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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葛瑞絲偏頭看他。

  那感覺就像是萊昂納多必須還得再說點什麼,最好是原原本本把這件事的始末講清楚,反正萊昂納多就是這樣的感覺,他覺得就算是想隱瞞也隱瞞不了,所以他就老老實實的把他的想法告訴給葛瑞絲了,就是他先前說給托比聽的那些。

  葛瑞絲收回看他的目光,端起一旁的骨瓷茶杯喝了一口已經有點冷掉的伯爵茶。如果是平時,她在觸到茶杯溫度時就不會端起來喝了,但現在葛瑞絲確實有那麼些…心煩意亂,翻譯下就是她現在有點不自在了,雖然從外面來看很不明顯。等她放下茶杯,情緒平復的差不多了,她才慢吞吞地說:“你做出的推測,我是說關於我和我父親關係的推測,很值得表揚。”

  萊昂納多眼前一亮:“真的?”能從葛瑞絲嘴裡得到一句讚揚,可比什麼都要讓萊昂納多覺得心花怒放。

  葛瑞絲點了點頭,“你不僅成功的讓感性取代了理性,而且還毫不客氣的以偏概全了。”

  萊昂納多:“……”這就不是在誇獎他吧?不過萊昂納多沒有先納悶,他現在對待葛瑞絲家人的事情上異常的敏銳,在托比的提醒下,他從葛瑞絲的話里抓住了重點,“你這麼說是不是我猜測的並不對,你父親他並沒有不喜歡你,這樣才對,我是說沒道理你父親會不喜歡你。那你們昨天爭吵的那麼激烈,是因為我嗎?你父親他,他不喜歡我?”

  萊昂納多問得有幾分小心翼翼,葛瑞絲皺了下眉,她望著萊昂納多,語氣一如既往:“這讓你感到困擾了嗎?這完全沒必要。”

  葛瑞絲和她父親羅德里克·格林先生的關係,不可謂不是一言難盡。以前也說過,羅德里克·格林並不是像有些知情人士認為的那樣厭惡小女兒,他只是完全不懂得表達,正好葛瑞絲也是。可以說兩個人的脾氣都硬的像石頭,沒辦法坐下來好好的溝通,不過話又說回來,像這樣葛瑞絲出點什麼事,羅德里克·格林先生就藉機打電話過來…和葛瑞絲吵一架,也未免不是一種溝通方式。值得一提的是,羅德里克·格林每次都是那個被氣得不行的一方,更有這一次,羅德里克·格林先生並非是來表達對萊昂納多的不喜歡的,他只是惱火他竟然只能從報紙上看到葛瑞絲的新聞,簡直就是一腔父愛被硬生生的憋屈成了“活火山”。

  葛瑞絲很清楚格林先生的態度,當然叫她親口承認那是很困難的,不過現在她既然都對萊昂納多那麼說了,也算是在某種程度上暗示了。可惜,迪卡普里奧先生這次的想法,又和葛瑞絲沒在一條線上,他想起葛瑞絲對她父親說的這是她的選擇,任何人也無權干涉——這是萊昂納多對葛瑞絲說過話的閱讀理解,和葛瑞絲本人無關——頓時就心滿意足了,“好,我聽你的。”

  這怎麼有‘王子與辛德瑞拉’即視感呢?考慮到萊昂納多·迪卡普里奧先生大手筆的送了葛瑞絲一個離岸小島,所以一定是錯覺呢。

  另外,萊昂納多還是開心的太早。

  葛瑞絲處在一段戀愛關係中這件事,她可以以一通氛圍激烈的電話和她父親,羅德里克·格林先生有所“溝通”,但其他人她就沒辦法這麼做了,尤其是對唐納德·伍德老先生。老先生可不像格林先生一味的跟葛瑞絲硬碰硬,他總是會有“對付”外孫女的法寶,《悲慘世界》日間劇就是其中一個,另外就是直白的表達對葛瑞絲的擔心——葛瑞絲真的不太擅長應對這一條。

