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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到商君身邊,祁風華說道:“鐵甲軍真正的目的應該是予函。讓夜焰帶一隊人馬去通知蕭縱卿,保護秦修之,我和襲慕帶一隊人馬陪你去救予函,如何?”

  “嗯!”商君心頭一暖,輕輕點頭,掩下心中的感激。商君走到圓桌前,拿來筆硯,攤開天城地圖,說道:“夜焰、襲慕你們過來,我們討論一下如何營救,然後準備出發。”他要他們都能活著回來。

  “是。”

  燭光下,四人圍坐在圓桌前緊張地部署著。尚書府外,剛剛拿到令牌的予函仍舊不知,危險正一步步臨近。

  “大人?”門緩緩地被推開,侍衛伸出腦袋,想要一探究竟。大人今日特別交代,要密切注意款待之人,若是他有一點點異動,立刻擒住。

  門外御楓的心也提了起來,手緩緩移到腰間的長劍上。此時,屋內忽然傳來方繁的一聲怒吼:“都給我滾出去。不過就是碎了個杯子,別打擾我與莊主談話。”

  “是是是。”侍衛趕緊縮回腦袋,又合上了房門。

  方繁一雙眼早已充血,不敢置信地死盯著眼前的男人,他居然可以模仿他的聲音!他到底是何人?

  或許是藥效發作,或許是方繁已經失去希望,只掙扎了一會,他就不動了,只是那雙眼依舊大睜著,滿是詫異、恐懼和不甘。

  秦修之喘著粗氣,全身的力氣也像是被抽空了一般跌坐在地上,手中帕子早就被方繁暗黑的血浸濕。秦修之閉上眼,深呼吸了幾下,才緩過勁來。屋外人聲鼎沸,不時傳來美妙的樂曲,包間裡卻安靜得讓人心驚。

  按照商君的計劃,事情才完成了一半,想到這裡,秦修之趕緊站起來,費力地將癱倒在地的方繁扶起來,讓他坐在椅子上。擺弄了半天,方繁仍是不能坐直。秦修之轉念一想,乾脆讓他半趴在桌上,塞了一個酒杯進他手裡,自己也趴在桌子上。

  不一會兒,便聽見方繁大笑著說道:“來人,今日太開心了,再上些好酒好菜,我要與莊主痛飲。”門外的侍衛對看一眼,輕推開門看去,只見自己大人與商莊主都背對著他們坐著,兩人看來都有些微醺地靠在一起,又看見商莊主連連搖手,回道:“大人太客氣了,商君實在不勝酒力。”

  御楓側過身,微微擋住側開的門,對幾個侍衛低笑道:“看來我家主子與大人真是一見如故,平時他是很少喝得如此盡興啊。”

  其中一個侍衛點頭回道:“那可不是,大人也極少如此開懷。”

  御楓一臉戚戚然,回道:“既然如此,可別壞了主子們的興致,上菜吧。”

  “對。”侍衛連連點頭,對著樓下的小二大聲叫道:“來人,上菜上菜。”

  不一會,七八個菜同時端了上來。看大人與商莊主相談甚歡的樣子,侍衛也放鬆了些,意思意思地搜了搜小二的身,沒有什麼異樣,揮揮手,說道:“快進去吧。”

  小二魚貫而入,菜品也紛紛上桌。

  方繁半趴桌上,不一會,略帶酒意頗為不耐的聲音再次響起:“都下去吧。”

  小二們立刻轉身出了包間。御楓拍拍幾個侍衛的肩膀,頗為熟稔地笑道:“主子們不知道還要喝多久,不如我們就在旁邊的小間吃點東西候著,如何?”

  幾個侍衛對看一眼,看包間裡觥籌交錯,有些動心,又故作矯情地回道:“這不好吧。”

  御楓見小二們都已出來,這些侍衛並未注意少了一個,反手關上門,笑道:“咱們開著門嘛,一眼就能看見有沒有異樣。”

  今日大人派足了人手,應該沒有人能對大人不利,只略微思考了一會,幾人點頭回道:“也好。”

  “請。”御楓與他們一起進了旁邊的小間。

  包間裡一切重歸平靜,一個三十出頭,一身布衣的男子從圓桌後面站直身子,躬身叫道:“主子。”

  秦修之打量了他一番,身形與方繁頗為相似。剛才只一瞬,他已經匿藏在圓桌下,可見此人機敏。點點頭,秦修之問道:“就是你?”

  那男子點頭:“是。”

  “快坐下。”秦修之利落地從腰間掏出易容所需用具,好在剛才方繁只是扒了他的衣服而已。說起這個,他想到方繁所說的話,商君會是女子嗎?不,不可能。即使心裡一直在否定,腦中又不由得想起商君光潔的面龐,紅潤的薄唇。

  空拿著用具,秦修之臉色一陣紅一陣白。男子擔憂地輕聲喚道:“主子?”

  秦修之回過神來,有些尷尬地輕咳一聲,一邊幫男子易容,一邊問道:“你是否了解方繁的日常行動,語調神態?”要易容成功,光是容貌相似是遠遠不夠的,尤其是聲音、語氣神態等等,有一樣不像,便要敗露。

  男子坦然一笑,回道:“主子放心,小人在侍郎府潛伏過一段日子,對府中事務和方繁都有了解。至於聲音——”

  清了清嗓子,男子開口了:“莊主,你我再飲一杯如何?”

