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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結果來的居然是余可。

  余可一臉焦急地說:“明珠你哥哥受傷了,剛被送去醫院!”

  霍明珠跳了起來:“怎麼回事?”

  余可說:“我們值日完一起回家,路上遇到個小孩呆呆愣愣地站在路中間,那裡是轉角,一輛貨車的司機正在轉彎,差點就碾上去!”

  霍明珠嚇了一跳:“沒事吧?”

  余可說:“你哥哥撲上去把孩子抱走了,孩子沒事,不過你哥哥扭到腳了,還好沒骨折。醫生怕他腦震盪,不給他走,所以他讓我回來和你說一聲。”

  霍明珠說:“我這就過去!”

  霍明珠跑回房替霍彥收拾了換洗的衣服和毛巾牙刷,和余可一起趕往市醫院。

  霍彥的傷勢不僅僅是扭傷腳,大腿、手臂、臉頰上都有擦傷,上頭都塗著紫藥水,看起來非常狼狽。病房裡除了霍彥之外還有三個人,一個是高岩,一個是臉生的陌生人,還有一個卻是個五歲大左右的孩子,他窩在霍彥身側睡得香沉。

  霍明珠說道:“哥哥,這孩子還在這裡?”

  霍彥說:“這孩子可能和父母走失了,”他斟酌著用詞,“他的智力好像不太正常,說不出自己的名字也說不出自己的住址,受驚後黏著我不肯離開,一離遠點就流眼淚,我只好把他哄睡。高岩已經找人去那附近邊等邊找,看能不能找到他的父母。”

  霍明珠點點頭。

  霍明珠望向屋裡的那個陌生人:“這位又是……?”

  陌生人自我介紹:“我是一個記者,叫梁奎,你們叫我大梁就好。我拍下了這位小兄弟英勇救人的照片,想等孩子的父母出現再做做採訪,現在車越來越多,交通管理快跟不上了,得讓父母提高警惕心、防止類似事故發生才行。”

  霍明珠說:“真不錯!”

  梁奎說:“這是一個新聞人應該做的。”他冠冕堂皇地把話說完,心裡卻有點心虛。他本來是秉著拿下頭條的心思特意跑常嶺一趟,看能不能抓到獨家猛料。沒想到剛到這邊,就聽到有人喊“霍彥”兩個字。他一轉頭,看見的就是床上的少年從車輪底下挽救了一條生命。

  這位少年,顯然就是其他人口裡的“霍彥”。

  梁奎暗喜在心。

  簡直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可一路跟著幾個少年到醫院,看著他們看傷的看傷、哄小孩的哄小孩,梁奎心裡的天平開始傾斜。

  這麼個能為一個陌生小孩做到這種程度的少年,怎麼看都不像會做出抄襲歌曲那種事的人。

  霍明珠可不知道梁奎那複雜的想法,她坐到床邊給霍彥削平果。

  霍彥說:“明珠你不用陪著我的,還是回去吧。”

  霍明珠說:“不行,不能放哥哥你一個人在醫院,”她把削好的蘋果遞給霍彥,“一個人住院很難受的。”

  她小時候體弱多病,可母親和兄長都忙,把她送到醫院之後只能找護工幫忙看著她。那個護工又凶又粗魯,她特別不喜歡,經常偷偷溜出去玩。也就是在那個時候,她遇上了關逸。關逸也是一個人,但是關逸似乎很習慣,安靜地坐在那裡看書。她覺得關逸看的書一定很有趣,結果踮著腳走過去一瞅,那上面都是她看不懂的外文……

  第二天她打完針再偷偷溜過去,關逸給了她一本故事書。她學著關逸的模樣安安靜靜地坐在一邊看書,感覺下午的時光好像沒那麼漫長了。關逸一直是她的榜樣,也是對她來說非常非常重要的人——

  直到——

  直到一切轟然倒塌的那天為止。

  霍明珠很快甩開腦海里的“關逸”兩個字,轉頭翻開自己收拾過來的背包,然後嚴肅地對霍彥說:“哥哥我把你的作業都帶來了,你要快點把它做完,早點睡覺!”

  霍彥心存僥倖:“……我手受傷了。”

  霍明珠說:“我看到了,不過哥哥你是左手受了傷,右手一點事都沒有。”

  霍彥:“……”

  余可和高岩忍不住笑了起來,梁奎也忍俊不禁。

  高岩說:“我再去問問他們他們有沒有找著人。”

  霍彥說:“謝了。”他看向余可,“余可同學你先回去吧,女孩子太晚回家不好。”

  余可平時大咧咧慣了,突然被說了句“女孩子太晚回家不好”居然聽不太習慣。不過霍彥說得有道理,她畢竟只是個高中生,太晚回去會被罵,於是點了點頭準備回家。

  高岩聽到“女孩子”三個字也被逗樂了,他主動說:“我先送余可你回到家再去找他們。”

  余可惡狠狠地踹了高岩一腳:“送我?我送你還差不多!”

