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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趕車的大叔把車上的東西卸下後就要走,奶娘留他進屋喝點水。大叔推辭道:“不了,我儘快回去給夫人復命,”又給溫馨行禮道:“小姐保重。”

  “噢噢,勞煩您了,請慢走。” 大家都被她小大人的樣子逗笑了。

  奶媽更是一臉炫耀的對夫君說:“怎麼樣,我說這孩子不錯吧!”

  男人笑眯眯的點點頭。

  後來溫馨了解到,奶媽的男人,景哥的爹是一次以外摔斷了腿,那時奶媽還有身孕。男人的腿經過初步治療後就是靜養,兒子景哥也出生了,一個月後家裡再也沒有積蓄了。景哥託付給夫君照顧,婆婆偶爾來幫襯一下。安頓好了之後奶媽就隨隔壁王婆子一起去呂府討生活,王婆子是呂府的老人了,十多年前就在廚房當粗使嬤嬤,萬全家的能來呂府工作,也算是沾她的光。

  奶娘最難熬的日子也熬過去了,苦盡甘來! 現在兒子被養育的很好,夫婿也能扶著牆或拿著棍子自己行走了。奶媽很知足,溫馨就像她的小福星。

  比起呂府溫馨更樂意把這個有些簡陋的地方當成家。奶娘會溫柔地幫她清洗她看不出五官的小臉,然後就開始收拾帶頭髮揮的皮猴子,景哥應該改名叫猴哥! 景哥一看娘親開始找雞毛撣子就一溜煙的跑了,奶娘每次也是嚇唬他,從來不下重手真打。景哥也是妙人,即使沒打到他,他也聲嘶力竭地大喊疼……奶娘每次都笑場。

  有一次景哥真的闖禍了,把鄰居的孩子給揍了。奶娘本來就是安份守已的老實人,非常嚴於律己,奉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兒子給他惹這麼大事,奶娘是非常生氣的,雞毛撣子都沒找,直接拿了一隻誰脫下的鞋,景哥看娘親是真的生氣了,也不躲,就那麼站著讓娘親打,希望她能消氣。

  被打的景哥疼的哆嗦,打人的奶娘比他還疼,邊打邊哭。溫馨心也酸酸軟軟的,這對母子啊!

  此時大家都需要一個台階,才好收場,溫馨當下“哎喲”一聲就坐在地上了,帶著哭腔說:“奶娘,我肚子疼,我腿也疼。”

  奶娘扔下鞋就朝溫馨跑過來,四小姐就像她的女兒一樣,先不說東家給的豐厚報酬,就是一分錢不給,奶娘也是從心裡喜歡這孩子,她一口奶一把尿養大的孩子。

  只見奶娘滿臉焦急,半跪在溫馨身旁摸她的肚子和腿,“怎麼了?剛不是好好的嗎?哪疼,怎麼樣的疼?”

  溫馨這下是真想哭了,伸出小胳膊抱住奶娘的脖子,“一抽一抽的疼,那個胖哥踢我,還捏我,景哥是為了保護我才和人打架的。奶娘不要生氣好不好。”

  奶娘扭頭疑惑地問景哥:“是這樣的?”

  “差不多。”雖然胖子沒有踢著也沒有捏到。

  “那你咋不說啊,你這孩子。”

  “您又沒問。”

  “…… 我不問你就不說?你長嘴是幹嘛的,被人冤枉挨打舒服是嗎?”奶娘心疼的埋怨著。

  景哥看娘氣消了,沖溫馨眨眨眼,“被娘打一頓又不能怎樣,您開心就好了。”

  奶娘的男人聽到動靜,從屋裡慢慢挪出來,看到的就是這麼個場面,奶娘笑著流淚,兩個小人在她旁邊傻笑。

  鄰居屠夫出身,兒子四五歲長得又高又胖,一看就是整天吃肉的,別人的孩子七八歲也長不了他這個兒。胖兒子驕蠻不講理慣了,景哥非常不待見他。胖兒子爹媽忙著賺錢,也疏於管教。

  這天景哥領著溫馨出去玩,胖哥看著溫馨可愛,就想摸摸她的小手小臉。溫馨內心淚流滿面,真是越活越回去,居然被小孩子給調戲了。景哥可不答應,還沒等胖哥手伸過來,一腳就踹他油肚子上。胖哥骨碌兩圈硬是沒站起來,景哥逮著機會好一頓收拾他。

  傍晚胖哥的爹娘就找來了,溫馨人小嘴卻不饒人,然後拿出便宜爹來仗勢欺人,屠夫一看這丫頭確實一身貴氣,加上早前就聽聞萬全的媳婦去城裡給大戶人家當奶娘了,就完全肯定了溫馨的身份。馬上認慫,一臉堆笑,還給送來了兩扇豬肉。奶娘好一番推辭,但屠夫留下豬肉就跑。溫馨對著奶娘說,“吃,晚上就燉了。有事讓他找我來。”

  奶娘人厚道記得別人的恩情,自己扛著豬肉呼哧呼哧的給王婆婆送了一扇。

  當晚,一鍋熱乎乎香噴噴的豬肉端上桌來,大家吃的油光滿臉。

  ☆、雍正

  日子無憂無慮,時間就好像一下就快了很多。這年景哥八歲,溫馨七歲半,也有些長開了,眉清目秀的,類似亭亭玉立和豆蔻少女這種美好的詞彙,溫馨現在完全擔得起。

  這一日是傳統的大節日,趕廟會!

  奶娘早早就把孩子們喚醒,煮熟早飯,安頓好家裡,全家老小都去上香了。景哥的爹也去,自從斷了一條腿後,他除了家門口的菜市場很少往別的地方走,一來是不方便,二是他還沒有接受自己的殘疾。今年他也想開了,兒子和四小姐兩個小傢伙還給他鼓搗了個叫輪椅的東西,非常方便。他甚至不用單腳蹦來跳去的,想去哪只要拿手推推軲轆就好,如果有人在後面推他,更是省力氣。

  廟會在村的最東頭,一個叫邙山的地方。穿過整條街後還有一個時辰左右的距離,不算近。但是熱鬧一年才一次,所以能出來的人都在街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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