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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相公,你怎能放心舍下我。

  邢澤壓住快要奔涌而出的淚,“傳令下去,嚴防死守,傳副將過來。”

  劉川領命出去,不一會帶著副將過來,邢澤吩咐過以後,不顧眾人反對,架馬離開。

  至少我要送你離開,小相公的葬禮,相公怎能不在,第一捧黃土,定要我親手為你捧上。

  皇宮裡刑敖也接到了消息,看到那一封由流雲親手寫的報喪帖,震驚的打翻了面前的茶水,弄髒了身上的龍袍。

  那個救了自己皇弟的,驚才瀲灩的少年,就這樣不在了嗎?

  想到邢澤與亞日的關係,刑敖不禁皺起了眉頭,皇弟這次,哎......

  放棄了派使者去的想法,刑敖決定親自前往。

  華夏醫谷里,醫谷內所有的地方都被人掛上了白布,所有的人都穿著黑色衣服,周圍一片肅穆,

  噹噹跪在靈堂里即使渾身顫抖卻也忍住不掉眼淚,只因為亞日離開之前留下的書信說了,若他回不來,靈堂上誰都不許哭,他喜靜,讓他安靜地離開。

  蘭若挺著肚子被林夕扶著走了進來,看到那一口棺木里放著的衣服,終於忍不住把臉埋在了林夕的懷裡,“哥哥,哥哥,為什麼,為什麼,老天為何如此不公。”

  林夕一臉的沉重,輕輕拍著懷裡的蘭若,“大抵,老天向來不喜太過優異的人吧。”

  江湖門派來的人絡繹不絕,華夏醫谷救治過的人有許多,卻向來不與人結惡,亞日醫術極高,且隱隱有超過流雲之勢,這樣的後背忽然離世,讓許多門派掌門都覺得惋惜。

  邢澤快馬衝進了醫谷,把馬扔給身後的劉川,便衝進了靈堂,看著那一口棺木,看著一臉悲痛的流雲,終於相信了亞日當真已經離開的事實,走過去看到棺木里,放著亞日最為喜歡的白色衣服,以及厚厚的狐裘,眼睛一顫,掉下了淚,這個肩上扛著整個國家,扛著黎民百姓的鎮疆王爺,卻未能見到自己深愛的人最後一面。

  親眼看著棺木下葬,蓋上最後一捧黃土,所有人都離開了,但是邢澤沒有走,拒絕了刑敖的陪伴,獨自一人坐在亞日的墓前,捧著一壇竹葉青,一點一點的倒在地上。

  “你說君子當如竹,但是你卻不喜這竹葉青,不過如今你說不了話,便不要嫌棄了吧,你說你要有多狠心,才能丟下我一個人,寶貝兒,小相公,我讓你上皇室的族譜好不好,在我的妻位上,寫上你的名,可好?你怕是不稀罕吧,但是我想給你啊,我本想著,待到邊疆事了,我便帶你去皇宮,許你正夫之位,此生唯與你一起,坐那一對教別人羨慕的夫妻,可是你卻先走了。”

  邢澤猛地灌下一大口酒,“你還怪我嗎?小相公,我那日說的話,並非發自本心,我從未覺得江湖人有何不好,我不嫌棄你是江湖人,那日大概是昏了頭,惹你傷心了。”

  邢澤慢慢躺下,摸著墓碑上刻著的亞日二字,“小相公,我該多陪你幾日的,你說我為何那麼著急要去邊疆呢?怪我入了江湖,卻舍不下黎民,我想護著黎民百姓不願他們受苦,卻忘了我的小相公也需要我。”

  “小相公,你若是怪我,也是該的,都是我不好。”

  “小相公,午夜夢回,你會不會回來看我一眼。”

  “小相公,你那麼怕冷,今夜我在這裡陪你可好?”

  “小相公,今夜能來夢中陪我麼?”

  “小相公,你回來,好不好?”

  “小相公......”

