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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後陳學功又下床出去打水,用毛巾給秀春擦拭,秀春蜷縮在床上,羞澀的同時心中又泛著甜,想到他剛才顧著孩子不敢大動,秀春道,“沒盡心吧。”

  陳學功故作無奈,嘆氣道,“沒辦法,誰讓咱家老三在裡面呢,真把他驚到了,你又該生我氣了。”

  暑假快結束時,許衛東和小妮子一塊過來了,許衛東一臉春風得意,過來通知他們,“我們領證了,等著喝喜酒吧!”

  秀春不覺訝異,看向小妮子,“不是說要再等等嘛?”

  小妮子怒視了許衛東一樣,許衛東忙打哈哈道,“是我等不及了,等不及了。”

  陳木匠詢問,“啥時候辦酒席?”

  許衛東道,“還沒訂好,先把結婚該買的東西都買了,日子等爸媽他們商量好,要我說挑哪個時間辦不行啊。”

  老人家顧慮的多,要算日子。

  秀春看小妮子有話跟她說的樣,就拉了她到後院,進屋說話。

  “怎麼啦?”到底是從小一塊長大的,秀春一眼就看出了小妮子的心事。

  屋裡沒人,小妮子這才哭喪著臉對秀春道,“春兒姐姐,我,我懷上了。”

  說完,捂著臉,沒臉看秀春了,如果不是這樣,他們哪能這麼快就結婚,小妮子是打算畢業的,許衛東也是急得沒了法才整出這麼個爛招數,時候差點沒被小妮子打殘,平時斯斯文文的姑娘,撒潑起來一點也不含糊,對他又打又咬,沒辦法,想結婚嘛,只能生生接下了。

  秀春張了張嘴,半天才找到聲音,伸手戳了戳小妮子額頭,“你啊,怎麼這麼不小心!”

  虧得許衛東是真想跟她結婚,不過轉念一想,要是不想結,小妮子能讓他近身麼。

  小妮子把頭撲到秀春肩膀上,羞的不行了,嚷嚷道,“春兒姐姐,不怪我,是他,是他太無恥。”

  秀春忍不住笑了,拍拍她背,安撫她,“好啦好啦,反正是領證了,你不說沒人知道,辦酒席那就是走個形式,現在懷上了,別人也不會說什麼,好事好事。”

  “二叔二嬸知道這事嗎?”秀春又道。

  小妮子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我爹娘要是知道了,非得打死我,我沒敢說……”

  秀春拍拍她的肩膀道,“我也不說,我也不說。”

  又安撫了一會兒,秀春道,“你反應大不大啊,吃飯怎麼樣?”

  小妮子不覺摸了摸肚子,羞澀道,“還行吧,沒什麼反應,就是容易犯困,害得我沒法專心學習了。”

  秀春拍拍她的肩,笑了,“孩子有了就生下來,學習是一輩子的事,以後照樣有機會學。”

  剛知道自己有了那會兒,小妮子又氣又惱,可緩過了勁之後,只要一想到肚子裡的是她和許衛東的結晶,心裡就有種莫名的感覺,不由得吃飯按時,睡覺也提前,上下樓梯都不敢跨大步了。

  前院許衛東跟陳學功一人夾一根煙在閒聊,聽許衛東三句話不離打聽怎麼餵孩子的事,陳學功心裡多少就有了數,問他結婚之後能不能隨軍。

  許衛東撓撓頭,“隨軍夠嗆,我準備申請退伍了。”

  陳學功看他不像開玩笑,“好好的,怎麼就想著退伍了?”

  許衛東道,“我早有打算。”

  說著,低聲問陳學功,“哥,雲南那邊我弄到一座礦山,有沒有興趣?”

