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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朝作勢要打非言,非言已經靈巧的跑開了。話說,自從上次花朝認真地跟非言談過後,非言竟然連性子都活潑了點,感覺像是那些原本背在身上的壓力卸掉了,做事情還是穩重的,但也沒那麼沉悶了。

  花朝不自覺地摸了摸臉上,還有些熱呢,以前收了顧恆安那麼多小繪,可她從來沒有畫過,也沒給過,就怕會讓人覺得不端莊。年前打了好多平安節扣的絡子,初一的時候給了顧恆安一個,看他心喜忘懷的樣子,就又覺得自己付出的太少。把放在繡框裡的帕子拿起來,繼續繡蘭草,顧恆安當時得了絡子,就厚臉皮的要別的東西。複雜的花朝做不來,也就做點日常小物。

  七想八想的,也沒真靜下心,自然也沒繡多少,索性又丟下了。眼看著時間臨近中午,想著她爹應該從宮中回來了,花朝便收拾一番去她祖母那邊。

  因為深得聖眷,武定伯隔三岔五的就要被宣去宮中,今日也是,昨天就有太監來傳話了,所以一大早就入宮去了。

  這情形落在有心人眼裡,自然是盯緊了武定伯府。明明花家還是閉門謝客的,卻已經有好些人家打著過年的名義,或者是給榮藍郡主拜年的名義想登門。概因除夕夜時今上在宮宴上暈過去了,雖然後來人是醒了過來,可似乎只能靜養。好在最近休朝,不然估計已經是太子監國了。而今上頻頻宣召武定伯的舉動,也就理所當然地被解讀為「託孤」。

  武定伯確實已經回來了,正在跟榮藍郡主說話。

  而榮藍郡主看到花朝,就心疼地把人拽到懷裡去了,瞪著武定伯不吭聲。花朝也是一進屋就覺得氣氛不太對,她祖母原先生她爹的氣,可也都消了啊,這會兒又是怎麼了。眼神詢問她爹,卻見武定伯略顯尷尬的模樣。

  剛才花朝沒到的時候,武定伯已經把話說了一遍,這會兒卻只得又說一遍。

  「爹的意思是說,今上想我早日嫁到平王府去?等我一出孝?這也來不及啊。」

  雖然平王府因為魏氏的原因,其實也想早日給顧恆安和花朝完婚,可這些都是沒擺到檯面上的。就算真因為魏氏要提前婚禮,也沒有提前這麼多的道理,花朝說的沒錯,是來不及的。

  花朝的孝期是到三月份,婚期原定在八月,就算成婚諸禮都走的差不多了,可花朝的嫁妝還大部分都在南延呢,要隨著她大哥的遷家之行一起,目前預估是五月入京,就這都是按最順利的情況算的。還有,武定伯府的宅子還沒修葺完工,三月份她出嫁時,難不成從正英巷出?

  這些花朝能想到,今上肯定也能想到。那顯然還有別的原因嘍,花朝等著她爹繼續說。

  武定伯看了看榮藍郡主,見榮藍郡主一臉的不滿,只得自己摸著鼻子,解釋道:「我與今上曾經同拜一師,就是顧潤澤未來妻子的祖父,老師也是匆忙入京,今上宣我今日入宮,也是為了見見老師,然後就說起了兒女婚嫁。」

  花朝看他爹說了一半停下了,忍不住問道:「那又如何?然後呢?」

  沒道理老師學生說話,就突然要把她的婚事提前的啊?

  然而,武定伯有些支吾起來,甚至有點迴避自家女兒的目光,一咬牙,說道:「今上的意思是想讓皇后收你為義女,再封你為郡主,這樣你三月出嫁,今上讓宮中幫忙準備,應該能來得及。而且宮中會給你出一份嫁妝,當然啦,原來爹準備的嫁妝也還是你的,今上說你也可以從宮中出嫁,那個……」

  武定伯還沒說完,花朝眼眶就紅了,也不說話,定睛地瞅著她爹,武定伯後面的話就說不下去了。

  看花朝欲哭的樣子,榮藍郡主更是生氣,「哼」了一聲,說:「我早說了,你爹這是為了義氣要把全家都賣了,這不就先把女兒賣了。」

  武定伯頭疼,雖然他也知道這事兒不該這麼辦,他也不該答應,可他母親這話無疑是火上澆油。嘆氣道:「母親,這怎麼算賣呢?你看,萬一魏氏沒了,那寶卿不是還要多等幾年嘛,就當是今上想給寶卿體面,多好,是吧?呵呵……」

  「那爹您別笑的這麼虛啊?爹說實話吧,到底為什麼答應?」

  花朝沒讓眼淚流下來,卻是抱著榮藍郡主的胳膊,沖她爹吼了一句。

  武定伯聞言,又是一聲嘆氣,面上露出幾分哀色,道:「寶卿是爹的寶貝,爹哪裡捨得你匆忙出嫁。就是,就是,他真的時日無多了,他說的話,爹就不落忍駁他。」

  花朝其實早就猜到了,沉默了好一會兒,她能感受到她爹的傷心,她爹都不稱呼今上為今上,就是又把今上當作了那個至交好友。然後,淚珠子滾落了下來,面上劃了一條淚痕,滴在了手背上。卻是笑起來,輕聲道:

  「今上擔心平王府是嗎?想我早點嫁過去,又讓我以皇后義女的身份嫁過去,甚至從宮裡出嫁,他才能安心的意思?那爹應該也想過,平王府肯定會明白的。這些爹都懂,卻還是已經答應了,對不對?如果爹這些都想明白了,那女兒就聽爹的話。」

  武定伯的手握緊了扶手,幾乎都要把扶手捏碎了,才又鬆開。自家女兒這懂事的話,無疑比罵他還難受。這就是榮藍郡主為什麼說武定伯賣女兒的原因。

  正如之前說的,平王府拿出遺旨立了大功,可同樣會受猜忌。今上真是對太子極好啊,所有可能的隱患都要替太子掃清,又同時將所有罵名背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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