  在葛瑞絲和萊昂納多戀愛的事情曝光後,葛瑞絲還沒來得及坦白從寬呢,老先生的越洋電話就打進來。老先生並沒有提起葛瑞絲交男朋友的事,即使他已經知道了,他只是說葛瑞絲已經很久沒回倫敦了。不用老先生再多說,葛瑞絲就說她已經看過她現在的行程了,她會在近期內回倫敦,並在倫敦呆一星期的,當然這是為了《成長教育》和《朱莉與朱莉婭》做宣傳調排出來的行程。

  這並不是說謊,《朱莉與朱莉婭》在英國的上映日期,比北美的上映日期晚了五個星期,現在還是能趕上宣傳期的尾巴的,再說了即使是尾巴,那也聊勝於無。至於《成長教育》,它在這個月初已經在北美點映了,接下來會進行小規模放映。這也很好理解,《成長教育》本來就是一部小成本獨立製作,預算也才只有750萬美元,而且它還是一部徹頭徹尾的英國製作。不過,即使如此,《成長教育》在電影節上,尤其是多倫多電影節上格外受矚目,這裡不是說口碑,而是兜售的版權,光是在多倫多電影節上就海外版權所達成的交易,就是一筆相當不菲的數額了。

  至於在它的大本營英國,《成長教育》在十月底,也就是這個月底才會上映。斯特林很看好《成長教育》,在葛瑞絲和萊昂納多戀情曝光前,就已經在徵得葛瑞絲同意的前提下,為她安排好了行程。

  這裡就不得不提一個有趣的小插曲了,《成長教育》這部電影講述的是十六歲的少女珍妮,愛上了一個有夫之婦大衛,雖然在電影中沒有很具體的說大衛的年齡,但他看起來差不多三十歲,也就是說比珍妮大十三歲,正好是萊昂納多比葛瑞絲大的歲數。另外,考慮到大衛是珍妮的初戀,而且還是她的愛情導師,並且大衛就是情場高手,這人設上似乎也存在著某種呼應性……反正,看過《成長教育》這部電影的影迷,在葛瑞絲和萊昂納多被證實正在交往後,就在網路上感嘆這種呼應性來著。

  ——往好的方面想,這也不失為一種電影宣傳策略。

  題外話說完了,再來繼續說葛瑞絲回倫敦的事。

  葛瑞絲她沒打算帶著她家男朋友,萊昂納多·迪卡普里奧先生一起回去。

  萊昂納多知道後,也至於說是晴天霹靂,但他確實很失落:“為什麼?我想和你一起去見你的家人,我原本都打算帶你去見我媽媽了。”

  “我知道。”

  萊昂納多愣了下,才反應過來葛瑞絲說‘我知道’,是指她知道他打算帶她去見他媽媽的事。莫名的萊昂納多就想起托比之前拿珠穆朗瑪峰和馬里亞納海溝做的比喻了,他搖了搖頭把這個想法丟開,又對上葛瑞絲明亮的眼睛,萊昂納多心想等下次見到托比,就把他捶一頓,然後嘴上說著:“還是沒瞞過你——我媽媽很喜歡你,她其實是你的影迷來著,我是說真的。”

  葛瑞絲眨眨眼:“唔,這一點我想我可以等見到你母親後再自己作判斷。”

  “這麼說你是樂意和我媽咪見面的,對吧?”萊昂納多精神振奮起來,雖然說見家長並不代表著他們就是要關係要更進一步了,就萊昂納多來說他以前就曾帶過好幾個女朋友去見過他媽媽,呃,舊事就不要重提了,但他絕對不介意,甚至還有點隱隱期待和葛瑞絲的關係更加穩定啊。

  “Youtellme.”