  陳學功搖搖頭,難怪要退伍,感情是打了這個主意,“詳細說說。”

  陳木匠留許衛東和小妮子吃了晚飯再走,送走小兩口,秀春抱著肚子跟陳學功一塊晃蕩回來,扭頭問他,“你跟衛東說什麼的,這麼起勁,我好像聽到什麼礦山。”

  陳學功攬著她的腰,“就是你聽到的這樣,咱家老三馬上要出來了,總得給他賺點奶粉錢。”

  秀春扔他白眼,“老三奶粉錢夠啦。”

  說著,秀春突得想到了要事,對陳學功道,“你抽空去給奶的糖餅店辦理什麼營業執照,我也弄不懂怎麼回事,好像個體戶以後要統一管理了。”

  陳學功點頭,“行,回頭我打聽清楚了,去給奶辦上。”

  嚴格說起來,秀春是小妮子娘家人了,小妮子要結婚,她不能不過問,時不時陪小妮子去置辦結婚用的東西,不得不說,現在比十年前好太多了,沒了過於嚴格的票據政策,不少東西都能放開了買,像搪瓷盆、暖壺、肥皂盒這類東西,也不要工業劵了,想買多少買多少。

  “春兒姐姐,你不用總陪著我。”眼下這兩都是孕婦,秀春都七個多月了,肚子挺得老大了。

  秀春擺擺手,一副過來人的架勢,“我沒事,越到生之前越要活動,之前我奶啥都不讓我干,現在反倒讓我把家裡衣裳給洗了,說是臨產前多幹活好生。”

  聞言,小妮子沒多想了,歡歡喜喜帶秀春去看他們的新房。

  因為許顯荻的關係在,他們沒法買像秀春家那樣兩進大的院子招人眼,買的是跟易真他們家差不多大的院子,加上耳房倒座有八間屋。

  正房就是他們的新房了,裡面紅床單紅被褥都已經準備好,小妮子把剛買的洗臉盆和暖壺放在盆架上,拉秀春坐下說話。

  “二叔二嬸他們都什麼時候過來?”

  許衛東和小妮子結婚的日子定在國慶節之後,還有半個來月。

  “我爹娘說過幾天就能來,哥嫂還有大姐他們要等我結婚前才過來。”

  這麼安排也是鄭二叔和鄭二嬸的意思,雖說閨女嫁得是高門,可鄭二嬸並沒多少歡喜,部長的孫媳婦啊,想都不敢想,他們先過來給置辦置辦嫁妝,其他人都不准過來,省得拖家帶口遭人說閒話,好像他們多想攀高枝一樣。

  秀春摸摸小妮子的肚子,打趣道,“那你可得小心了,別讓二嬸注意到。”

  鄭二嬸是什麼人吶,火眼金睛都不為過,連生了三個孩,朝夕相住之下能看不出來小妮子的異常?

  熱熱鬧鬧的辦完許衛東和小妮子的酒席,到了十一月份秀春也就快臨產了,不得不向學校申請休學,在家安心養胎等待老三到來。

  陳學功也辭了職,照顧秀春之餘,還要全力以赴備考。

  算來算去,秀春生產那幾天大概就是他考試的日子。

  秀春安撫他,“放心放心,我都生過旦旦和菜團了,老三也好生。”

  還真趕巧了,陳學功前腳去考試,秀春後腳羊水破就要生了,家裡幾個老人也整不動她,相較於幾個老人的慌亂,秀春還算淡定,麻利的報了許衛東電話,讓老地主去就近郵局打電話讓許衛東開車過來。

  許衛東過來時,小妮子也跟著一塊了,小妮子這個時候都顯懷了,看秀春臉色慘白,嚇得也是夠嗆,手忙腳亂要扶,被許衛東呵到一邊,他跟老地主兩個人把秀春抬上了車,送到醫院急診。

  就像秀春說的那樣,她前面已經生過兩胎了,一胎比一胎生得快,從陣痛開始到宮口開全,不過三五個小時,老三呱呱墜地了。

  “是兒子。”接產護士抱給秀春看。

  等陳學功交了考卷,神清氣慡出考場到家時,旦旦小蠻牛一樣衝到他跟前,“爸爸,媽媽去醫院生小弟弟了!”

