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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齊賀見機會已失,頹然地跌坐在地,任由警察把自己銬起來,嘴裡翻來覆去地說著一句話:“我沒有辦法,我沒有辦法……”

  梁奎上前一步,對年輕警察說:“看吧,我也是為了這小孩的安危才跟進來的,絕對不是小偷來踩點。”

  年輕警察秉公辦事:“回局裡做筆錄時再說。”

  霍彥渾渾噩噩地去了警察局。

  霍彥一語不發,霍明珠和梁奎只能代為敘說事情經過。警察局的人聽完都震驚不已,發現霍彥和霍明珠都沒成年,年輕警察問:“你們監護人在家嗎?讓他們過來一趟。”他們說的東西太匪夷所思,還是得讓他們家裡人來一趟才行。

  霍明珠說:“爸爸他們應該到了,我能打個電話回去嗎?”

  年輕警察把霍明珠帶到電話前。

  霍定國和許如梅剛到,聽到電話後立刻趕到警察局。

  霍定國和許如梅才從車上下來,看起來風塵僕僕。霍定國身材挺拔,五官剛毅,站姿直挺挺如同軍人。霍彥本來只是有點難過,看到自己父親趕來後鼻頭卻驀然泛酸,十六七歲的人了,還是忍不住撲進霍定國懷裡哭了出來。

  霍定國沒有罵他,伸手輕輕地拍撫他的背脊。等霍彥哭完後,霍定國拍拍他的肩膀,轉身給警察問好、向梁奎道謝。

  霍定國正要進一步了解情況,突然瞧見一個中年警察叼著根煙走進來。對方見到霍定國後目光一凝,抬手扯了扯衣領,捋了捋袖子,張口把菸頭往垃圾桶一吐。然後——

  揚拳揍向霍定國!

  霍定國反應很快,輕鬆無比地把中年警察打翻在地——霍明珠和霍彥都沒看出是怎麼辦到的!

  中年警察也不覺得丟臉,爬起來照樣一臉橫相,朝霍定國罵罵咧咧地警告:“你這是襲警!襲警!”他看向熱熱鬧鬧的辦公處,大聲斥罵,“當這是澡堂子呢,這麼多人杵著做什麼?”

  看熱鬧的警員們作鳥獸散。

  霍明珠好奇地看著那中年警察。

  中年警察看到霍明珠,說道:“這兩個就是你家娃兒?也沒好到哪裡去……”他親自拿過筆錄,一一看完,目瞪口呆地瞪了霍定國和霍彥幾眼。他朝著霍定國直罵,“我的娘勒,我家那瓜娃子最近特別喜歡的那幾首歌居然是你家娃兒寫的?太假了吧?你兒子幾歲?”

  霍明珠不服氣:“這些都是有證據的!”

  中年警察說:“喲,心疼哥哥啊。放心,我會秉公辦案,不會因為和你爸爸有點仇怨就偏袒誰。說起來這齊賀還有點耳熟,八幾年時進來過吧?我調回來時他正好快出獄,我一個呆在監獄的哥兒們還提起過他呢。”他給霍定國吃了顆定心丸,“放心好了,這種有案底的人一般都會從嚴處理。”

  霍彥動了動唇,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霍定國說:“老楊你按正常程序辦就好,我相信你。”

  老楊說:“屁,相信我做什麼?我才不會插手,和你沾邊都沒好事兒。”他朝那個發現這樁案子的年輕警察招招手,“交給你了,好好辦。”

  梁奎錄完筆錄就恢復自由。

  霍定國說:“可能要麻煩梁先生多留幾天。”

  梁奎來到常嶺的這兩天真可謂跌宕起伏,這戲還沒看完呢,他哪裡捨得走?趕他他都不走!

  梁奎坦白地說道:“沒什麼麻煩不麻煩的,小霍遇到這樣的事誰看了都會覺得不平。我還想多跟進跟進——當然,如果方便的話,事情水落石出之後我希望能由我來把這些事刊登出去,還原事實真相。”

  霍定國稍一考慮,點頭說:“沒問題。”

  第25章 他很厲害的

  齊賀接受審訊、供認不諱的當天,首都鬧出了另一件事:白珊珊再次作死。

  這次白珊珊公開表示“樂壇有這種宵小之輩,我以後不會再寫歌,更不會再唱歌”。綁著亞運會主題曲徵集上頭條當然只能上那麼一兩次,所以這次她只占了一小塊版面。但這一小小的版面在米分絲看來就是白珊珊受“壓迫”的證據啊!瞧瞧,居然委屈到只能擠在這麼個小角落!