  好吧,葛瑞絲這其實算是默認了萊昂納多美化過後的話,同時特別無奈的翻了個不明顯的白眼。

  幸運的是迪卡普里奧先生還沒那麼無賴,就非要跟葛瑞絲回倫敦,他其實好像也有點沒做好準備——萬一葛瑞絲的家人都是那種像托比假設的普通精英呢?萬一葛瑞絲覺得他沒有給彼此留出更多的私人空間呢?——但萊昂納多還是送葛瑞絲去了機場。

  葛瑞絲想了想還是沒有告訴萊昂納多,他接下來會遭遇什麼。她這絕對不是惡趣味,只是想知道萊昂納多會對她家那控制狂兄長做出什麼樣的“應激反應”。

  再說明白點,安格斯·格林“埋伏”在機場呢。他以前是沒有合適的機會和萊昂納多見一面,畢竟在葛瑞絲和萊昂納多確定關係後,他們就去拍攝《盜夢空間》了,安格斯不會去打擾葛瑞絲拍戲的,而等到《盜夢空間》殺青了,安格斯是調好了行程,但哪想到計劃趕不上變化呢,所以現在也就“擇日不如撞日”了。

  這裡的“撞日”,顯然也是安格斯在知道葛瑞絲會飛往倫敦,以及萊昂納多會來送機的前提下才撞上的,他還為此給了葛瑞絲暗示,給葛瑞絲安排了私人飛機。當然,他不這麼做,葛瑞絲也會知道他要做什麼,但葛瑞絲知道歸知道,安格斯主動通知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唔,可以把這當做是一種示好的,帶著兄妹愛的通知。

  也就是說,唯一被蒙在鼓裡的就只有萊昂納多了。

  ——這該說什麼呢?祝他們見面愉快?

  第112章

  雷蒙德·伍德,牛津大學畢業的高材生,律政界冉冉升起的一顆新星,表示他受到了驚訝。

  在他面前沒有任何的與血腥、暴力等和驚悚有關的景象,但他受到了莫大的驚嚇。

  這沒頭沒腦的,怎麼聽都讓人覺得糊塗。

  但要是說坐在他不遠處的人是葛瑞絲,這話好像就有點讓人覺得明白了。

  不過呢,葛瑞絲現在並沒有逮著雷蒙德,把他過去五個月——他們有五個月沒有面對面的見面了,視頻通話、電話以及郵件那不算——的所作所為都細無巨細的演繹出來,讓雷蒙德恨不能找個地fèng鑽過去,這種事並沒有發生。

  那現在又是什麼情況呢?這就要從兩分鐘前說起了——

  雷蒙德在從牛津大學畢業進入他現在的律師事務所後,為了方便起見,就從家裡搬了出去,在律師事務所附近買了公寓。不能指望倫敦的交通,即使是有車也不行,不是嗎?

  但他在休息日時還是會回家住的,今天嚴格來說算是休息日,不過他還是有工作要忙,可誰讓葛瑞絲會回來呢,他就把工作帶回家了。葛瑞絲是半夜裡回到家的,雷蒙德那時候已經睡了,今天早晨起來在餐廳里看到精神奕奕的葛瑞絲時,他還有點小驚訝呢,屬於正常範圍的那種驚訝。

  在說“你回來了”這種他們正常人類都會說,但在葛瑞絲看來就屬於毫無意義話語的問候語前,雷蒙德注意到了葛瑞絲正在講電話。

  雷蒙德把問候語咽回去,原本還因為剛起床有點運轉緩慢的大腦就開始飛速運轉起來:電話另一端是誰?葛瑞絲的經紀人?她的朋友,比如說梅麗爾·斯特里普?還是說她的男朋友,萊昂納多·迪卡普里奧?

  好吧好吧,雷蒙德著重想的就是最後一個,這也不能怪他。上帝知道,葛瑞絲交了一個男朋友,這裡還不特指萊昂納多·迪卡普里奧呢,就是單指‘男朋友’這件事,他們家所有人都錯愕不已。別看他們祖父,唐納德·伍德老先生是不死心的在給葛瑞絲張羅相親對象,不,是介紹有為青年,但除了先前那誰誰,剩下的別說認識了,就是見一面都幾乎沒有,祖父他大概是在用這種行為自我安慰,用葛瑞絲的話來說就是賭徒謬論(賭徒在輸了很多次的時候很容易覺得下面運氣會好,下一次會贏的,然而每次跟前面一次沒有關係),好像是這麼說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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