  高岩朝霍彥聳聳肩,意思是“看,這傢伙哪裡像女孩子”。

  最後余可和高岩還是一起走了。

  霍明珠看向梁奎:“梁叔叔你不先去找個旅店嗎?”

  梁奎見霍彥在霍明珠的監督下寫起了作業,兄妹之間融洽又親近,心裡越發不信首都議論得沸沸揚揚的抄襲事件。他怕他們兄妹倆因為不知情而吃了悶虧,猶豫片刻,還是把帶來的報紙掏了出來:“你們知不知道這件事?”

  霍明珠看到標題上的“白珊珊”三個字,心臟猛跳了幾下。她搶過報紙不讓霍彥看見,繃著臉說:“哥哥你先做作業,我和梁叔叔出去談。”

  霍彥啥都沒看見,愣了愣,皺起眉頭說道:“什麼事?”雖然梁奎不像壞人,但人心隔肚皮,誰知道這人是不是表里如一?反正他不會答應讓霍明珠自己跟梁奎出去說話的。霍彥也繃起臉,“在這裡談就好,出去做什麼?”

  霍明珠嘴唇動了動,靜靜地看著霍彥好一會兒,才說:“哥哥,今天其實不是我值日。”

  霍彥一愣。

  霍明珠本來見霍彥受了傷,不想在這節骨眼上讓霍彥更傷心。可一看梁奎的表情,她敏銳地察覺似乎還有鬧得更大的事兒!

  事已至此,齊賀剽竊他曲子的事怎麼都不能再瞞下去了。

  霍明珠說:“我去了影像店,聽了那張磁帶。”她看向霍彥,“那張磁帶的歌,和哥哥你給我聽的曲子很像——就是哥哥你寫的那幾首。然後我去找了你齊老師。”

  霍彥從齊賀手裡接過那張磁帶時就有種隱約的預感,聽到霍明珠的話,他的手微微發抖,手裡的筆也掉了下去,落在作業中央打了個旋,靜靜地停在那兒。

  霍彥不願相信,但霍明珠臉上的認真讓他不得不相信。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勉強開口:“……老師他怎麼說……?”

  霍明珠說:“他說,那幾首曲子就當是他向你收的學費……”

  霍彥頹然地閉上眼。他怎麼都想不出這種話是從齊賀嘴裡說出來的,既然曲子是齊賀拿了過去,那怎麼會變成白珊珊的新專輯?不是說白珊珊是創作型歌手,歌都是自己寫的嗎?

  霍彥說:“明珠,你能不能把齊老師對你的話都告訴我?”

  霍明珠點點頭,把齊賀說的幾句話都複述了一遍。

  旁聽的梁奎目瞪口呆,他本來只是想從“抄襲者”的角度寫篇報導,怎麼都沒想到居然會聽到這麼勁爆的內容!如果霍明珠說的是真的,那白珊珊的“音樂才女”名頭顯然是偷來的,她是個慣抄!

  梁奎見霍彥臉色痛苦,沒有插話,靜靜地看著他們兄妹倆交流。

  霍彥消化完齊賀的話,微微握緊拳。他看向霍明珠手裡的報紙:“報紙上寫的又是什麼?”

  梁奎有一瞬想把報紙收回挎包里。這件事對一個半大少年來說未免太殘酷了,他還沒邁入社會,就被迫接觸人性最陰暗的一面!

  可惜來不及了。

  霍明珠認認真真地對霍彥說:“不管是什麼哥哥都不要灰心,我們會一直站在你這邊!”

  霍彥聽著霍明珠有點稚氣的保證,頓時打起精神:“沒關係,我就不信還能有更糟糕的事!”

  梁奎:“……”

  報紙上的指斥還真的比那張新專輯的出現更糟糕。

  霍明珠看到標題呆了呆。再看看報紙上那些討伐“抄襲者”的言論,霍明珠氣紅了眼:“怎麼可以這樣!”還沒有定論的事,報紙居然連直接把霍彥的名字寫在上面。她咬咬牙,“哥哥,我要告這個寫稿的記者和報社。”

  梁奎訝異地看著霍明珠。

  霍明珠說:“這種沒有查明事實就寫出真名大肆報導的行為是犯法的!尤其是哥哥你還沒成年。哥哥我有認識的律師,我回去以後就聯繫他們拜託他們幫忙。”佛爭一炷香,人爭一口氣,敢踩到她哥哥頭上來的人她一個都不會放過。孔子說過,以德報怨,何以報德?所以應該以直報怨,以德報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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