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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這樣做是不是為了示威?

  不管他們這佯做是為了什麼,伴伴都覺得全身上下每一個毛孔都已經開始沁出了冷汗,每一根肌肉都已經開始收縮,甚至連膀胱都已縮緊。

  可是從表面上看來,她好像連一點感覺都沒有。

  她這時安安靜靜的坐在她原來的地方,看著這些人帶著一種異常沉靜的態度,用一種異常沉靜的步伐,慢慢的走進了這間廚房。

  然後呢?

  然後他們就做出了一連串別人所無法想像的行為,他們這種行為,甚至延續了半個時辰之久。

  半個時辰,已經可以算是很長的一段時間了,已經可以做很多事。

  ——半個時辰是多長的時間?半個時辰里可以做多少事?

  這種觀念,有多少人能了解?

  有多少人能有這種觀念?

  (九)

  勝三踩著滿地碎木,大步走進了廚房。

  廚房裡的情況完全和慕容秋水保證的一樣,只有兩個已經大醉的男人,和一個腰極細腿極長的女人。

  對這一點,勝三覺得很滿意。

  他喜歡做這一類的事,但是他不喜歡有意外的情況,他的夥伴們已經不多了,他希望他們都能活到七十歲。

  現在的情況看起來雖然都已在他的控制之下,可是他仍然不願出一點差錯。

  所以他一定要先問這個細腰長腿的女人。

  “你就是柳伴伴?”

  “是。”

  “這個年輕的小伙子就是丁寧?”

  “是。”

  “另外一個就是姜斷弦?”

  “是。”

  “也就是那個彭十三豆?”

  “是。”

  “你會不會錯?”

  “絕不會。”

  勝三輕輕的吐出了長長的一口氣:“這麼樣看來,我好像並沒有走錯地方,也沒有找錯人。”

  “你沒有。’

  勝三微笑:“那就好極了。”

  就在勝三臉上的笑紋開始出現的時候,他身邊已經有兩個人開始行動。

  這兩個人的拳頭就在這一瞬間,打上了姜斷弦和丁寧的後腰。兩個人打的部份都是完全一洋的,打的都是一個人腰後最軟弱的部份。

  然後他們就繼續揮拳痛擊,他們的拳頭落下時,就好像屠夫的刀。

  伴伴已經開始覺得要嘔吐,可是她忍住,經過這一連串慘痛的經歷後,她已經學會忍受一些別人所無法忍受的事。

  她想哭,又忍住。

  她的臉看起來居然還有一點很愉快的樣子,她就用這種樣子問勝三。

  “你問我的話,我全都回答了,現在我可不可以問你一件事?”

  “可以。”

  “你當然知道丁寧和姜斷弦是什麼樣的人。”

  “我知道。”勝三說:“他們都是名動天下的高手,可是現在在我眼中看來,他們只不過是兩塊死肉。”

  他的聲音里並沒有一點威脅或者是誇耀的意思,他只是很平靜的在敘說一件事實。

  “在我的兄弟們手下,不管什麼人都很快就會變成一塊死肉的。”勝三說:“可是他們一向都不急。”

  “不急?”伴伴忍不住問:“不急是什麼意思!”

  “不急的意思,就是他們並不急著要把一個人變成一塊死肉。”

  “我還是不懂你的意思。”伴伴說。

  勝三笑了笑:“那麼我問你,你有沒有看見過一位名伶急著要把他們的一出名劇演完的?”

  “我沒有。”

  “我的兄弟也一樣。”勝三說:“他們處理這一類的事,就好像一位名憐在演出他的名劇一樣,通常都喜歡用一種比較緩慢而優雅的方法,因為對他們說來,這種事並不是一種急著要交差的事,而是一種藝術,一種享受。”

  他帶著微笑對伴伴說:“如果你還不明白我的意思,你只要看看他們的演出就會明白了。”

  說完了這句話,他就選了一張最舒服的椅子坐下來,帶著一種非常讚賞的態度,開始欣賞他兄弟們的表演,真的就好像一個非常“懂戲”的人在看戲一樣。

  第一拳擊出後,他們的動作就慢了下來,每一個動作都變得異常緩慢而優美。

  他們先開始打丁寧和姜斷弦身上最軟弱的部份,然後再開始打他們的肩、股、臂和腿。

  使他們的痛苦越來越加深,卻不會讓他們太快暈倒。

  ——暈過去之後,就不會感覺到任何痛苦了。

  暈厥本來就是人類保護自己的本能之一,。

  一個喝醉酒的人如果吐了,就會變得清醒一點。

  他們當然不希望丁寧和姜斷弦清醒。

  對這些兄弟們的傑出表現,勝三很明顯的表現出他的讚賞和滿意。

  “你覺得他們怎麼佯。”勝三問伴伴。

  “我只能用兩個字形容他們。”伴伴嘆息著說:“我覺得他們真精采。”

  她說的不是實話。

  她只覺得要吐。

  她寧可他們用一種更殘酷更暴烈的方法去對付丁寧和姜斷弦,她寧可他們用市井匹夫流氓打手們用的那種方法去毒打他們,打得他們頭破血流,骨折肉裂,她反而覺得好受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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