  菜團跑得慢,“爸爸,帶我去醫院看小弟弟!”

  小汽車坐不下太多人,就陳木匠跟了過去,陳學功一顆心提到嗓子眼了,在家乾等肯定是等不下去,跟錢寡婦說了一聲,把兩個孩全帶去了醫院。

  等他趕到醫院時,秀春早就生完了,被安排進了病房。

  老三乖乖的貼在秀春身旁睡得熟,小妮子坐在床沿盯著老三看,瞧見陳學功過來了,忙給他騰出位置,“姐夫,是個小子呢!”

  陳學功掃了一眼,把手擱在秀春額頭上,“累不累,想不想吃什麼?”

  秀春笑了笑,“爺爺回家去啦,你們沒碰上?”

  陳學功搖搖頭,旁若無人的把秀春汗濕的頭髮都順到腦後,可把許衛東看得酸倒牙,扯扯他媳婦,對陳學功二人道,“好了,我們先撤了。”

  秀春拍拍陳學功的胳膊,“苗苗哥,快去送送衛東和小妮,今天多虧他們了。”

  陳學功起身送人的空當,旦旦和菜團擠了過來,排排趴好,撅著小屁股盯著小弟弟看。

  “好小啊。”

  “好難看啊。”

  兄妹兩齊齊感慨,不過還是小心翼翼的,不敢打擾小弟弟睡覺。

  菜團突然道,“媽媽,弟弟叫什麼呀。”

  秀春摸摸她軟軟的頭髮,反問道,“姐姐給取,姐姐說叫什麼好?”

  菜團還真像模像樣的糾結了一會兒,最後道,“媽媽,叫他糖葫蘆吧,菜團愛吃糖葫蘆!”

  陳學功聽得太陽穴直跳,反駁道,“不行。”

  菜團哼了哼,扯了扯被陳學功梳的歪歪扭扭的小辮子,“我知道,爸爸有小弟弟,就不喜歡我了。”

  陳學功無奈扶額,好聲好氣道,“三個字的小名,不好聽。”

  最後一家五口,四口在一塊討論下,決定叫他糖球。

  這一年的冬,瑞雪兆豐年,卻也冷得厲害,旦旦放寒假了,心滿意足的天天睡懶覺,菜團真如她自誇的那樣,很勤快,每天早早起來,洗了手臉之後,悄悄爬上大床,手裡拿個小撥浪鼓,帶弟弟玩,讓秀春去刷牙洗臉吃飯。

  看秀春換尿布,菜團也要學著給弟弟換,秀春不反對菜團幹這種活,可以培養姐弟感情,放開手讓菜團學,看她踩著板凳趴在床沿給糖球認真換尿布的模樣,秀春就忍不住想笑。

  陳學功更是自豪的不行了,刮著鬍子對秀春道,“我就說過,閨女更貼心,你看旦旦那臭小子,到現在還在床上懶著不願意起來。”

  秀春笑,“兒子也好,都是寶。”

  大孩帶小孩,秀春的第三胎生的輕鬆,養得更輕鬆,翻過年,陳學功的筆試成績下來,被協和醫院錄取,成功拜入滕老門下,成為他的關門弟子,秀春也回學校上學了,糖球從小被家裡這麼多人帶,不認生,誰都給抱,尤其粘他姐姐。

  二月份,老家小舅來信,說外公去世了,讓秀春趕回去奔喪。

  陳學功陪她回去,路途遙遠,秀春只把糖球帶了回去,糖球還沒斷奶,不能長時間離開她。

  外公走的突然,沒生什麼大病,摔跤磕到了腦子,腦溢血去世的,最難過的要數外婆,老來伴老來伴,無論兒子還是閨女,陪她到終老的還是自己的老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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