤腿坐在方停君的身邊,輕輕拿起他的手握在手中,道:“停君,把過去忘了吧……”

  “不能忘又如何,我還有回頭路走嗎?”方停君淡淡地說道。

  忽必烈不由大喜,俯下身拔弄著方停君的流海,道:“人又何必要往回走,你留在我身邊,我會待你好。”他俯下身去親吻著方停君頸脖,喃喃地道:“都忘了吧,忘了你是方停君,忘了你是個漢人。我可以給你一切,名利權勢,只要你想要的……”他覺得方停君最初身體一僵,但很快就放軟了身體,心中有一點得意,手順勢摸下去抽開了方停君腰帶,方停君果然也沒有反抗。濃濃的情慾很快就蔓延開來,天邊的落日還未完全西沈,一絲陽光從帳篷的罅隙里鑽了進來,仿佛見證了這一幕:一個人徹底的勝利與另一個人完全的淪陷。

  這麽著過了數日,忽必烈每日都與方停君晨昏倒錯。最初忽必烈還有些擔心薛憶之,誰知他雖然看上去越來越憔悴,卻不管他們的事,倒是常常呆坐在土山坡上一望朝陽或者落日就是半天。忽必烈雖然也曾有一些羞慚內疚,但隨之就將之拋諸在腦後。

  他現在唯一覺得不如意的就是方停君始終很冷,每每在他狂歡之餘又有一點失落。他看著枕著他臂彎上的方停君,心裡苦澀地想:難道以後下半輩子,我都要像強迫似的同他歡愛。想到此處,有點不甘心,他湊近了方停君,有點討好地問:“你想不想做那事……就像我對你做的,我可以……”他的話還沒說完,方停君已經將頭轉了過來,他森黑的眸子讓他吃了一驚,還來不及開口反悔,方停君已經翻身騎在了他身上,他冷冷地道:“說話算話,你別後悔。”

  接下來,方停君粗暴又毫無經驗的歡愛方式讓忽必烈吃足了苦頭,他痛得五官都差點挪了位,一句你這頭小狼崽子也被方停君沖得個支離破碎。等風暴過去後,方停君還騎在他的身上,忽必烈用幾乎被汗水迷濛的眼睛望去,發現方停君臉上的表情可以說是他所見過最溫柔的,但不知道為什麽卻看上去有一點悲傷。等他擦乾眼睛再看,方停君已經恢復了老樣子。忽必烈暗自慶幸方停君不是一個情慾很旺盛的人,要不然真有可能要了自己的命。他挪動著疼痛不已身體,看著已經在自己旁邊熟睡的方停君,心裡恨恨地想,一定還有什麽撐著這頭小狼崽子,他才能這麽兇狠。忽必烈想著將方停君又重新挪回了自己的臂彎,心裡暗道:得查出來,再掐斷了,他才能這樣一輩子都乖順的躺在自己的臂彎里。這麽想著,對方停君的心意有一絲凶恨,又有一絲柔情竟然很複雜。忽必烈心裡迷糊想著明天就是跟蒙哥約好的破陣之日,不由一陣心煩,但到底抵不過歡愛後的疲倦,將頭靠在方停君頭旁也昏沈沈地睡了過去。

  第二天,忽必烈將方停君又手腳銬上帶到了蒙哥的大營,見有一人窄衣長褲,面貌清奇,正與蒙哥在談事。對面還坐著兩個人,一人厚唇小眼,正是方停君在朝陽宮見過的伯顏,坐在他下首是一位青年將軍,也是與方停君有一面之緣的汪德臣。他們見忽必烈帶著方停君進來,都消聲去打量方停君。伯顏一臉的不屑之色,頗有一些傲慢地掃了一眼方停君。汪德臣則對方停君印象頗深,也有一些淵源,見他如今手腳皆帶鐐銬,顯然是被忽必烈所囚,也不禁替他有一些黯然。

  “可汗,這蒼鷹如何能與鴿子齊飛,猛虎怎能與野狗同巢?我們蒙古勇士不需要這些懦弱的南蠻子相助一樣可以克敵制勝!”伯顏素來瞧漢人不起,也看不慣極漢化的忽必烈與阿里不哥。如今對蒙哥要倚仗方停君破陣很有一點不大服氣。(火大,作者打伯顏的嘴一百遍啊一百遍)。

  蒙哥微微一笑也不去理會他,讓人給忽必烈與方停君賜座。等二人落座後,便伸手介紹道:“這一位是耶律都明法師。”又轉而對耶律都明笑道:“這一位便是周行風的弟子方停君了。”

  耶律都明從方停君進來的那一刻起便不停地打量著他,原本他自負世外高人,若非阿里不哥紓尊降貴親自到山裡請他,他也不願趟這混水。誰知來了蒙哥這裡,竟被要求與一晚輩合作,心頭很是不快。可方停君一出現在面前,他不由心裡一動。方停君氣蘊而內斂,方華而不外露,舉手投足已有一代宗主之相。耶律不由暗暗心驚,心裡暗道真是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這後生晚輩厲害的人物當真層出不窮。

  他稍稍定了定心神,才轉臉道:“可汗,據我對這結界的觀察,發現它的護體是四神獸,也就是青龍朱雀白虎玄武。”

  “何解?”蒙哥微一傾身問。

  “結界遠本不是凡人所能主器的,這是法師向天借道,是一樁極為消耗元神的施法。因此只有品格極高的法師才能使用結界,通常任何一個法師在結界時都會請上古神獸作為護法,同理品格越高所請的神獸等級也會越高。四大神獸算是其中等級最高的神獸,能請到這種神獸,作為一個法師真是死也能瞑目了。”他言下之意,似是對周行風甚為羨慕,也有對不能與之一戰顯得頗為遺憾。

  蒙哥微一皺眉,道:“那豈非極難破解?”

