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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彥還沒說話,不遠處幾個早餐攤販已經收了攤,紛紛朝這邊走來。

  那人還在罵咧著說:“你要是識趣的話就乖乖登報導歉!要是珊珊真的不唱歌了,我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這傢伙說話期間,那幾個年輕攤主已經脫掉手裡的手套,解下身前的圍裙,一臉兇橫地站到霍彥面前把他們擋住:“彥哥!這幾個傢伙是誰?來挑事的?”

  來人:“……”

  為什麼這些人看起來比他們還像流氓?剛剛面帶笑容、親切友好的和諧景象難道是他們的幻覺!還喊什麼彥哥,他們看起來比霍彥還大好不好!

  霍彥擺擺手說:“沒你們的事,趕緊去看你們的攤子,有人趕著買早餐呢。”

  攤主們紛紛給了來人一個警告般的眼神,不甘不願地戴回手套系好圍裙,回到攤位上賣包子的賣包子、賣炒麵的賣炒麵、賣豆漿的賣豆漿,嘴唇都訓練有素地上揚一個親切的弧度,用著方言熱情地招呼:“包子一毛一個,餡多料足,要買快買了餵~”

  來人:“……”

  不是這些人有問題,就是他們眼睛有問題。

  雖然弄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這批來找事的人也看出來了:強龍難壓地頭蛇,還是先別鬧開比較好!

  他們紛紛退開,讓霍明珠和霍彥去學校。

  進了校門,霍明珠才小心地問:“哥哥,剛才是怎麼回事?”

  霍彥說:“你說那幾個早餐販子?這說來話長,以前他們都是流竄在學校附近的流氓閒漢,婧婧來上學時他們總要說幾句葷話。”

  霍明珠說:“太過分了!”

  霍彥說:“爸爸說要以理服人,所以我試著和他們講道理,講了十幾次之後他們紛紛痛哭流涕抱著我大腿說要改邪歸正……”

  霍明珠目瞪口呆:“真的嗎?他們會聽你的嗎?”

  霍彥說:“講道理的過程當然有一點小小的阻礙,他們可能不會老老實實地坐下來聽,所以我只好略施手段——”

  霍明珠:“……什麼手段?”

  霍彥說:“不想坐下聽的就趴著聽,就這麼簡單。”

  霍明珠:“……”

  怎麼辦!她哥哥好帥啊!!!

  霍彥說:“現在挺好的,有兩個都準備娶老婆了。在學校附近做這個的只要肯干又不黑心,總是能賺的,本錢也不用太多。他們還商量著過個一兩年在市區搞個正經店面,好好經營這份生意。這些主意還是婧婧出的呢,不過我那時沒敢告訴她我是幫這幾個傢伙——婧婧覺得這種人是無可救藥的,但我和他們聊了很多,知道他們會變壞或多或少都有原因。要是可以好好過日子,誰想當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呢。”

  霍明珠兩眼發亮:“哥哥和婧婧姐都好厲害!”

  霍彥說:“我沒什麼本事。還是你婧婧姐本領大,一開始大家都不敢買他們的東西,後來你婧婧姐把校長請過去買了兩個包子,其他人才慢慢接受。”他不太好意思,“我就不行了,我看到校長就嚇得兩腿打顫,哪裡敢在校長面前胡侃!”

  霍明珠說:“才不是,哥哥本領也很大,哥哥會‘以理服人’!”

  霍彥:“……”

  校外,因“抄襲事件”而來的人陸續出現。

  常嶺一中校門前那整齊劃一、乾淨整潔的早餐攤檔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常嶺地理位置優越,發展卻一直挺落後,照理說這邊的人不會有什麼規劃意識才是,怎麼連擺攤的小販都那麼有衛生意識,手上統一戴著手套,攤位左側統一放著垃圾桶,前後左右都沒有半塊被人亂扔的垃圾!

  大家都是在旅店睡了一晚,一大早過來蹲點堵人的,看到這情況莫名地有點餓了,紛紛上前去買早餐。學生的生意做完了,攤主們卻還沒有閒下來,鄰近的街坊都過來買豆漿油條包子,每個攤位都紅火得很。

  有個記者忍不住問:“你們的攤位這麼整齊,是同一家的?”

  攤主還沒回答,買早餐的大媽就替他們開口:“小伙子外來的吧?他們這幾個小混蛋,從光屁股到處跑時就開始調皮搗蛋了,讓我們頭疼著呢。多虧了那兩個娃兒給他們出主意,要不然他們還在瞎鬧騰!”

