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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如此,祁風華算是服了。在商君身邊坐下,端起茶杯又放下,祁風華撐著下巴,問道:“好吧,我承認確實很小心,但是你造這樣一個龐大的地道要幹什麼?”

  用途嘛?商君緩緩勾起了唇角。

  “主子。”衛溪略帶焦急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打斷了商君即將要開口說的話。

  緩緩放下手中的茶杯,商君回道:“衛溪,進來說話吧。”

  進了屋內,衛溪立刻稟道:“蕭門主三個時辰前過來尋您,在陣外等了半個時辰沒見您出來,就衝進去了。”

  三兒來了?看衛溪鬱悶的神情,猜測三兒一定為難他了。商君微笑問道:“現在他人呢?”

  輕咳一聲,衛溪有些尷尬地回道:“還在陣中。”

  商君微愣,笑道:“你怎麼不帶他出來?”

  衛溪臉色也不太好,微惱地回道:“我第一次進去,原本想帶他們出來的,誰知蕭門主執意要進入刺姬叢。沒您的命令,我也不敢讓他進去。他們在陣里到處亂闖,我攔也攔不住,我的奇門之術本來就不精,想要再尋他們的時候,找不到人了。”

  三兒的冷硬脾氣,他都沒有辦法,更別說衛溪了。估計在陣中,必定起了爭執,商君起身,對著祁風華笑道:“小師叔,你坐會兒,我去把他們領出來。”

  他被困在陣里十幾個時辰,也不見小君那麼著急地去尋他!心裡極度不平衡,祁風華不慡地回道:“才三個時辰而已,著什麼急啊。”

  看祁風華彆扭的樣子,就知道他一定又想起小時候的事情了,微笑著搖搖頭,商君轉身離開。御楓趕緊跟上,他的臉色依舊不太好,御楓擔心地說道:“主子,我去吧。”

  商君笑道:“你交代廚房準備晚飯吧,我去。”三兒的脾氣不好,還在陣里困了幾個時辰,怕他倔起來,又惹惱了御楓。再則,按照衛溪的說法,他們極有可能闖進了玄陣中的死門,天色已晚,只怕御楓也沒那麼容易找到他們。

  商君已經這麼說了,御楓只好躬身離去。

  獨自進入亂石玄陣,商君直奔陣中死門。繞過幾塊巨石,商君終於看見了三兒高大的背影。商君暗暗舒了一口氣,好在陣中的機關並未開啟,他們只是被困在裡邊而已。

  走近蕭縱卿,商君輕聲喚道:“三兒。”

  商君清淺的聲音緩緩傳來,蕭縱卿立刻回頭,只見清冷月色下一身淺藍薄衫的商君正微笑地看著他,沉靜的樣子,似乎已經站在那很久很久了一般。才幾天不見,他又瘦了些。被困在陣中幾個時辰,本來煩躁不安的心在見到他的那一刻,變得平靜起來。

  上前一步,將商君環在懷裡,緊緊地。他氣他,出門竟然一句交代也沒有,說走就走,心裡有怨有氣,蕭縱卿卻一句話也沒有說。

  本來以為三兒這次一定會大發雷霆,他這樣不言不語,倒叫他有些心慌。看到蕭縱卿身後,流光尷尬地背過身去,商君輕輕掙開蕭縱卿的懷抱,嘆道:“我先帶你們出去吧。流光,你跟緊了。”

  “是。”流光立刻回身,緊步跟上。

  在商君的帶領下,三人只走了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就出了亂石玄陣。流光欽嘆,商公子的陣法果然厲害,名不虛傳,他們走了一個下午都走不出這麼一個小小的亂石陣。

  剛出到陣外,看見御楓手裡拿著一個紅色的信箋,迎了過來,商君問道:“御楓,什麼事?”

  將手中的信箋遞上,御楓回道:“您的拜帖。”

  拜帖?他幾乎不在天城出現,誰會給他送拜帖,還知道他此時一定在府里,難道是蕭家?心裡疑惑著,商君打開拜帖,看清拜帖中的內容,臉色立刻變得凝重。

  看他精神恍惚,蕭縱卿輕扶商君的肩膀,問道:“君,怎麼了?”

  將手中的火紅拜帖遞給蕭縱卿,商君陷入了沉思。

  蕭縱卿接過拜帖細看,眉頭也越皺越緊。

  第76章 連環計(1)

  偌大的花廳里,予函和蕭縱卿坐在主位上,商君、祁風華居左,秦修之、隴琉璃居右。經過一段時間的休息,秦修之看起來並沒有什麼大礙,倒是商君,一直盯著手中的茶,一臉的凝重,不知道他的毒解了沒有。秦修之掩下關心的目光,也盯著手中的茶不言不語。

  拜帖送來之後,君就這樣陷入自己的思緒里,問他什麼,他也不答。蕭縱卿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讓他一顆心晃晃不寧。

  拿著火紅的拜帖,予函心情大好,笑道:“我們想盡辦法,都未能接近方繁,這次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真沒想到方繁居然會主動邀約商君,終於找到機會換取令牌了。

  輕晃著拜帖,予函低笑道:“這方繁一向懼內,亦不好女色,為何會選在青樓會客?真是有意思。”

  何紹華得意地笑道:“在青樓更好,找些手腳快的姑娘進去,更容易偷到令牌。”真是連老天都在幫他們。

  予函敏銳地感覺到,今天的氣氛似乎有些不對,只有他一人欣喜的樣子。商君沉思,秦修之心不在焉,蕭縱卿、祁風華則是滿目凝重。看向商君,予函問道:“這次會客,商君是不是有什麼安排?”

