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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我去準備吃的。”深吸一口氣,商笑終於擠出一抹牽強的笑容,匆匆往廚房的方向跑去。

  軒轅逸將舒清扶進房間,在桌前坐下,緊緊握著她的手,急問道:“哪裡不舒服,告訴我?”

  這個剛毅霸道的男人,幾時有過如此彷徨心慌的表情。回握著軒轅逸的手,舒清心裡,暖暖的。把他的手,輕輕放在自己的肚子上,舒清笑道:“就是有些累,剛才休息了好一會兒,現在已經沒事了。”

  感受著舒清平穩的呼吸,軒轅逸的心,也才緩緩歸了位。

  半靠著軒轅逸,舒清低聲問道:“東西拿到了嗎?”

  “在這兒。”從袖間掏出一張三尺有餘的素白錦緞,攤開在圓桌之上。龐大的地道圖,密密麻麻,卻又井然有序地分支,出口的設計隱秘而繁多,幾乎囊括天城的主要道路,甚至連皇宮地下都有。每一個旁支又相對獨立,即使敵人發現入口,也可以簡單地封鎖幾個點,就能防止敵人一網打盡,而複雜精細的內部結構,沒有圖紙,進去了也極容易迷路。

  將軍出身的軒轅逸,更是看得入迷,忍不住嘆道:“太精妙了,這絕對是一個大工程。”

  “嗯。”舒清也驚嘆於眼前的地道圖,不過只一會兒,舒清面色有些憂鬱,看向軒轅逸。他的眉頭,也是越皺越緊。舒清微笑問道:“在想什麼?”

  再次環上舒清不再纖細的腰肢,軒轅逸低低嘆道:“和你想的一樣。”

  “隴宜亥!”

  兩人同時脫口而出,說完相視一笑,看來夫妻做久了,他們倒是越來越有默契了。

  第87章 部署救人(2)

  盯著眼前精妙的地道圖,光是想像它的存在,軒轅逸都有些熱血沸騰,低嘆道:“這樣一個龐大的地下通道,足可以讓任何上位者心驚膽戰。即使他再信任一個人,地道的存在,也會如芒刺在背。但是如果用過這次,就毀了這個地道,實在是可惜。”

  舒清點頭,臉色凝重,“我擔心的,不止這個。商君的為人,我很清楚,他不圖富貴,不慕高位,不戀權勢,一心只想替家人報仇雪恨。這件事完結之後,估計他會隱居山林,或者回到縹緲山莊那個三不管的地帶,逍遙自在。我就怕商君有隱退之心,隴宜亥卻沒有成全之意。畢竟,他現在能挖出一個地道,改天他還能做出什麼來,誰也不知道。對於君王來說,某些人不能為我用,必為我所殺。”

  聽清兒的口氣,軒轅逸猜道:“你打算,不讓隴宜亥知道地道的事情?”

  舒清肯定地點頭:“嗯。”

  軒轅逸卻有些擔憂,動用這麼龐大的地道,如何能不被他所知,沒有隴宜亥的兵力,這場仗只怕更難打了。

  舒清顯然並不擔憂,微笑回道:“北軍未到之前,隴宜亥手下只有百餘人,需要進入地道完成的事情,海域精銳就可以完成,根本不需要用到他。他的用處,在於他的身份。”他是唯一有資格向隴趨穆逼宮的人。

  清兒說的沒錯,軒轅逸點點頭,輕柔地將她扶起,勸道:“你累了,躺一會,這圖我來研究就好。”

  舒清聽話地回道:“好。”關於這些地圖、謀略,逸比她厲害得多,有他幫忙看,她很放心,而且她也是真的累了。

  軒轅逸扶著舒清在床上躺下,拉起薄被,替她蓋好。輕柔的吻落在眉心,軒轅逸才放下帷帳,走回圓桌前,怕燭光會讓舒清睡不好,還將燭火拿遠了些,用高大的身體擋住燭光。

  手輕撫著越來越滾圓的腹部,舒清靜靜凝視著那道挺拔的身背,嘴角含笑,安心地閉上了眼睛。

  舒清一向好眠,不一會,便睡著了。聽到床幃內的呼吸聲漸漸綿長平穩,軒轅逸才埋首於複雜的地道圖之中,越是細看,軒轅逸越是佩服商君的巧思。清兒擔心的沒錯,他若是上位者,也絕不放過這樣的人才。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門外,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細聽之下,才聽清是商笑的聲音,“舒清姐姐。”

  軒轅逸抬頭,低聲說道:“進來說話。”

  商笑推開門,看見帷帳低垂著,不敢上前打擾。看向軒轅逸,商笑輕聲問道:“軒轅大哥,舒清姐姐沒事吧?”

  軒轅逸還沒來得及回話,帷帳已被素手掀開,舒清笑道:“睡了一會,現在精神很好,是不是他們回來了?”小睡了一會,她感覺已經好多了,孩子很乖,都沒折騰她。

  看舒清的臉色確實紅潤了一點,商笑一直提著的心也放了下來,回道:“嗯,衛溪和御楓他們都回來了,裴徹還沒見影子。”不知道他子時前能不能趕回來。

  “逸,我們過去吧。”

  將地圖收入袖間,軒轅逸回道:“好。”

  挽著舒清的手腕,商笑細心地說道:“舒清姐姐,我扶你,小心哦。”舒清微笑點頭,三人朝花廳緩慢行去。

  舒清才踏進花廳,最先迎上來的,是慕容家的管事馮毅,快六十的老者,依舊健碩如昔,聲如洪鐘。本以為,此生無緣再見,今天又能看到舒清,他的眼眶也忍不住泛紅,“主子!”

