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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兒,你回去吧,這裡不屬於你,你也不屬於這裡。”

  那笑容仍舊溫柔,但溫柔中夾雜了些許傷感,讓晏灼的心狠狠的揪在了一起。

  梓康慢慢後退著,晏灼察覺他要走,情不自禁地跟著走,可是身前突然聚集了許多飛舞的梨花,越來越多的梨花阻止了她的腳步,她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個白色的身影越來越遠,倏忽之間,便消失在了花海。

  “梓康,梓康······”

  “公主,你醒了。”晏灼意識尚未恢復,耳邊傳來一個清脆的聲音,她轉頭,便看見一臉驚喜的芷兒。

  “芷兒?你怎麼在這裡?”記憶慢慢恢復,她記得自己在那個屈辱的房間裡用自己的腰帶自縊了。

  “公主,這裡是春和殿,是大王命奴婢來伺候你的。”

  春和殿便是明政宮裡的一個偏殿。

  芷兒見晏灼要起來,連忙上前扶起她。

  芷兒見她容顏蒼白,細白的脖子上橫亘著一條明顯的紅痕,眼睛不禁紅了,哭道:“公主何事想不開,非要尋那死路,奴婢剛才都嚇死了。”

  一個內侍匆忙跑進廣雲殿,不知是行禮還是未站穩,剛進廣雲殿門,就撲倒在地,“殿下,襄都公主在宮裡自縊了。”

  孫乾和趙伸都在,聞聽此言,紛紛驚愕不已,而陳鈺正坐在席間,表情倒沒有什麼變化,只是兩人明顯感覺到室內的溫度猛然下降了幾分。

  “那公主現在怎麼樣了?”孫乾看了陳鈺一眼,被他那冷凝的表情嚇得惶然不已,他連忙出聲問道。

  “所幸被及時救下了,現在在春和殿。”

  孫乾和趙伸都鬆了口氣,心中不禁怒道:真是個沒腦子的東西,生怕殿下不會殺了你是吧。

  ☆、暗涌

  昭陽殿內,陳鏈獨自坐在角亭內,細細品嘗著手中的酒,許琬手執酒壺從角門走了出來。

  “一杯酒哪裡能品嘗出酒的美味呢?”說著又給陳鏈手中的酒杯續了半杯。

  陳鏈看著她妖嬈的妝容,果然許氏女子都是美的,卻也像毒蛇一樣輕易致人死地。

  “接下來,三殿下還有什麼高招?”

  “接下來,我們只需靜觀其變。”陳鏈飲盡杯中的酒,朝她露出一個俊美卻狠厲的笑臉。

  “可是王嗣之事不是已經告一段落了嗎?只可恨那晏灼太過得大王信任了,做出此等下作之事,大王居然只是幽禁她。”

  “不然怎麼處置她?”陳鏈幽幽地看著許琬。

  許琬眼中閃過一絲狠厲,攥著手道:“自然按照失貞之罪殺了她。”

  “女人,就是見識淺。”手攥著她一縷頭髮發力地拉了拉。

  許琬見他輕蔑的眼神,不滿地打掉那隻手,道:“殿下這是瞧不起女人嗎?別忘了,如果不是我從中動手,慕容湄的孩子就不會丟掉,她也不會幫我們對付晏灼。”

  “你殺了她的孩子,不是為自己出氣嗎?怎麼又說是為我?”

  許琬無言以對,畢竟下毒使慕容湄流產,更大的是為自己出氣。氣氛有些尷尬,許琬便轉了話題,道:“眼下是除掉晏灼的大好時機,晏灼一死,對陳鈺也是不小的打擊,你為何還不動手?”

  聽此話,陳鏈頓時有些惱怒,道:“你以為我不想嗎?也不知那晏灼究竟給父王灌了什麼迷魂湯,她犯下如此大罪,父王竟然還留她在宮裡,把她保護得嚴嚴實實的。”

  “不過有些事情也不是他能做主的。”

  陳鏈勾起一抹迷人的笑,那雙微眯的鳳眼中卻是毫無笑意,飲盡杯中最後一口酒,只道:“你等著看好戲吧。”

  趙伸抱劍在胸,道:“晏灼犯了死罪,大王卻只是將她囚禁在春和宮,看來晏灼在大王心中還是很有分量的。”

  話落,便收到來自孫乾的一記眼刀,趙伸看看陳鈺,只見陳鈺負手立在窗前,窗外是一束探進遊廊的海棠。

  孫乾看著兀自出神的陳鈺,面容一抹凝重之色,道:“殿下,大王到現在都沒有處置晏灼,想必是她並未說出什麼要緊的,屬下建議······屬下想,晏灼始終是一個禍患。”

  趙伸也道:“孫乾說的有理,殿下,您不能心軟,萬一晏灼說了什麼對您不利的話,那就糟了。”

  孫乾見陳鈺一動不動,又道:“若是殿下下不去手,屬下願意代勞!”

  陳鈺轉過身,冷肅的面容,如同冰封。

  “誰都不許妄動。”

  然而,第二日,朝堂上掀起一陣激烈的爭吵,大半朝臣紛紛要求處死晏灼。

  陳王更是惱怒,那日他明明吩咐會知院的兩個人不許傳出去的消息,現在弄得滿朝皆知。

  “大王,晏灼本是魏國人,本來就不該以公主的身份留在宮裡,現在更是出了這樣的醜聞,以臣之見,應該立即處死晏灼。”

  朝臣紛紛附議。

  陳鏈轉頭看向身邊依然神色淡定的陳鈺,不禁冷然一笑。

  陳王在朝臣們的吵鬧中,甩袖離去,他棄輦奔走,怒氣沖沖地進入春和殿,高德順識相地把人都攔在殿外了。

  晏灼看著陳王慍怒的臉色,便知為何,於是拜伏在地,道:“求大王賜晏灼一死。”

  “你寧可死,也不肯說出那個人是誰?”陳王又氣又惱,瞪著她。

  晏灼聞言紅了眼眶,默然不語。

  “那人是陳鈺嗎?”

  “大王為何要追問是誰?晏灼已非清白之身,無論是誰,有何分別?”

  “當然有分別,若那人是陳鈺,你們便是亂倫,便是給寡人抹黑,若是旁人,寡人大可下旨為你賜婚,你或可能洗清謀害王嗣的嫌疑。”

  “晏灼從未有害人之心。”

  “你說沒有就沒有嗎?就算寡人信你,那些朝臣會信你嗎?天下人會信你嗎?如果你再不說出那人是誰,寡人就真的保不住你了。”陳王恨鐵不成鋼地看著她。

  晏灼緊咬著下唇,卻是不肯再說一個字。

  她很感激陳王在知道她給他帶來羞辱的時候,仍然想要保住她,可是她如何能說出真相呢?她確實為他抹黑了,她對不起他的收養之恩,對不起他的護佑之恩,便只能帶著這個屈辱的秘密,永遠地消失。

  最後,她重重地叩首道:“求大王賜我一死吧。”

  陳王定定地看著晏灼半晌,最後無奈地嘆了口氣,他扶起晏灼,道:“你以為你死了,天下人就會認為你是清白的嗎?難道你甘心一輩子帶著這樣的罵名嗎?不管百年,千年還是萬年,你永遠都要背負這樣的罵名!”

  “晏灼情願一死。”說完便閉上了眼睛,面容一片決絕。

  陳王被晏灼這決然的態度震驚地退了兩步,他深深地注視著她,道:“那個人就這麼值得讓你寧肯背負罵名?”

  晏灼垂首低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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