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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撫向眉間,心道:“大不了這花神,我不做了便是。一顆刺兒頭做花神,本來就可笑之極!”

  我打定主意,立即施法將自己的元神寄托在花神之印上,再催動花神之印顯現出來,迫它離體。

  法鏈有所感應,發出紅光,但只是嗡嗡響了一陣,並未放出雷電。

  我鬆了口氣,將自己的肉身留在仙牢,元神寄在花神之印上,飛出了仙牢……

  在佛國,有很多不知年頭的菩提老樹,我師父菩提法祖挑了顆最粗的,在其中建了座精舍,名為菩提精舍。

  我趁著精舍外打掃的小沙彌不注意,悄悄飛了進去。

  甫一進入精舍,我便看見了一個眼熟的老頭子——命格星君!

  我未料命格竟會在此,著實嚇了一跳,幸虧他背對我站著,正絮絮叨叨地跟我師父說著什麼,並未注意到我,而我師父卻一心一意沉浸在棋局當中,無暇理會命格,也沒注意到我。

  我暗暗鬆了口氣,瞧見一旁桌案上放著一株曼陀羅花,便悄無聲息落於其上,想等命格走後再現身出來見師父。

  師父正在隔空與人下棋,發著淡淡金光的棋局布在空中,黑子白子幾乎布滿,看樣子正殺到精彩處,與師父對弈之人在另一個空間的棋局對面,以我的修為竟看不清他的模樣,只看得出一個模糊的人影,披頭散髮,半坐半臥,手裡還拎個葫蘆樣的東西。

  命格星君站在棋局之外,似乎有些煩躁,唉聲嘆氣對我師父道:“法祖啊!你別光顧著下棋,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事情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到底該怎麼辦啊?你可不能撒手不管哪!”

  我師父終於從棋局裡回過神來,轉頭沖他道:“什麼?你方才說什麼?”

  命格星君無奈一甩拂塵,道:“我說,你那刺兒頭小弟子現下還在仙牢里關著哪!玉帝命我前來請教你,到底該如何處置啊?”

  法祖擺手道:“如何處置,你們做主就行了!”

  命格星君一聽便急了,道:“哎我說法祖,你還真打算撒手不管了呀!你說得輕巧,拋開她是你弟子不說,她現在可是三界花神!天庭剛剛處置了一個酒神,你讓玉帝如何再處置一屆花神?說起酒神裴觴,若不是當初你強烈要求,非要讓他跳誅仙台,事情也不會弄成如今這個樣子……”

  什麼?!我差點驚叫出聲!

  裴觴被罰跳誅仙台,竟是師父的意思?!!

  可是師父為什麼要這樣做!

  我震驚萬分,恨不得立即就現身出來質問他。

  命格星君還在絮絮叨叨說個不停:“你那個小弟子,天生就是個惹禍精,她到如今還在仙牢里關著,若是總想不出個處置辦法,她一個不耐煩,指不定又惹出什麼事來,她現在可是花神,本事不可小覷……”

  法祖揮手打斷他道:“好啦好啦,我知道啦,你且先回去,我明日就將此事解決了!”

  命格星君一愣,道:“真的?”

  法祖點頭道:“真的真的,她是我弟子,我豈會撒手不管。”

  命格星君道:“你要如何解決?我瞧那碧虛元君對裴觴執念很深啊,難不成你能再找一個裴觴出來給他?”

  法祖道:“如何解決,明日你就知道了。”

  命格星君看著他不說話,擺出一副完全不信任的樣子。

  法祖便擺出一副正經出家人的樣子道:“阿彌陀佛,出家人不打誑語!”

  又擺擺手道:“去吧去吧!”

  命格星君看樣子不是很放心,但也無可奈何,只得一甩拂塵走了。

  命格星君剛走,師父便轉頭衝著我的方向道:“小刺兒頭,出來吧!”

  我早已等得不耐煩,聞言立即從曼陀羅花中飛出,元神出了花神之印,化成我肉身的樣子,開門見山地大聲質問道:“裴觴被罰跳誅仙台是你意思?師父,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師父卻並不理會我,而是忽然衝著棋局對面的人影笑道:“嘿嘿,我的機會來了!”

  說著放下一顆棋子。

  對面人影並未說話,而是半躺著揚起葫蘆慣了口酒,然後,伸出了一隻光腳丫……

  明顯的示威動作惹怒了師父,他氣哼哼衝著對面道:“你等著,我很快便會贏你!”

  然後轉頭,沖我露出個溫和欣慰的笑臉,道:“小刺兒頭,你終於回來了!”

  我一點也不買他的帳,冷著臉繼續問:“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師父搖頭嘆息,道:“三界之內,也只有你敢這樣跟我說話,”

  說著轉向棋局對面道:“跟你徒弟還真是相像!”

  又轉向我,接著道:“小刺兒頭,讓裴觴跳誅仙台不是為師我的意思,而是這個老東西的意思。”他說著向棋局對面一指,道:“我只是替他傳話而已!”

  我訝異看向棋局對面,問道:“他是誰?他跟裴觴有什麼深仇大恨,為什麼要這樣做?”

  師父不答,卻忽然轉變語氣,擺出個語重心長的樣子,道:“小刺兒頭,七萬年前,為師將你扔下凡間,是因為你修行受阻,難有寸進,想讓你去歷練一番,好有所證悟,你明白吧?”

  我不耐煩道:“這跟我方才的問題有關係嗎?!”

  師父道:“你莫要著急,我且先問你,天上人間兜兜轉轉七萬多年,你可有所證悟?”

  我冷哼一聲,心道:“有所證悟又如何,沒有寸進又如何,裴觴已經不在,不在了……”

  想到此,我悲傷難以自抑,情緒有些激動,大聲道:“我現在只想知道讓裴觴跳誅仙台的人是誰!他為什麼要這樣做,還有,裴觴在哪兒?他在哪兒?師父你一定知道的吧?”

  我跪倒在地,扯著師父的布衲衣角,不停地哭訴道:“師父你告訴我,求求你告訴我,師父,我求求你告訴我……”

  師父卻忽然道:“裴觴已經跳了誅仙台,你怎麼確定他還活著?”

  我道:“師父何必明知故問,生死不過幻相而已,他只是換了個存在方式。”

  師父點點頭,道:“不錯不錯,能悟到這一點,倒是沒有白白折騰這一遭。不過,你雖明白世間一切皆是幻相的道理,卻還沒能看破,什麼時候你真正看破了,你就能知道裴觴在哪兒了。”

  我一愣,道:“看破?怎麼看破?師父你……你現在告訴我不行嗎?師父我求求你,你告訴我吧,只要你告訴我他在哪兒,我什麼都答應你,我以後一定好好修行,再也不偷懶不睡覺,師父,我求求你呀……”

  師父大概是被我求得沒有辦法了,最終嘆息一聲,道:“好吧,今天我就把一切都告訴你。”

  然後,師父忽然看了棋局對面一眼,道:“你聽說過陸壓道君嗎?”

  我一愣,道:“陸壓道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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