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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多很多事情,我們只是暫時被壓封,其實,都忘不了的。”他父親的死,他悲慘的童年,她母親的意外,她流掉的小孩,太多太多,他們不能在一起的原因。

  他揚了揚唇,想反駁,卻始終,無法反駁。

  是啊,就因為他不是會為愛不顧一切的人,所以,他沒有信心,過去的,是否還會影響未來,即使,是傷感的此刻。

  “其實,每個人心裡都希望有個人無條件的愛自己,不因名利而沉浮,不因外在因素而變化,但是,我們都很自私,最愛的人都是自己,任何事情首先想到的都是自己,所以,我們的愛情會躊躇、會變質。

  她輕輕推開他,“熹煒,你的不能,是你的未來只能和莫瑤鎖在一起。”

  就算是擁抱,他們也無法替彼此取暖。

  他胸口重重一擊,本就知道的事實,在被殘忍揭開時,胸口還是疼得說不出話來。

  因為,她都說對了,他的未來,只能給莫瑤。

  “而我的不想,是因為現在的我,只想找一段能讓我安心的愛情。這樣的愛情,已經在我的身邊,我的將來已經承諾給行揚。”她淡淡憂傷,“就算他不要我,我還是要努力找回他,不懈的不會放棄,因為我知道,全世界除了他,沒有人可以這麼愛我。而全世界除了他,沒有人可以讓我那麼安心的去愛。”

  “對我來說,所有的痛苦都在慢慢成為過去,因為,人的一生經歷很多,可以愛不同的人。”

  這是她對真實人生的選擇。

  “我是不是無論說什麼,都帶不走你?”他看著她,心灰意冷地問。

  “嗯。”她點頭,“今後,你有需要我的地方,只要說一聲,我就會幫助你。但是,不包括這一條。”

  所以,真的只是愧疚而已。

  他慘澹失笑,空氣中陷入窒人的死寂。

  痛苦,讓他不甘,很不甘。

  “如果我說,我唯一需要你幫忙的地方就是,我後天的飛機,你一定要來呢?!”他依然不肯放棄。

  好吧,就算是愧疚,就算是父債女償,他也要她永遠留在他身邊,兩個人彼此折磨一生。

  她沉默良久。

  “江熹煒,我一直沒有告訴你,我還有一個必須離職的原因。”她輕吐,“那就是——我懷孕了。”

  聽完,他重重一震。

  “你一向知道,家人對我來說,是最重要的!我很珍惜這個孩子,其他都會變得不重要,所以請你諒解。”她認真道。

  孩子、孩子,他曾有過,但是,一生都不能擁有的。

  好半晌,他才苦澀的沉沉啟口,“恭喜……”

  他給的孩子,遺傳學上是不健康的,不被建議留下的。但是,另一個男人不同,他可以給她一個健康的孩子。

  除了恭喜,他還能說什麼?!

  ……

  中午出門的時候,季行揚意外見到了微微就站在門口,她的臉色微蒼,美麗的劉海有點cháo冰,像是站在這裡有不少時辰。

  他擰擰眉,當自己沒看見她,直接向自己的車步去。

  “分手的事情,你再考慮一下吧!”她追上他,“你心裡頭有什麼痛快,可以講出來,別再說什麼已經不那麼喜歡我的話來嚇唬我了。”

  他的腳步頓了頓,沒有轉身,“微微,我是認真的。也許過一兩年後,我們還會和好如初,但是,不會再是情侶身份了。”有時候想想,他們一開始就錯了,不該交往,不該承諾,更不該發生進一步關係,這些不該,讓他們現在只能尷尬相處,無法繼續成為兄妹。

  她整個人一僵。

  “我昨天晚上回去後想了又想,我承認是我錯了,我向你道歉,但是,這中間,我沒有和江熹煒有過任何曖昧,請你相信我!”她低聲下氣。

  “微微……你永遠不會明白,我計較的是什麼。”他計較的是,在江熹煒面前,他總被犧牲,他計較的是,她的心……在江熹煒身上。所以,他不想再累,不想再痛。

  她緊張,“我……”

  “無論你和他能不能突破自己的心理障礙,能不能修成正果,都和我沒有關係了。”他卻不給她機會說話,冷酷道,“我不想再摻合其中,更不想繼續做你的‘將就’,你的‘方便’,你的‘逃避’。”

  他將話講得夠清楚了,越過她,他開車門,踩油門離開。

  她愣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匆匆攔了車,跟上他。

  她必須追上他,不能讓他離開。

  但是,這一追,就追了好多公里,他的車是向機場的位置。

  他去機場接到一個比女明星更明艷幾分的褐色碧眼女人,對方一見到他,就伸開纖臂,給他一個熱情的擁抱。

  女人有著高挑的身材、甜美的臉色、呼之欲出的胸。整個機場幾乎大部分的男人,目光都落在那碧眼女人的身上,微微一向自認身材還過得去,但是,和那個女人一比,真的只能躲角落裡數螞蟻了。

