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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成諭點了點頭,下了馬車,他從馬車裡摸出一把傘,撐開走到旁邊的馬車旁,對林戈伸手說道:“下來吧。”

  林戈下了馬車,楚成諭撐著傘,兩人向前走去。

  十五恨恨的看著楚成諭的背影,自己從馬車上跳了下來,轉過頭對馬車上的十三和梁行說道:“你們倆就別去拖後腿了。”

  十三看了看自己的傷處,神情有些訕訕,嘴上卻還是不服道:“就算受了傷我這也不算拖後腿啊!”

  十五沒理他,轉身欲走,十三喊住她:“等等。”

  “幹什麼!”十五不耐煩的看他。

  “拿上傘。”十三把傘扔給她,“不然一對比你豈不是很慘?”

  十五一哽,想到撐著傘並肩走在前面的楚成諭和林戈,她瞪了十三一眼,撐著傘追了上去。

  楚成諭和林戈一直走到離秦岩不到五米遠的地方才看到他站在哪裡。

  秦岩一抬頭也看到了他們兩人,等他們走得近了,他才低聲對他們道:“是這間宅子。”

  林戈轉頭看過去,夜色下,朱紅色的門楣被雨水沖刷過,泛著陳舊的味道,仿佛潛藏了無數個不可言說的秘密。

  風雨大作,雷聲轟鳴,林戈低低的說:“我們進去。”

  楚成諭點頭。

  十五已經走到了他們身後,安靜的跟著他們。

  秦岩也跟了上去。

  幾人走到門前,林戈伸手拉著上面的門環敲了幾下。

  不一會兒,有人打開了門,一身單薄青衫的中年男子,眼眸平靜得如同一湖死水,左眼下面有一顆淚痣。

  楚成諭彬彬有禮道:“先生,又見面了。”

  開門的這人正是楚成諭和林戈先前在茶樓里碰上的子規。

  他看到門外的楚成諭一行人,卻是沒有感到詫異,反而側過身去,對他們幾人道:“這雨一時半會兒停不了,幾位進來避避雨吧。”

  楚成諭頷首:“多謝。”

  子規走在前面給他們幾人帶路,楚成諭牽著林戈的手,雨傘被他收好,握在另一邊空著的手中。

  秦岩和十五跟在他們後面。秦岩警惕的環視四周,十五卻是信步閒庭的樣子,還扯了扯秦岩,對他說:“這般嚴肅作甚?”秦岩看了看她一副自信且無所謂的樣子,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也放鬆了些。

  子規帶著他們從廊下往正廳走去,一邊走他一邊說:“這房子已荒廢多年,近日我與,家父才回來打理,不便之處,幾位多多擔待。”

  林戈看著這宅子裡處處顯著陳舊的裝飾,說:“是我們叨擾了。”

  子規一笑,不再言語。

  等他們跟著他快到正廳,從廳內側門出來兩個人。

  一位是脊背有些傴僂的老者,頭髮花白,臉上皮膚有些乾枯,但他看著林戈他們的一雙眼睛卻明亮如火,看得出來是上了年歲身子骨卻依然硬朗的一位老者,而他身後跟著的那人,身量高大,長相頗有些異域風情。

  這兩人,楚成諭和林戈都是見過的,一個是從十三畫的畫像上,那位李姓老者,一個,就是離天了。

  見到這兩人,楚成諭身子不自覺的偏了偏,將林戈往自己身後擋了起來。十五上前兩步,身子微微僵硬,倒是秦岩,因為還不是很了解,所以神情還算輕鬆。

  而見到他們一群人的離天,神情卻是沒有絲毫變化。

  子規笑著給他們介紹:“幾位,這是家父。”卻是沒有說他身後那人是誰。

  楚成諭對著那老者喊道:“伯父。”

  李老頭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點點頭算作回答。

  子規對他歉意一笑,說:“家父不喜外人,楚公子別介意。”

  “不會。”楚成諭說。

  林戈的視線下移,看向老者垂在腰間的手,那是一雙寬厚的大手,手上的老繭布滿了紋路之間,也不知到底是如何造成的。

  子規對他們道:“幾位請坐,離天,給客人看茶。”

  離天說:“是。”就下去了。

  而姓李那老者坐在了堂前。

  屋外的雨絲毫沒有要停的趨勢,秦岩看著,皺了皺眉:“這雨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停。”

  子規說:“江南就是這樣的,秋季雨水多,這雨下過幾場就到冬天了。”

  “下雨不好。”李老頭說。

  楚成諭問道:“老人家不喜歡下雨天?”

  李老頭不回答他。

  子規說道:“家父多年前在下雨天受過傷,故對這天氣厭棄得很,幾位別介意。”

  楚成諭點頭,“老人家的心情能理解。”

  林戈忽然問道:“先生離鄉幾年了?”

  “三十年了。”子規道。

  楚成諭看了堂上那老者一眼,說:“這樣算起來,倒是與今日先生給我們講那舊事裡的時間不謀而合了。”

  子規微微頷首:“卻是同一年,那件事後,家父便帶著我離開了江南,這些年一直走南闖北,未曾歸鄉。”

  “那如今回來是?”

  “祭拜故人。”

  “故人是?”

  “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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