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實在不行,就真得夜闖皇宮了,或是……

  永寧侯禮佛這幾日積壓了許多政務,等到回府聽常隨匯報才知曉婉容病了,高燒不退,緋玉和翠玉一直貼身伺候著,不敢有怠,見男子隨風拂袍而進,忙上前說了幾句頭尾,那日晚間可能忘關窗子,吹了半宿的冷風,早起摸著就燙手,請大夫來開的風寒方子,連吃兩日,仍舊不見好轉。

  男人站外間驅驅涼氣,眉目冷凝的進入裡間,女子的床榻頗為鮮亮,亮黃色的幔子搭著,裡頭是鴛鴦戲水的被褥,小姑娘可能難受,鼻腔重重的哼哼,眼睛也不睜,躺著喘氣都覺厚重,彎腰拿手背貼貼她額頭,果真還燙,婉容卻覺得涼快,快速的按著他手不讓離開,腿蹬兩下被子,軟軟糯糯的喊了聲娘,男子微怔,耐心的安撫好她,轉身出外間喊人進宮去請太醫。

  又一番折騰,永寧侯見她終能穩當的睡著,起身回書房換身衣裳,夜涼如水,男子親自提了燈籠迎著太醫院判過府,診治片刻,老大夫合箱收了脈枕,同一側站著等待的侯爺溫言道,“並無大礙,侯爺不用擔心,老臣再加幾味藥材,保證藥到病除。”

  永寧侯低頭作揖,讓常隨親自送回去,轉身看了看裡間,掀了袍子坐堂中的玫瑰椅里,吩咐緋玉倒茶,這一坐就坐到凌晨,一直見她退燒了,才去上朝。

  紫陽宮中,皇帝今日顯然喜形於色,快至中秋月圓,讓人從南邊連夜運來的螃蟹,先挑了個頭大的宴請永寧侯,男子本不願長留,但見著皇帝身旁偎著的滿面愁緒的女子時,軟了心腸,復又坐下。

  螃蟹鮮而肥,只用了一個,永寧侯記掛著婉容,出言告罪,“聖上,臣家中幼女染疾,需得請假半日,還望聖上原諒則個。”

  身著龍袍的皇帝感覺懷中女子的身形一僵,下意識的收緊手臂,通情達理的連聲應允,“哦?本還想與愛卿把酒言歡呢,好,好,你自去吧。”

  回頭吩咐大太監,“去給永寧侯裝一簍子帶回府。”

  等著人一出去,愣神的女子倏地被抓至桌几上,男人夾著她雙腿仰頭掐著她脖頸,聲音如地獄疫瘟般蔓延,“怎麼,許久不見舊情人,這就想了?”

  女子卻仍舊陷在震驚中,剛才永寧侯起身的時候,那腰間的荷包雖是一晃而過,但她瞧得清楚,那該婉容繡的,小時一變天她就愛咳喘不停,領著她跑了好多地方才求來的偏方,說是每日擱身上掛著熏就能不治而愈,唯一的缺陷就是味道有點臭,小小的人,怕她沒長性,故意騙她,說那裡頭有神仙草,能除百病,如此方帶著過了四歲,果真就不在咳嗽了,可,那個,怎麼會掛在永寧侯的身上呢?

  男人見她久不回答,白皙的臉龐上滿是沉思想念的味道,頓時氣急,仰頭呷了口烈酒按著她往紅潤的小嘴裡灌,辛辣入口,又衝過腸入胃,明明該是場盛宴,偏的弄成了個不情不願,女子吞個全,抹了把唇,杏眸圓瞪,狠他,“你又發什麼瘋?”

  我發瘋?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皇帝在任何人面前都會是個殘暴虐君,唯獨在她面前,就成了沒爪子的老虎,做不成個惡人。

  “我看是你瘋了,在朕的眼皮子底下,還膽敢跟舊情人眉來眼去,當朕眼睛瞎還是耳朵聾,你信不信,我讓他跟那個病秧子一樣死的悄無聲息……”

  隋靜槐意外的點頭附和,“你說的永寧侯?那麻煩快點,正好我見他也是堵心。”

  皇帝悶頭又灌一口酒,鬆了點手勁,略帶情.色的撫摸著她鎖骨,假假真真的翻舊帳,“當年我派人去接你,你為何不回?”

  那人不過是路過,你就迫不及待,又該如何論?

  女子心裡正焦躁著,哪有空搭理他那一罈子老醋,晃蕩著腿要跳下去,染的什麼疾?病的多重呢?

  說起永寧侯回府,常隨低頭近前小聲說了兩句話,後退兩步跟著他,先到婉容那瞧了眼,小姑娘臉色蒼白的坐著喝粥呢,聽見他進門連頭都沒抬,“好點了嗎?”

  婉容本就恨他,再加上吹了一夜涼風,確實病的糊塗,感覺自己胸口裡著了火,不知夢裡還是久遠,就覺得這人虛偽的沒有邊緣,竟然利用兩個女人復仇,真當不得頂天立地的大丈夫,惡意滋生,面孔上就帶著些扭曲。

  那兩個教導嬤嬤站旁邊正好瞧的真亮,頓時上前幾步當著侯爺的面訓斥她,“長輩詢問,當即刻回復,貴女若無禮儀,侯爺亦沒臉面,我知姑娘難受,卻也得規矩不是?”

  前一句打她,後一句綿裡帶針,可真會做人,婉容本就積了一肚子火,這日子來來回回的怎麼都這麼憋屈,淚珠攢了在眼眶裡轉悠,然後簌簌的落,以往永寧侯雖聽丫鬟稟報說她入夜了愛偷著哭,倒沒覺什麼,如今親眼見了,卻覺得心口發澀,手指轉了兩圈玉扳指,垂眸喊常隨把兩位嬤嬤帶去大堂,臨走前微矮了身子拍拍小姑娘的肩膀,湊近了能聞見點草木香的熱乎氣味,這孩子心思內斂,積鬱成疾,難得的坐在旁邊虛環抱了下她,兩人黑髮搭在一塊,後又一觸分開,男子的語氣低沉含著霧靄飄無,“婉容是個大姑娘了,怎麼能為個小小的傷寒就哭鼻子呢,說出去多丟人,爹爹抱抱你,恩?”

  誰想讓你抱,婉容的心底明鏡著呢,見男人真心疼,撒嬌打央,“那等中秋宮宴,爹爹帶我去唄,每年都我自己一個人過,不公平。”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