  白珊珊的歌迷們徹底沸騰了。

  這年頭家裡電視都不算普及,找點娛樂容易嗎?白珊珊的歌就是他們的精神糧食!現在要斷糧了!首都歌迷們立刻氣憤得嗷嗷叫。

  很多人把目光放到了常嶺,經白珊珊這麼一提醒,最近挺閒的狂熱米分絲、記者都決定跑常嶺一趟。

  當然,這也是白珊珊才有的待遇。首都有錢有閒的人夠多,娛樂圈才在這兒率先形成了“圈”。

  可以說白珊珊正好趕上了這個好時機。

  而這時霍明珠已經聯繫上上次遇到的省報主編。

  主編叫榮濤,主持省報工作已久,什麼事都見過。聽霍明珠把時間線一捋,馬上知道誰是誰非。

  榮濤嚴肅地說:“顛倒黑白,實在可恨!”

  霍定國接過電話和榮濤商量具體的布署。既然要反擊,那自然得一擊斃命,霍定國沒興趣和這種敗類糾纏太久,那太掉價。霍明珠本來要聯繫以前認識的律師,霍定國卻阻止了她。他拍拍霍明珠的腦袋:“放寬心,看爸爸的。”

  霍定國找了個老朋友,叫何其輝。

  何其輝五年前從美國留學歸來,當年就受聘於母校,他在美國學的是智慧財產權法。回國後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提出開放智慧財產權這一學科的“第二學士學位”。第二學士學位和雙學位不同,國家規定“獲得第二學士學位者,畢業後起點工資與研究生班畢業生工資待遇相同”,而且招收對象不局限於本校學生。

  何其輝壯志酬籌。

  他的目的就是不擇手段網羅人才。

  霍定國和何其輝認識時,兩個人都還又矮又挫,那會兒何其輝連二十四個字母發音都不太準,還是霍定國拉著他一個一個音糾正過去的。誰能想到後來走出國門、領略世界之大的是何其輝,霍定國卻早早結婚生子,從此湮滅無聞。

  何其輝聽到霍定國的聲音先是一呆,然後感慨:“溫柔鄉是英雄冢啊。”

  與昔日好友說話,霍定國的語氣也活了許多,竟說起了趣話:“我這不是沒死嗎?”

  何其輝沉痛地說:“在我們心裡,你已經死了。”

  霍定國沒再和他閒叨,簡單地把霍彥遭遇的事告訴何其輝。

  何其輝聽後笑了:“這件事我一直在跟進,看到那娃兒的名字我就想到了你。正猜著你會不會找我呢,電話立刻打了進來。你還真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有事兒才想到我們這些人啊。”

  霍定國毫不慚愧:“要不然朋友是用來做什麼的?”

  何其輝聽著霍定國理直氣壯的話,不僅沒生氣,還特別樂呵。何其輝仔細追問霍定國手裡什麼樣證據。一聽“主犯”之一已經暴露並認罪,人證物證又都一應俱全,何其輝徹底無語了:“那你找我幹啥?殺雞焉用牛刀……”

  霍定國言簡意賅:“國內還沒有判定音樂抄襲的標準。”

  何其輝立刻明白霍定國的意思。

  國內對智慧財產權的保護意識非常薄弱,不管是商標、專利還是文藝作品都一樣,擁有它的人沒有捍衛自身權益的意識,侵權的人也沒有自己正在違法的意識。正是因為雙方都不看重,所以這一塊的法律也很不完善。

  他回國,不就是因為這個領域有自己一展手腳的天地嗎?

  樂壇是版權糾紛最多的地方。一首曲子怎麼能判斷是否抄襲?理論上來說“8小節雷同”可以判定為抄襲,但具體操作起來不太容易實現,總的來說,得看法官的個人理解。

  這個“個人理解”就是很多糾紛不了了之的原因。

  法律當然不可能做到讓任何人沒有空子可鑽,可這網眼實在太大了,網住再大的魚都能跑掉,誰會想白費功夫?

  何其輝的野心不大,但也不小。不大是說他的目光只放在智慧財產權這一領域,別的他都不去想、不去碰;不小是指他想教出的不是會鑽空子的人,而是會補空子的人。沒有標準,那就用實際案例還一步步規範標準。一個人的力量是有限的,那他就親自培養一批和自己志同道合的人!

  何其輝說:“好,這樁案子交給我。”

  霍明珠一直在一邊巴巴地聽著。

  霍定國一掛斷電話,霍明珠就高興地問:“爸爸你找的是何其輝教授嗎?”

  霍定國微訝:“你聽說過?”

  霍明珠說:“聽過,他很厲害的!我去聽過他的課,講得可好了!沒想到爸爸居然認識他。”

  霍定國揉揉她的頭髮,語帶讚許:“你還去大學聽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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