  第51章 亞日甦醒

  數日後,四海宮總部,亞日躺在床上仍舊昏睡不醒,莫麟一直守在一旁不肯離開。

  床上躺著的亞日在回憶里掙扎,亞日恢復記憶了,亞日以為那是別人的人生但實際是自己的經歷,亞日是胎穿,也許是老天憐憫他枉死所以在投胎的時候沒有拿掉他的記憶。

  亞日以為自己有了家人,有了父母,卻不想出生後除了一個莫麒的名字以外什麼都沒有,被厭惡被討厭被拿來出氣被下藥,原來這都是自己的故事。

  看見炎之心綻放的那一刻亞日想起了過往,導致亞日體內內力一滯隨後慘遭岩漿噴發的熱流燙傷。

  失憶之前所有的恨所有的怒充斥在腦海,亞日無法再如之前一樣做到淡然。

  他以為那是那個可憐的孩子短暫的一聲,自己替他好好活下去便是終結,卻未曾想到這是自己的故事,那是自己的仇恨。

  亞日的心裡滿滿的,全是恨。

  亞日覺得自己的頭簡直要爆炸,不斷地重複著前世的生離死別,一遍遍重複著自己被那輛貨車撞死的瞬間,重複著自己死後又重新出生然後失憶的過程。

  心裡的劇痛與難過讓亞日□□出聲,莫麟聽到聲音以後急忙站起來看向亞日,輕聲喚道,“哥哥?哥哥?”

  看見亞日的眼珠在急速的轉動以後莫麟忙跑出屋子,喊道,“霜護法,流雲師傅,我哥哥快醒了。”

  幾位護法聽到動靜急忙跑了過來,流雲也從藥房裡出來,跟著過來的還有坐在輪椅上被推過來的莫瑤。

  幾個人都盯著亞日,緊張的屏住呼吸,就看見亞日的眼睛緩緩地睜開,隨後又立刻閉上,想來是因為光線太強的原因。

  流雲抓過來亞日的手把脈,隨後眼淚花都要掉下來了,“我徒弟沒事了,我徒弟沒事了。”

  自亞日昏迷以來流雲日日擔心,若不是亞日回來以後說了一句葬,流雲也不會弄一個葬禮出來。

  現如今亞日終於醒了,體內的寒毒也清了,流雲覺得自己的眼眶有些濕潤,十多年了啊,終於把這折磨自己寶貝徒弟的寒毒給清了。

  自己的徒弟這些年受的苦自己都看在眼裡,因身中寒毒不適宜練功,要耗費別別人多好幾倍的時間跟心力才能練成,卻又不得不練,別人練功是為了追求名利或者地位,而自己那可憐的徒弟,只求一個活著。

  多少人本來就有的東西,對亞日來說卻是奢求,別人或許不曾了解,但是只有自己這個師傅知道,亞日有多奢求活著。

  亞日睜開了眼睛,看著圍在床前的人,艱難的扯開了嘴角,卻觸痛了臉部的皮膚,莫瑤哽咽著,叫了一聲哥哥。

  莫瑤還記得亞日,哪怕那時候自己還小,僅有三歲,卻依舊記得有一個哥哥,會帶自己玩,記得他明明不受寵愛,卻依舊把他的零食玩具分給自己。

  後來那個小哥哥再也找不到了,娘說哥哥去了天堂,未曾想到,再次見到的卻是被毀了容貌的哥哥,若是哥哥知曉自己如今已經這副模樣,怕是不知會如何傷心呢。

  亞日並未受內傷,只是那日內力消耗太多,並且當時受到岩漿熱流的衝擊,那股熱流與體內的寒毒相撞導致身體無法承受而進入自動保護狀態罷了。

  莫麟將亞日扶起來,亞日第一眼便看到了自己的左臂,燒傷的痕跡,抬起右手輕輕摸了摸臉,不復以往的光滑,也是燙傷的痕跡。

  霜護法不忍再看,扭開了頭,亞日黜眉,問起流雲,“師傅,還能恢復嗎?”

  流雲搖頭,“難,不過為師最近正在鑽研一些祛除燒傷的法子,希望能有些用處。”

  亞日點頭,笑道,“那便麻煩師傅了。”

  流雲呼嚕了亞日的腦袋一記,便離開了。

  亞日轉頭看向眾人,“你們都出去吧,霜護法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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