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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有什麼?”他怕她再說下去,是更可怖的情形。可又好奇,她夢裡的自己,是什麼樣的。

  “你在醫院——中心醫院,排著隊,等著體檢。”

  說不上為什麼,葉沉鬆了口氣,說:“好奇怪,書里說,意識是對現實的反映。你又沒見到,怎麼會夢見?”那次的錯過,始終是他放不下的遺憾。

  “什麼書?”

  “政治書,哲學。”

  “哦。”劉珂略微失落地,“高中沒仔細聽過政治課,都不記得了。”

  從未哪次這樣後悔過。她若當年多讀點書,也許與他之間的話題,會更多些。

  至於夢,大概是在腦中想過多次,幻化成夢境了。

  葉沉撐起半邊身子,側躺著,垂眼看她。清晨的床上的劉珂,看起來又和平常不同,眉眼浸在水樣的晨光里,好軟,好柔。

  想到這副動人模樣,只有他見過,便孩子般地由衷地欣喜。

  劉珂被盯得不好意思,“你看我做什麼?”

  “好看。”他坦然地說。

  劉珂嘀咕:“你真沒談過女朋友嗎?這麼會討女生歡喜。”

  挨得如此近,她自以為他聽不清,其實一字一句都落入了他耳中。

  “我指天發誓,真沒有。讀書時,只顧著學習,沒想過那回事。就算想過,也真的只是‘想’。”他低下臉,蹭了蹭她的,“喜歡聽嗎?”

  怎麼會不喜歡?不管多清高的女人,也大抵逃不過愛人的甜言蜜語吧。

  不想令他太得意,又掩飾不過去,乾脆不言聲。

  葉沉是看得懂她心裡應的那聲“嗯”的,“再說句給你聽:如果早戀對象是你,我排除萬難,翻山越嶺,也願意。”

  劉珂跟別的女生不一樣。

  從在病房,她坐在病床邊,聽他說不太好笑的冷笑話,配合地掩唇低笑,就知道,不可能一樣。

  好奇怪。他們生活圈子、興趣愛好、年紀,渾然不合,卻一步步走到了今天。

  好像冥冥中,有根紅線,牽住了彼此。

  他始終覺得,他和她的相遇,讓他有種,久別重逢的恍惚感。

  好像,她是他上輩子的故人,或者,戀人。

  他貼著她的那個物什,不知何時,起了反應。像把槍,頂住她的致命點,準備將她一擊斃命。呼吸也變得灼燙。

  她就像鐵板上的活魚,想要拼死掙扎,卻被熱油滋著,漸漸失去生命力。

  手綿軟無力地推著他:“別吧……”

  昨晚他不算溫柔,至今她兩腿間還像被鐵烙過。

  又是大早上,又是美人在懷,他做不成柳下惠,人之常情。

  昨夜雖已破掉那層關係,但也沒必要急吼吼的,一上來就干,免得嚇著她。

  循序漸進地來。

  他被枕的那隻手,撫著她的肩,又慢慢下滑,到腰,然後是腿。葉沉沒經驗,手臂被枕久了,麻,動作便不太連貫。又接著向上,蛇一樣。他的動作不得章法,隨心所欲,卻也足夠撩得她呼吸急促起來。

  蛇噝噝地吐著鮮紅的信子,猛地一張口,咬中她最脆弱的神經。

  劉珂做了此生最膽大的事——

  小時候那些,爬樹、下河摸螃蟹、朝男生丟石子、背地咒老師,與此事一比,都算不得什麼。

  她雙臂擁著他的肩膀,雙腿踢開被子,清涼的空氣一瞬間覆上身。她卻不停,攀援而上,纏住他的腰,吻他的唇,小而靈巧地舌頭挑逗著他的。

  她的姿勢,簡直是為他行方便。

  他十分受用,毫不客氣,接受了她的這份大禮。

  她是想,男人或許習慣主動,偶爾女人主動一次,會覺驚喜。她沒猜錯。

  昨晚的那一次次,像夢,這時清醒至極,每一處觸感,都能激起她一陣心顫。

  有一回體驗,嘗到了苦,更多的是甜頭,再次嘗試,便覺上癮。

  人最忌諱的,就是上癮。玩物喪志,不是沒道理的。沉湎溫柔鄉,未免是好事。他們成了自甘墮落的癮君子。

  她這顆石,是徹底沉在他那片河裡了。

  她而今,就是她曾不屑一顧的痴人。

  她信他們的感情永垂不朽,也盼他們白頭偕老。

  *

  第一次的分離,殺了這對沉浸於熱烈愛情的情侶一個措手不及。

  院長要派劉珂去外地醫院學習,為期三個月。也不只有劉珂,還有醫院好幾個資歷老的。

  三個月,說長,也就是花開又花謝,一個季節過去;說短,於他,卻是將近一個學期了。

  又不是醫生,不定期進行學術交流,開座談會,或研究疑難雜症,她們一群小護士,學習什麼?

  院長的解釋是,為了醫院的發展,護士們在大城市的三甲醫院學習,不僅是學習技術,也是學習服務態度。作為護士,不僅僅需要給病人做檢查、打針,還得安撫他們的情緒,讓他們賓至如歸。護士們吐槽,院長不愧是院長,真是舌燦蓮花,一套一套的。

  他不容置喙,說今晚回去收拾行李,和家人告別,即日啟程。

  院長是個有儀式感的人,不過三個月的外差,他特地放了她們一天假,陪伴家人。就仿佛,要上戰場的軍人,與家人做生離死別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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