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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巍洲的眼神亂了,連連搖頭:“我不要做皇帝,我只要你。”

  “答應我,洲洲。”

  “不,我不要!”許巍洲惡狠狠道,“黃璟瑜你聽好了,你不許死!你死了我也不活了,我陪你一起……”

  啪的一聲,許巍洲臉頰上被黃璟瑜狠狠打了一巴掌,這一巴掌不重,黃璟瑜用盡了全身力氣也只是輕輕掃過,許巍洲卻馬上不說話了。

  黃璟瑜喘息道:“我做了那麼多……就是為了你登上皇位,為了給黃家翻案。許巍洲,如果因為你的任性,讓這一切白費,我做鬼也不放過你!你聽見了嗎?!”

  許巍洲呆呆看著黃璟瑜,停了片刻,豆大的淚珠滾落下來。

  “黃璟瑜我告訴你,我現在根本就不想做皇帝!你特麼就是個混蛋!你要是早點告訴我真相,何至於到如今的地步?!你做的這些,什麼時候問過我的想法?!你特麼就是個自以為是的混蛋!”

  許巍洲惡狠狠地罵著,眼前卻是模糊一片,什麼都看不清了,只有一片濃重的血霧。

  許嘉逸見許巍洲聲音太大,忙過來拉住他,把嘴捂住:“你給我小聲點兒!”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許巍洲雙眼通紅,脫力一般跪坐在地上,“黃璟瑜我恨你!我恨你!”

  “對不起……”黃璟瑜喉結滾動著,絕望地閉上眼。

  第37章 三十七

  (三十七)

  許巍洲被許嘉逸帶回府中,任憑他給自己抹了把臉,又換了身衣服,然後平靜道:“我要救他。”

  許嘉逸愣了愣,問道:“你要救他?”

  許巍洲點頭。

  “無論什麼代價?”

  許巍洲毫不猶豫地點頭:“什麼代價都可以。四哥,我不能看著他死。”

  許嘉逸懊惱道:“你們兩個都是瘋子,早知道我就不該管你!”

  許巍洲自顧自道:“今天我去天牢,大致的地形已經清楚了,就是牢房的鑰匙,還要想辦法……”

  “胡鬧!”許嘉逸站起身,怒道,“你想劫獄?就憑你手裡那些人,簡直是去送死!”

  許巍洲嘴唇抿起,倔強道:“不試試怎麼知道?”

  “不說這鑰匙難弄,就算是弄到了,你當牢中的獄卒都是吃乾飯的麼?”

  “我想辦法在他們的飯菜里動些手腳。”

  “你瘋了!”許嘉逸道,“你這是打算不成功便成仁,陪著黃璟瑜一起死?!就算你劫獄成功了,你有想過以後的生活嗎?你們要躲躲藏藏,一輩子過著逃亡的生活。”

  “我會帶他去塞外。”許巍洲平靜道,“然後找個偏僻的地方過完餘生。”

  許嘉逸怒急而笑:“很好,這是你的打算,可是黃璟瑜呢?你今天也去看過他了,他願意跟你走?”

  許巍洲愣住了。

  “如果他願意跟你一起雙雙歸隱,當初就不會和你一起回朝。他現在做了這麼多,你覺得是為了什麼?”

  許巍洲怒道:“他腦子有病!”

  “不,他只是必須為家族翻案,又同時想保全你。”許嘉逸道,“他假意投誠太子,扳倒魏王獲取信任,同時也洗清了你在邊關貪污通敵的罪名。後來,他與你翻臉,才讓太子徹底相信了他,從而帶他進宮,想藉此一舉扳倒你。當然這也不怪太子,任何人都絕對想不到,黃璟瑜會愚蠢到放棄這麼好的為黃家翻案的機會,卻選擇刺殺,將自己陷入死境。”

  許巍洲感覺渾身的血都冰冷了,是啊,誰會想到,就連他自己,都絕對不會想到。

  黃璟瑜,這世上,還有比你更愚蠢的人嗎?

  許嘉逸繼續道:“只有你當上太子,以後才能找到機會為黃家翻案。這次刺殺若是壓下來,不會有人知道黃璟瑜還沒有死,更不會知道他曾經刺殺過父皇,翻案會容易很多,當然,這是建立在黃璟瑜已經死了的前提下。——如果我沒有猜錯,這是黃璟瑜想到的唯一的兩全之策,既保護了你,也同時為黃家翻案。”

  “是啊,兩全之策……”許巍洲慘笑道,“真是妙啊,什麼都讓他算到了……他一走了之,什麼都不管了,只留下我在這囚籠里煎熬……黃璟瑜,你好狠心……”

  “我……算了。”許嘉逸欲言又止,嘆道,“四弟,不為別人,就算是為了蘭妃娘娘,你也不能這麼不管不顧地胡來啊……”

  許巍洲頹然坐下,用手支著額頭。

  “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嗎……”他疲倦地低聲問道,像個等待宣判的死囚。

  許嘉逸自語般道:“京城的天牢,自建朝來,劫獄者無數,卻從沒有囚犯成功逃出來過……”

  等待,對於許巍洲而言,就像是被鈍刀子在心口上磨著,被磨得鮮血淋漓,痛徹心扉,卻又逃不開,放不下。他能清晰地感覺到死亡在一步步地臨近,就像死囚等待著行刑的那一刻。他無能為力,甚至不能豁出自己的性命放肆一回。這樣挫敗的無力感,折磨得他幾乎要瘋了。

  第三日,太子奉命和楚王一起入天牢審問黃璟瑜。然而眾人離開沒多久,竟傳來黃璟瑜身亡的消息。

  皇帝大怒,命人徹查黃璟瑜的死因,仵作上奏犯人為中毒身亡,而唯一接觸過黃璟瑜且嫌疑最大的人,就是太子。龍顏震怒,當即以謀逆罪將太子下獄,擇日處斬。

  許巍洲如遭雷擊,跌跌撞撞地往府外去,遇到了剛進門的許嘉逸。

  “四哥,璟瑜呢?!”許巍洲一把拽住許嘉逸,“璟瑜在哪裡?”

  自從黃璟瑜入獄,許巍洲就沒有剃鬚梳洗過,如今髮絲散亂滿臉鬍渣,形容憔悴的許巍洲,生生讓許嘉逸楞了好一會兒。

  “他……已經帶走燒了……”

  “你說什麼?”許巍洲兩眼發直,似乎沒完全理解這句話的含義,重複道,“燒了?”

  “對不起,四弟……父皇下令,立即處理掉……”許嘉逸垂下頭,不敢看許巍洲的眼睛,只覺得那裡面的哀慟幾乎要將他吞噬。

  “不……不可能……”許巍洲後退一步,布滿血絲的眼睛難以置信地盯著許嘉逸。他又衝過去,拽住許嘉逸的衣領,急切道,“四哥,你是在騙我對不對?告訴我他在哪裡?我想看看他,就見他最後一面!”

  “四弟,我沒有騙你,他真的已經……”

  “住口!”許巍洲怒吼道,“你騙我!你肯定在騙我!他不可能死的!不可能就這麼死的!他答應過我的!”

  “四弟,你冷靜一點……”

  “冷靜?你要我怎麼冷靜?!”許巍洲雙眼充血,紅得駭人,對著許嘉逸吼道,“是誰害死他的?是許承乾對不對?!我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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