  攤主也不生氣:“對,彥哥人好,教我們手藝又給我們出主意。”

  “彥哥”兩個字讓不少人的小心臟狠狠一跳。

  仔細一打聽,才知道這些攤主原來都是遊手好閒、無所事事的混混,霍彥來念書之後不知怎地和他們打起了交道,三天兩頭和他們聊聊人生聊聊理想,居然把他們聊回了正路,讓他們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扯淡吧!這絕對是在扯淡!

  誰沒聽過“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這句話?這些街頭混混要是那麼容易幡然悔悟變成正直好青年,還要警察和監獄做什麼?叫那個霍彥去動動嘴皮子說服他們當個好人吧!

  所有外來人都把“不信”兩個字明明白白寫在臉上。

  偏偏攤主們一點說服他們相信的意思都沒有,賣光早餐就乾脆利落地收拾自己的攤位,推著自製的早餐車各回各家。

  留下他們在原地乾瞪眼。

  梁奎知道不少人因為白珊珊那篇“退出歌壇”的聲明湧向常嶺。

  這些人都是衝著霍彥來的。

  他特意起了個大早,過來常嶺一中跟進情況。沒想到沒見著霍彥他們,卻聽到了這麼一樁奇事。他沒和蹲守校外的人打招呼,而是開車跟上其中一個攤主,轉了個彎之後下車走上去說:“我叫梁奎,是首都來的記者,我想和你了解一下這邊的情況……”

  各方都在行動。

  五天之後,遠在首都的關逸看到了事情的最新進展。

  首都日報的王牌記者梁奎,昨天發表了一篇很有趣的稿子。他講述的是常嶺這座小城裡一道奇異的風景線,在他的鏡頭之下,常嶺一中門外那排整整齊齊的早餐攤位看起來十分亮眼,任誰一看都會覺得這地方素質高啊,瞧瞧人家那衛生,瞧瞧人家那笑容,簡直完美!更要緊的是,人家連街頭攤販都是這水準!

  光靠照片抓人眼球是不夠的。

  梁奎的稿子寫得更具吸引力,他先介紹了這些攤主的家庭背景和過往經歷,描述方式非常寫實:簡而言之,他們以前就是不學無術、不事生產的混混!是什麼讓他們有了這麼大的轉變呢?梁奎在最後輕描淡寫地把霍彥拉出來溜了幾句。

  真的只有幾句,沒有夸沒有捧,但他筆力了得,硬是靠寥寥幾句話勾起了所有人的好奇心。

  怎麼樣一個少年,才能這樣去勸人向善?

  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啊!

  今天一早的報紙,梁奎又發了一篇新稿子。這個稿子講的是一場車禍和一種近幾年才慢慢被確認的病症,孤獨症。患有孤獨症的小孩,天生有交流障礙,走失後非常危險。梁奎把兩張照片並排在版面上,一張是少年救下孩子後沒看自己的傷勢、關心地詢問對方是否受傷;另一張是少年在教孩子吹口琴。

  這一個少年,也叫霍彥。

  很快有人反應過來:上次被白珊珊指責抄襲的人,好像也叫霍彥!

  不少人都打電話向梁奎確認。

  梁奎言簡意賅:“是,就是他。”

  梁奎的招牌擺在那,許多人心裡都埋下了懷疑的種子。病床上那個明明一隻手綁著繃帶、俊秀的臉上卻依然帶著笑容的少年,看起來純摯又善良,真的會是抄襲別人曲子的人嗎?

  梁奎在這節骨眼上接連發出這兩篇報導,是不是掌握了什麼內情?

  面對眾人的疑惑,梁奎笑著賣關子:“很快你們就知道了。”

  事情果然來得很快。

  白珊珊接到了法院的傳票。

  這個效率讓白珊珊心驚肉跳。照理說從法院立案到發傳票應該有挺長的間隔才是,怎麼會這麼快?更讓她不安的是打齊賀的電話一直沒人接,她怕齊賀出賣自己!

  白珊珊咬咬牙,主動打電話給寧旭。

  寧旭喜不自勝:“珊珊!怎麼了?有什麼我能幫上忙的嗎?”

  白珊珊還沒說話,先無聲地落淚。

  在寧旭那邊聽來,白珊珊是在極力壓抑著自己的哭意。他整顆心都揪了起來,關心地問:“珊珊你在哪裡?我過去找你?出了什麼事?珊珊你別哭,快告訴我,我會幫你的。”

  白珊珊說:“有件事我一直沒和你說,我最近才發現我一直當成哥哥的齊賀喜歡我……他瘋了,他現在瘋了,寧旭,這次抄襲是他一手策劃的!他想往我身上潑髒水,他想讓我一無所有只能依靠他……他真的瘋了,我好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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