  “嗯,惟妙惟肖。”秦修之滿意地點點走,臉上已經差不多完成了,加上這聲音神態,沒有十分也有九分。

  將最後的鬍子打理好,秦修之笑道:“好了。”

  透過光潔的琉璃玉盞,男子看了看自己的臉,再看看趴在桌上的方繁一眼,不禁嘆道:“主子的易容術真是出神入化。”他也學過幾年易容術,但是在這麼短的時間就易容得如此相像,他真是望塵莫及。

  秦修之收起用具,說道:“趕快把衣服換上。”

  男子將方繁放倒,利落地扒下他的衣衫穿好。看著地上的屍體,男子為難地問道:“這屍首應該如何處理?”

  秦修之環顧四周,包間裡既沒有隔間,也沒有屏風,更沒有壁櫃,空空蕩蕩的。輕拍著桌面,秦修之暗嘆,這屍體要怎麼藏呢?

  忽然,搖晃的桌布讓秦修之眼前一亮,對著愣在一旁的男子說道:“把他塞在桌子底下。”只要他們離開的時候沒有異樣就好。

  男子聽命,趕緊將屍體塞進大圓桌下。

  整了整衣襟,秦修之說道:“待會兒你和他們回府,令牌明日我會派人送回侍郎府,屍體留給御楓處理。”

  “是。”

  秦修之又看他一眼,沒有什麼破綻,說道:“走吧。”

  兩人走至門邊,男子率先大聲笑道:“今日與莊主喝酒,真是盡興,下次還請莊主光臨寒舍。”

  聽見聲音,幾個侍衛趕快出了小間,打開房門,只見商莊主微微拱手,回道:“大人客氣了,商君一定到,請。”

  方繁點點走,回道:“請。”

  兩人一前一後出了包間。離開前,秦修之向御楓使了一個眼色。御楓瞭然地走在最後,趁著他們下樓的時候,退回了包間裡。

  兩人說笑間已經到了環翠樓外,正當秦修之與男子告別,準備踏上馬車的時候,數支利箭朝著他she過來。

  “小心!”守在門外的衛溪飛身而起,長劍隔開了飛馳的利箭。

  秦修之一驚,抬頭看去,四周的屋頂之上,隱約可見無數黑影,手中的利箭閃著隱隱寒光。秦修之站定,他們倒沒有再she箭,看向“方繁”,問道:“怎麼回事?”

  “方繁”一愣,連連搖頭,他也是一頭霧水。

  秦修之眉頭緊蹙,難道被發現了,不可能,因為站在“方繁”身後的侍郎府侍衛也是個個一臉警戒。

  正在秦修之一籌莫展的時候,一道冷硬的男聲響起:“我們被包圍了。”

  秦修之一驚,回頭就看見蕭縱卿暗沉的臉。未等秦修之開口,蕭縱卿丟下一句:“退回去再說。”轉身走進了環翠樓。

  待秦修之他們都退迴環翠樓之後,潛伏在房檐上的黑影也消失無蹤。

  ……

  尚書府。

  一輛純黑的馬車停在離尚書府不遠的暗巷裡。馬車旁,年輕的車夫蹲在巷口,戒備地注視著四周。一個布衣男子從車夫身邊走過,忽然將一塊黑布包裹的東西扔到了車夫手裡。

  帘子被掀開,何紹華興沖沖地鑽了進來,將手裡的東西激動地遞到予函手中,說道:“主子,令牌送到了。”

  予函緊握手中的令牌,掀開窗簾,一束月光she進車內,瑩潤的光華照在令牌上,能清楚地看見上面精細的花紋還有每一處細微的凹槽,這是仿製不出來的。確定手中的令牌確是真的,予函說道:“抓緊時間,我們進去。”

  “是!”何紹華鑽出車外,坐在何成旁邊,輕揚馬鞭,馬車從暗巷裡奔了出來,向著尚書府正門駛去。

  尚書府前方的城樓上,一個炫白身影傲然而立,如鬼魅一般。

  “主人,他們來了。”

  輕搖著手中的嫣紅摺扇,玄鐵面具閃著森寒的銀光,喑啞的聲音在月夜裡冷冷地響起,如貓捉老鼠般愜意:“不急,等他們進去了再來個瓮中抓鱉。”

  “是。”黑衣人不敢多說,立刻退了回去。

  馬車未靠近尚書府,已被衛兵攔截,喝道:“來者何人?”

  已易容的何成朗聲回道:“吏部侍郎方繁。”

  一聽是方繁,衛兵立刻收了氣焰,回道:“是方大人啊!請您出示令牌。”

  何成正打算送出令牌,一隻透骨釘朝著他的方向直she而來,嵌入馬車壁上。衛兵大驚,叫道:“有刺客!”一時間尚書府前一片混亂。

  何成亦是大驚,回頭看去,只見祁風華帶著一隊人馬,追上前來,對他大聲叫道:“有埋伏,快走!”

  “走。”馬車裡,予函沉穩的聲音傳來。何成意會,狠狠地揚起馬鞭,馬車朝著相反的方向狂奔而去。

  看著馬車離去,黑衣人輕聲問道:“主人?”

  “是他?”透骨釘,還有那張年輕的臉龐他可是記憶深刻。

  我不找你,你倒是送上門來了。白衣男子一掃剛才懶洋洋的樣子,輕撫著右臂上的傷,指著最前面的祁風華,沙啞的聲音冷冷說道:“追!那個人,我要活的。”

  “是。”黑衣人躬身退去,數道黑影也朝著馬車的方向掠去。

  第80章 身陷囹圄(1)

  環翠樓里不明所以的人仍在花天酒地,側廳的包間裡,氣氛卻是異常的凝重。蕭縱卿本就硬朗的臉此時更是凝霜一般的冷然,秦修之實在不知哪裡出了問題,低聲問道:“到底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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