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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懷孕九個月時,葉律恆就把周漫兮送進醫院待產了。他那時候工作什麼的全交給了杜德,常住在醫院陪產,羨慕壞了一群待產的媽媽。

  周漫兮懷孕十個月,不,沒到十個月,在懷孕九個月零三周的一個早晨忽然就破了羊水,被火速推進了產房。

  按著她原來的打算,本來準備順產的,但這羊水一破,也不敢耽擱,直接剖腹產了。

  醫生是早安排的,很有名的婦產科醫生,專業接生二十年。

  但葉律恆還是緊張的不行,裡面在手術,外面的他也像是在手術。

  太煎熬了!

  短短兩個小時,像是一個二世紀那麼漫長。

  他坐立不安,心臟亂跳,搓著手,像是犯了大罪的囚犯。如果他不暗中耍手段,周漫兮不會這麼快懷孕,現在也不會在心裡承受著剖腹產。

  都怪他!

  杜德看到了,忙安慰:“少爺,你放心,夫人和寶寶都會平安的。”

  葉律恆沒出聲,抿緊了薄唇,雙手交握著抵到唇上,他在祈禱,無比的誠心。

  手術室的紅燈驟然一滅。

  護士把麻醉的周漫兮推出來,他衝上去,握住她的手,萬千語言哽在嗓子眼。

  他眼睛紅了。

  周漫兮面色蒼白,分外柔弱。她無力地握著他的手,溫柔的眼神帶著絲絲脆弱。

  她太累了,聲音也無力:“是、是男孩還是女孩?”

  葉律恆在起名前就知道是女孩了,可現在,忽然更希望是個男孩子。他握住她的手,放在唇邊親吻著,低喃道:“如果是男孩就好了,一想到未來她跟你一樣要經歷生產之苦,就心疼的不行。”

  他說話跟小孩子似的。

  但言語特別暖心。

  周漫兮知道,他太心疼她了!

  “別胡說,現在想要男孩子,晚了!”她強笑出來,“這是咱們葉家的小公主,你要像愛我一樣愛她。”

  “好,好。”

  他聲聲應著,事實上,在未來的漫長歲月里,他疼愛小公主似乎要比她還多,生生把她寵成了無法無天的小魔女。

  葉家小魔女葉澄綺周歲抓鬮時,葉律恆在她身邊擺放著很多樂器、詩詞話本,企圖把她培養成一代名媛。但葉澄綺不喜歡,都不選,竟是看上了唐域手中的木劍,硬抓著不放。

  葉律恆看得揪心,在未來好長一段時間,都提防著女兒成為野小子。

  可葉澄綺確實是個野小子,給她穿上漂亮紗裙,都會被她扯壞,偶爾還會把細皮嫩肉的手勒傷。

  每每葉律恆看到了,都會蹲下來,冷著臉教訓:“澄澄,又不乖了,不許再扯壞裙子!”

  “爹地,我不喜歡啊!”

  “不喜歡也不能扯壞!”

  葉澄綺癟癟粉嘟嘟的唇,跑開了,然後,照樣扯壞不誤。

  葉律恆沒辦法,罵不捨得,打更不捨得,只能讓人給她買絲綢的裙子,製作的更華美,但她絲毫沒有珍惜的念頭。這次裙子扯壞是不容易了,但弄髒是很容易的。她爬高上低,摘花捉魚,偶爾草坪上打個滾,總之,永遠是一副髒兮兮的模樣。

  葉律恆很心塞,在她4歲時,忍無可忍地安排兒科醫生給她做檢查:“劉醫生,我懷疑我女兒是多動症。”

  他真不想承認自己的女兒會是個野小子啊!

  他想著他的漫漫,永遠是安靜的、溫柔的,即便生氣,也是冷靜的。所以,她怎麼會生下個這麼調皮搗蛋的野小子呢?

  劉醫生看著一臉憂傷的葉先生,對於他寵女如命的傳聞早有耳聞,哪裡敢說他的千金小姐得了多動症啊,所以,很委婉地說:“葉先生,您多慮了,令千金就是古靈精怪了些,這年紀的小孩子,嗯,精力都比較多,偶爾會顯得鬧騰些,很正常的。”

  於是,葉律恆失望而歸。他牽著女兒的手上了車,杜德坐在駕駛位上,剛想開口,就見葉澄綺邁著小腿爬上了副駕駛位。

  “德叔叔,你就答應我,我想跟你學武術!”

  在葉律恆知道女兒好動後,就讓杜德少在別墅展露拳腳功夫,但一次晨練,還是被葉澄綺看出了端倪,從那以後,她就特別想學武術。

  “好不好嘛,德叔叔,你最帥了,比爹地還帥!”

  她撒著嬌兒,讚美的話兒不要錢似的往外扔。

  杜德聽的心驚肉跳,生怕少爺一個吃醋,把自己給開了。他餘光掃向葉律恆,果然,他家少爺俊臉布滿陰雲,一副吃醋快哄我的模樣。

  “小小姐,我覺得少爺最帥了——”他眨眨眼,暗示她撒嬌撒錯地方了,這種事自然是要求她爹地啊!這傻姑娘!

  傻姑娘葉澄綺還是很聰慧的,立刻轉頭看著爹地,漂亮如紫葡萄般的眼眸漾著笑:“爹地,好爹地,帥帥爹地,你就讓德叔叔叫我武術好不好?”

  不好。

  真教了,你就真成了野小子了!

  葉律恆心裡否定著,但面上卻不好拒絕,只委婉道:“你還小,萬一受傷了,怎麼辦?”

  “我會保護好自己的。爹地,你不相信澄澄嘛?”葉澄綺撇撇委曲的小嘴,“你不是經常夸澄澄聰明嘛?難道是騙澄澄的嘛?”

  葉律恆:“……”

  他撓頭,不想做個騙子父親,只簡單敷衍了:“澄澄是很聰明啊,但這聰明也分領域的,有的在學習上很聰明,有的在藝術上很有才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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