  商君盯著手中的清茶出神。予函以為他沒聽見,正想再問一次,商君忽然抬起走,侃侃回道:“明日,予函易容成方繁,何成、紹華,你們倆易容成侍衛,戌時乘馬車,在囚禁厲大人的府邸附近等候,我也會在戌時赴宴。三兒,你找幾個手腳靈活的姑娘在青樓里,準備裡應外合。換了令牌之後,派人立刻送到予函手中,我在青樓里拖延方繁。要在他離開之前,把令牌換回去,以免打糙驚蛇。不過予函要記住,你只有一個時辰的時間,一定要把握好。”

  他果然是有了安排,予函慡快地回道:“好,你放心。”

  看向秦修之,商君說道:“易容之事,就麻煩修之了。”

  秦修之抬起頭,應道:“嗯。”

  兩人第一次眼光對上。依舊是那雙溫潤的眼,商君卻覺得不自在,立刻移開視線,對著予函說道:“那就這麼決定了,大家各自做好準備吧。”

  “不行!”

  “我不同意!”

  商君話音才落,兩道怒吼立刻響起,眾人被他們激烈的樣子嚇了一跳,不解地看向他們。在眾人灼灼的視線下,蕭縱卿和祁風華對看一眼。蕭縱卿走到商君身邊,說道:“你身上有傷,不能去冒險。”說完立刻向祁風華使了一個眼色。祁風華馬上接話:“對,你身上餘毒未清,功力已退了七八成,現在身體極弱,若是發生什麼意外,妄自催動內力,必傷心脈。所以絕不能去。”

  只有他們才知道,商君是女子,方繁約在青樓,說不定就是為了要試他的身份。絕不能去。

  相對於他們的激動,商君異常平靜地回道:“我自有分寸。”

  “君!”蕭縱卿狠狠地瞪著他,冷聲說道:“青樓之約分明就是一個陷阱,你到底在想什麼?”“青樓”二字,蕭縱卿說得尤為重。方繁是只老狐狸,在監斬武家的時候,就見過君一次。約在青樓想幹什麼,君不可能不知道,為什麼還一定要去!

  蕭縱卿真恨不得掐死他。商君又一副心意已決的樣子。予函輕咳一聲,開解道:“蕭門主,其實商君只需要在青樓里拖延方繁,並不用與他發生正面衝突,只要我們動作快一些,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若是擔心商君的身體,可以在青樓里多派些人手保護,你別太緊張了。”

  問題是小君是女人,這句話又不能說出口。祁風華又是氣又是急,直接吼道:“你不懂就不要說話!總之就是不行!”

  予函身為睿王,幾時被人這樣吼過。雖然他只是臉色一暗,身邊的人卻看不得自己主子受辱,就要衝上去與祁風華動手了。

  “夠了!”商君低喝一聲。他平時極少動怒,花廳里一時間安靜了下來,深吸一口氣,商君起身,冷聲說道,“別吵了,明天一切按計劃行事,就這麼決定。”說完也不管他們的反應,頭也不回地大步離開。

  “君!”蕭縱卿立刻起身追了過去。

  祁風華也想追上去,手忽然被人拉住,不耐煩地轉過身,竟是秦修之。祁風華微怔,冷聲問道:“幹什麼?”都是他害小君受傷,這段時間他也沒來看過小君,祁風華對他的印象極差。

  祁風華冷麵以對,秦修之並不在意,微微拱手,輕聲說道:“祁公子,借一步說話。”

  他和他之間有什麼好說的?祁風華本想一走了之,轉念一想,小君對他似乎頗有好感,他倒要好好試一試,這秦修之哪裡好?

  兩人一前一後出了花廳。

  眼光掠過一左一右離開的四人,予函眸中精光一閃而過。

  出了花廳前的庭院,秦修之走在前面,祁風華緩步走在後面。盯著他頎長的背影,祁風華怎麼看,都覺得這個秦修之除了長得好一點之外,也沒什麼特別的。

  兩人走進一座小亭子,祁風華斜靠著石柱,雙手環在胸前,有些不耐煩地說道:“你想說什麼就說吧。”

  秦修之回過身,也不再客套,直接問道:“商君的傷勢到底如何,修之懇請祁公子坦白告知。”

  叫他出來就為了這個?祁風華冷笑道:“你知道了也沒用,何必還要問?”

  秦修之微微皺眉,這位祁公子對於自己似乎有敵意。看來要知道商君的傷勢,還得耍些心思才行。心中暗自思量一番,秦修之輕嘆一聲,說道:“在祁公子眼中,修之或許幫不上什麼忙,但是,商君的性格,你應該比我更清楚。我與他多次患難與共,我或許是那個能說動他的人。”

  這話也有些道理,以他對小君的了解,估計小君這兩天都不會見他,更別說勸了。讓秦修之去勸,或許真比他有用。想了想,祁風華終於說道:“小君早在兩個月之前就已經中毒了,只是他一直都用內力壓制,你們不知道而已。那次你受了傷,小君發了瘋一樣要為你報仇,不顧自己中毒已深,妄動內力,讓毒氣侵入心肺。我一時間查不出,他中的到底是何種毒物。時間緊迫,唯有用紫瀧藤為他驅毒。紫瀧藤能解天下奇毒,但是練武之人都不願意使用。”

  兩個月之前?難道說,與莫殘一起對敵黑衣人的時候,商君就已經中毒了,怪不得他一路上都臉色蒼白。他們都太粗心了,居然毫無所覺。聽到紫瀧藤能驅毒,秦修之急道:“為什麼習武之人不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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