  “你遲到了,我等了你起碼20分鐘!”女人眸輕瞥,語中帶媚,用半生不熟的中文向他抱怨。

  他也不多說什麼,伸手接過她的行李箱,逕自向外走去。

  “喂,揚,我千里迢迢從美國來,你可以再過分一點!”女人追上前去,抱住他的胳膊。

  “黛安娜,要嘛自己提行李,要嘛好好走路,別掛我身上!”他一個警告的眼神。

  “這麼久沒見了,你怎麼脾氣還是這麼暴!”女人也不怕他,像摸小狗一樣,揉亂他的發,率性大笑。

  微微站在來來往往的人cháo中,看著這一幕,整個人都凍結。

  他像根本沒看見她一樣,從她身邊越過,將黛安娜的行李箱都放在車後箱,然後摟住黛安娜的腰,一同離去。

  ……

  離開機場後,他帶黛安娜去墓園拜祭任文宇。

  在美國的時候,他們幾個人一向玩得不錯。

  “2個月前文宇還來過美國,約我和同學們出去玩,當時我工作很忙沒有參加聚會,沒想到,連最後一面也沒能見上……”黛安娜心情沉重,沉沉吐聲,“揚,你做得很好,這裡環境清幽,文宇不被人打擾,能夠長眠於此,也是種幸福!”

  “是啊!他真的會喜歡這裡,會覺得幸福?……”方薄霧未散的山嵐霧氣,季行揚的視線也模糊起來,“你特意來北京,很有心,我謝謝你!”

  “你和我客氣什麼!”黛安娜想了想,再次伸臂,深深擁抱住他,“揚,你一直是文宇的偶像,你要堅強!”

  微微站在不遠處,紅著眼,怔怔地看著這一幕。

  那個擁抱他的人,應該是她才對,但是,這兩個月里,她卻只陷入在自己的情緒里,就連與他的太過親密,也會有一時的心理障礙,造成對他忽略的夠徹底。

  他對任文宇一向不耐煩、也不太關心的樣子,所以,她私心認定他能很快堅強起來,不曾去想過,他會將任文宇看得那麼重,他的死讓他不單單只是難過而已,而是很傷心很傷心。

  她什麼都不懂,也不用心去懂,難怪,他會不要她了……

  他根本不回頭多瞧她一眼,和黛安娜在墓園站了一個下午。

  “文宇以前成績爛得一塌糊塗,教授每次見到他都搖頭……”

  “我們大三那年,有次大家一起去旅遊,文宇好搞笑——”

  他們一同聊起了很多在美國讀書時的樂事,他露出了這一個多月里,第一個笑容。

  他一直想找人聊聊文宇,今天,終於得償所願。

  只是,回程中,黛安娜有注意到,他的視線無意又看向後視鏡。

  “前女友?”黛安娜挑眉問道。

  他心不在焉,沒吭聲。

  “她跟我們很久了,從機場到墓園再到現在,你不是一向不碰這種難纏的良家婦女嗎?!”黛安娜笑著疑惑問。

  他突然想起來。

  “幹嘛發那麼曖昧郵件給我?”他不慡。

  “揚,我們之間一向就是挺曖昧的關係啊。”黛安娜瞧了眼後視鏡,故意性地摸了摸他的耳垂。

  “神經病!”他扯下她不安分的手。

  黛安娜失笑,季行揚一點都沒變,還是這麼粗暴+遲鈍+冷漠到傷人自尊。

  “我們分手已經四年了,但是這期間,大家如果剛好都空窗期,見了面還是會上個床什麼的,這不是曖昧是什麼?”她反問提醒他。

  他擰眉。

  他差點忘記了,他和黛安娜確實算是炮友。

  他定好的飯店到了,上次請黛安娜幫忙物色演員的時候,他答應過她,為了感謝,下次見面一定招待她總統套房。

  他在酒店的前台,辦理入住手續,黛安娜喝著侍應生端來的橙汁,翹著長腿悠閒等待。

  他的目光本能地凝了凝門口,這次,她好象沒有跟進來,應該是知難而退了吧。

  “鑰匙給你,我走了!”他利落將鑰匙一丟,旋身闊步。

  “喂,就這樣?”黛安娜怔了,一急,扯住他,整杯的橙汁都倒在了他身上。

  ……

  被他一直很冷酷地視若無睹,也許心裡是太難受了吧,又站了一整天,小腹有點不舒服,她沒有進酒店內堂,在門口的長椅小坐。

  天色早就已經暗下來,夜晚的星星好亮,但是,一直會守護著她的那一顆星,不知幾何起,竟已殯落。

  心口,酸酸痛痛。

  她一直以為,就算全世界都拋棄了她,季行揚也還會在她的身邊,但是,原來不是這樣的。

  現在的她,不知道該怎麼辦。

  等了好一會兒,季行揚始終沒有出來,越等越不對勁,一個念頭劈下來後,她臉色變得慘白。

  她急忙奔入內堂,稍作打聽以後,用最快的速度沖入電梯。

  奔出電梯後,她就瘋狂地按套房的電鈴。

  三十秒後,門被打開,暖氣房裡的黛安娜已經脫下外套,穿著小背心以及及臀的性感辣褲。

  “有什麼事?”見到是她居然還陰魂不散,黛安娜瞪大眼。

  微微撞開她,奔入屋內。

  房裡沒有人,但是,地板上脫著一堆男人的衣服,而浴室正傳來嘩啦嘩啦的水聲。

  “喂,你幹什麼,怎麼能莫名其妙亂闖別人的房間!”黛安娜用英語抗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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