  “不錯!”耶律都明點頭嘆道:“但是此結界是無主的,周行風只是極巧妙的將施法者的位置設在結界內,這樣與四神獸構成五行八卦陣。要破解這樣一個介於結界與八卦陣之間的迷陣倒也非並難事,只是驅趕四神獸有一些麻煩。可能需要可汗幫一個忙。”

  蒙哥急道:“請講。”

  “我需要四個品格極高的人才能驅趕神獸,但是世上能找到一個品格極高的人已是難事,何況四個。可汗身位一國之君,品格自然極高,若是還有其它的王爺或者王子,也能勉強合用,湊足四人,我便能與方停君在陣中施法驅趕神獸。”

  “你簡直胡說八道,可汗怎能冒險進入宋軍陣地?”伯顏一拍桌子神情激動了站了起來。

  耶律都明冷哼了一聲,道:“據我觀察,這個結界是設在山下的叢林中,你們的軍士看到的城牆不過都是幻覺。”

  蒙哥制止了伯顏還想要喝罵的語句,若有所思的道:“那豈非是說,我的軍隊根本沒有攻上城牆。”

  “不錯。”耶律都明點了點頭,笑道:“這無主的結界沒有意識,那可是不認人的,它會迷惑蒙古人,一樣也能迷惑漢人。周行風絕無可能,將它設於城中。可汗你大可放心,你是品格極高的人,這個無主結界可以迷惑一般人,絕對無法迷惑你。一但可汗進入此陣反而是多添了一層保護網,釣魚城裡只怕找不到比可汗品格更高的人。”他說完便哈哈大笑起來。

  蒙哥也是釋然一笑,汪德臣卻在一旁皺眉道:“可這四個皇族的人卻也不好找,如今就算連可汗,忽必烈王爺,與貴由王子也不過才三人。”

  蒙哥淡淡一笑,道:“還有憶之嘛。”

  汪德臣的拍腦袋,笑道:“看我,居然把薛將軍給忘了,剛好四個品格極高的人。”

  蒙哥深吸了一口氣,笑道:“破了此陣,我軍便可一股作氣拿下釣魚城,來人啊,拿酒來!”門外侍衛捧著酒罈進來,蒙哥拎過一壇豪氣地拍開酒罈上封口道:“各位將軍衝鋒陷陣多年,此戰算我蒙哥為大家做次開道先鋒。”眾人均激動不已,紛紛道好,拍開手中的酒罈封口,與蒙哥共飲。

  大軍將蒙哥他們送至釣魚城下樹林前,蒙哥笑說,各位不必掛心,耶律法師說一到午時,此陣即破,到時我再與各位將軍暢飲。於是轉身便帶著耶律等人往樹林走去,方停君卻不動。蕭木血紅的眼睛惡狠狠地瞪著他,一付恨不得要與他同歸於盡的樣子。蒙哥只得皺眉伸手拉住了他。忽必烈走到方停君身邊,小聲問他怎麽了。

  方停君只是冷冷地道:“除掉我的鐐銬。”

  蒙哥等人還未答話,耶律都明已經開口了,道:“除掉他的鐐銬吧,一個法師連這點尊嚴都沒有,如何能遣動神獸。”

  蒙哥默然做了一個手勢,忽必烈低頭除去他的手腳鐐銬,想要跟方停君說什麽,他已經快步離開了。走過薛憶之身邊,聽到他低聲說:“別勉強自己。”他的腳步頓了一下,但也很快超越了他。

  一行人一進入林中,眼前便是一片早春的影像,萬物復甦,枝尖新冒的嫩芽,春雪消融處的那點昂然生機,令人看了不由希望無限。但路邊樹下,不時倒伏著的蒙兵屍體,在密林中的寒風吹拂下,只覺得此處陰氣甚重,又讓人不寒而粟。

  “如何,各位並沒有幻像吧?”耶律都明笑道。

  蒙哥讚嘆道:“法師果然料事如神。”

  耶律都明領著眾人四處查看,終於在密林深處找到了個小型的空曠之地,他笑道:“必然是此處了。”

  他趴伏在地上,細細地查看,忽然喜道:“就是在這裡。”只見他用手輕輕拂開地面上的沙土,露出下面畫的奇異圖形。“果然不錯,是招喚四神獸的圖。”耶律不禁面有一些得色,他轉身指揮道:“各位小心準備,請站於我指定的方位。”他定了定神,深吸了一口氣道:“東方之神為青龍,屬木,水克木,薛將軍五行屬水,請站於正東方。南方之神為朱雀,屬火,木克火,可汗五行屬木,請站於正南方。西方之神為白虎,屬金,土克金,貴由王子五行屬土,請站於正西方。北方之神為玄武,屬水,金克水,忽必烈王爺五行屬金,請站於正北方。”眾人立刻按照他的指定的方位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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