  舒清微微一笑,問道:“馮管事,近來一切都好嗎?”

  馮毅趕緊點頭,欣慰地回道:“少爺已經能夠獨當一面,星月小姐也請了夫子教授課業,紅袖、綠倚她們都好。”

  那就好,舒清牽掛的心,也緩緩落地,轉頭看去,對上了一雙算不上凌厲,卻讓人不能忽視的眼。

  對上舒清的目光,花詠沁輕輕頷首道:“舒清小姐。”

  “這次真是麻煩你了,花堂主。”舒清暗暗觀察,此女相貌普通,即使路上遇見,恐怕也引不起任何人的注意,但是細看之下,此人眉宇間蘊涵著英氣,又不乏女子特有的嬌柔,很奇妙的一個人。

  面對舒清的審視,花詠沁表情自然,回道:“您不用客氣,樓主交代,小姐有事儘管吩咐就是,風雨樓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赴湯蹈火,在所不辭?這可不像是那個錢奴沈嘯雲說的話,倒頗有唐曉曉的風範。舒清低笑,“是你家樓主夫人說的吧?”

  花詠沁一怔,舒清小姐果然是主子的至交好友,這話確實是樓主夫人說的,不過樓主也沒反對就是了。

  看她笑得一臉不自然,舒清就知道,自己猜對了。

  花廳原本很寬敞,但是一下子站了十個人,就顯得有些擁擠,但是誰也沒敢擋著孕婦的道,舒清慢慢挪到了軟榻上坐好。

  掃了一眼衛溪身後的男子,舒清微笑問道:“衛溪,他是?”那人一身黑衫,眼神堅定,冷傲有餘,卻不像是一門之主。

  果然,男子微微抱拳,沉聲回道:“在下流光,無聲門人。”

  蕭縱卿果然沒來。

  舒清直接問道:“你家主子呢?”

  流光並未回答這個問題,只是冷聲回道:“我此次來,只能將近日查到的關於商公子的事告知各位,其他的,無聲門無能為力。”他本來也不用來,不過看在門主與商公子的情誼上,他還是走了這一趟。

  流光口氣冷硬,一副行事匆匆,不願多談的樣子觸怒了商笑,虧她曾經還把希望寄托在無聲門身上,若如此不情願,一開始便不要來湊這熱鬧。給了別人希望,現在又撒手不管?氣不過,商笑忍不住說道:“蕭縱卿太過分了,不幫就不幫,好歹自己當面來說,派個人來是什麼意思。”

  流光眼中閃過一絲怒意,不過隨後壓制了下去,雖然只是很短的一瞬,卻沒能逃過舒清的眼睛。輕拍著商笑的肩膀,像是在安慰她,實則,舒清卻是對著流光說道:“只怕他是想來沒法來了吧。”

  低吟般的猜測,讓流光如遭電擊一般怔住了,看向舒清的眼神,也漸漸染上戒備。

  這些人中,修之算是與蕭縱卿交集頗多,不免有些擔心他的安危,問道:“舒清此話何意?”

  舒清淡笑不語,轉而看向花詠沁。花詠沁淡然回道:“無聲門忙著找門主,自顧不暇。”

  流光心驚,微眯起眼,冷視花詠沁。舒清卻是心情大好,傳說風雨樓北堂主心思縝密,為人低調,卻是個暗中遊走各國的頂級探子。今日看來,所言非虛。

  秦修之大驚,急道:“流光,蕭門主真的失蹤了?”

  思索了片刻,流光看看舒清,再看看花詠沁,最後才略帶煩躁地回道:“也算不得失蹤,主子多日前回家了一趟,結果就再也沒有出來。我們查過,他一定還在蕭家,就是不知道被蕭縱寒關在什麼地方,尋了多日,毫無所獲。”

  蕭縱寒?舒清輕皺秀眉,看向花詠沁,問道:“蕭縱卿是蒼月蕭家的人?”

  “他是蕭家的三公子。”

  原來如此。舒清沉思片刻,忽然抬起頭,對著流光說道:“流光,明日無聲門若全力配合我救出商君,我就幫你要回你家主子。”

  舒清此話一出,不僅流光驚訝,花廳里的人無不一副憂慮的樣子。無聲門尋了十幾日,未能找到機會救人,她一個東隅商賈,憑什麼救?

  流光沉默了一會,隨即冷聲說道:“慕容舒清,與無聲門談交易,可容不得糊弄。”

  舒清坦然一笑,並未指天誓地,只淡笑回道:“我向來言出必踐。”

  “好!”反正一時之間,他們也沒有什麼更好的法子,如果,慕容舒清真是只是吹噓利用他們,無聲門也不是好惹的。

  裴徹的朗笑聲從門外傳來:“好熱鬧啊。”還未進屋,就已經看見滿屋子的人在晃動了,舒清這次,可算是傾盡全力了。

  聽他愉悅的聲音,她要的東西應該已經到手,時間緊迫,舒清伸出手,問道:“東西呢?”

  “幸不辱命。”掏出一張布絹,裴徹交到舒清手中,不查不知,隴趨穆近日安插了這麼多暗哨。

  “好。大家都過來。”將布絹平攤在矮几上,舒清指著上邊的暗哨,說道:“我預備明日辰時救人。到時候……”

  別院裡,人頭攢動,謀劃策動。

  別院外,夜愈見深沉,萬籟俱寂。

  明日不知又是何光景。

  “早啊,商君。”

  耳際響起朦朧的調笑聲,沙啞而刺耳,不用睜眼,商君也知道,耳畔之人是誰。

  商君稍稍動了一下。閆洌繼續低笑道:“昨晚睡得還好嗎?還記不記得,今天是你被抓進來的第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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