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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人曲》作者:烏鞘

  文案:

  我真的不適合寫百合

  這是當年給一個熱愛百合文的基友寫的一個短篇

  我一寫百合文風就變得很奇怪啊!

  而且我從在晉江開始碼字都是BG啊!

  但為什麼大家都萌我的女主女配cp啊!

  為什麼啊啊啊啊!

  決定把這篇放到晉江

  讓大家知道一下我的百合姿勢水平多幼稚惹。

  內容標籤: 虐戀情深

  搜索關鍵字:主角: ┃ 配角: ┃ 其它:

  【將分享完結好看的言情小說以及耽美小說等,http:///

  第1章 上

  陸荻進宮的第五年冬,一場大雪突如其來,天地之間從未如此潔白。走在積雪的甬道上,十二歲時那場相似的暴雪歷歷在目,她低著頭,看腳印在狹長的宮宇之間綿延,仿佛當年離家的長路,沒有盡頭。

  走在最前的太監在御前多年,犯了錯被貶斥只能管些雜人雜務,驕矜再沒有用武之地,於是滿腔火氣都撒在她們身上,咒罵和催促從踏出長樂署便沒停過,樂伎們出身卑微,又有宴樂在前,只能忍氣吞聲跟在後面,艱難地在沒過腳腕的雪地上亦步亦趨。

  在合宮宴飲的好日子,沒人敢遲到觸霉頭,凡事一旦和性命有關,人人都變得謹慎起來,平常最疏於練習貪玩的小樂伎也一夜沒合眼,反覆調音試弦,而陸荻恰恰幸運在是演奏笛子的樂伎,省去了這樣的麻煩。陸荻在長樂署五年,正是尷尬的境地,夠不上年長樂伎的地位,卻也比新來一年兩年的晚輩要多些資歷,不上不下又微不足道,畢竟笛聲從不是十樂中的重要音色,再加上她從不多言一句的沉默,紛亂的勾心鬥角從未影響過她平靜的宮中日月,名利和前程也輪不到這樣一個透明的人。

  她和這靜靜的落雪一樣,安靜的來到宮中,也要安靜的化成無聲無息的水,再干透,留不下半點痕跡。

  一個罪臣的女兒,原本是流放後死在極北苦寒之地的悲慘命運,如今得到這份平靜已是求之不得的萬幸,陸荻明白,也不想要得更多。

  宣慶殿內和殿外是兩個世界,從冰冷踏入和煦,樂伎們仿佛從嚴冬走進暖春,眾人連忙活動幾乎凍僵的手指,身體還沒完全暖和過來,皇帝便帶著後宮們入座,叩拜大禮後,樂伎舞伎就位,宴飲隨著絲竹聲開始了。

  皇帝的新寵們盡態極妍,美不勝收,舊愛們也不遜色,人人疏色艷容,但這些人卻都比不過坐在皇帝身邊的那一個新面孔。陸荻縱然不問世事,卻也有一雙能聽見聲音的耳朵,人人都在熱議這位只入宮一個月便使得君王再不踏足其他后妃宮殿的女人,宸妃。

  她高貴的出身,近乎妖冶的美貌,張揚的行事,都是宮中之人茶餘飯後的絕佳談資。

  陸荻在前幾日的風寒中錯過了宸妃的冊封宴會,今日,是她第一次見到這個眼下最受寵愛的女人。

  只看一眼便知,一切寵愛和傳言都不是憑空捏造,這樣的女人出現在宮廷,就是為了叱吒後宮,讓帝王沉淪。宸妃馮君洛是賁武侯的獨女,出身世襲罔替的將門貴胄,萬千嬌寵里長大,從家步入宮廷,過得也該是眾星捧月的日子,此刻她緊緊依偎在帝王懷中,眉眼帶幾分醉意,珊瑚色宮裝別人穿是俗艷,但在她身上便是相得益彰,讓六月窗下的紅蕉也羞低了頭,她的容貌不被這燦爛的顏色壓住,反而妖嬈更甚,眉目里總是有一汪映得入人的春水,唇角含笑,不畫而赤,書里常寫的絕色姿容玉貌朱顏想必不過如此。

  皇帝因為她的依偎,一場宴會下來總是側著頭,眼裡再容不下別人。

  陸荻坐在最後排的樂伎中,隱沒著自己。她入宮五年,這樣的宴會不下千次,只是每次都有舊面孔消失新面孔加入,這是宮中最平常不過的事。

  這時,她的笛聲忽的快一拍,旁邊吹笙的姑娘瞪她一眼,跪坐的腳踢到小腿,陸荻竟然沒有察覺,她愣愣看著宸妃頭上一支斜下的鑲銀玉簪,喘不上氣,血液變冷,忘記了熟識的指法。

  這隻簪子光禿禿連流蘇都沒有,樸素乾淨的彎曲成簡單的弧線,玉石被有年頭的溫厚純銀半包,露出一抹翠色。和宸妃濃艷的裝束格格不入,也不像一個盛寵妃子會青睞的裝飾。但這不是陸荻震驚的緣由。

  為什麼?為什麼會出現在宸妃的頭上?

  她呆愣的時候,錯過一場好戲。

  幾個嬪妃許是因為宸妃得寵暗恨不已,又因為皇上的偏愛無處發泄,只得口蜜腹劍來傷害一些更低等的后妃,坐在一旁在皇后死後督管六宮的賢貴妃怒而呵斥,皇帝這才從溫柔鄉中回過神,不耐煩皺起眉。

  龍顏震怒,絲竹聲驟停,陸荻回過神急忙和其他樂伎一起並排而跪。

  所有人都跪下了,上到賢貴妃,下到最低微的侍女,只有皇帝懷裡的宸妃無動於衷,她仿佛知道皇帝不會因為她的無禮呵斥她,用象牙一般的手剝開進貢的紫色葡萄,送到皇帝嘴邊,像個看到有趣惡作劇的小女孩般掛著有有點幸災樂禍的笑,撒嬌讓皇上吃掉。

  “皇上,彆氣。”她聲音輕軟婉轉,皇帝的表情舒緩下來,含笑咽下她指間的葡萄,鬍鬚上掛了葡萄的汁水,宸妃馮君洛再用指尖擦掉這一抹晶瑩。這一幕就連最端莊持重的賢貴妃都皺起眉頭,“皇上……”

  “既然大家都是來聽樂看舞,陪皇上飲酒作樂,別掃興啊……”宸妃打了個呵欠,不等皇帝開口竟然搶在前面說,然而皇上並沒有責怪她的意思,反而安慰似的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對,朕今天不想看掃興的事。”

  當朝皇帝已年近五旬,早年的壯志早被時間消磨成溫柔鄉里的繾綣,日復一日的勤政讓他厭倦,如今有了宸妃這樣的心尖明珠,他追逐情愛和奢靡的心火又一次被這個絕色的女人點燃,與其說皇帝對宸妃是寵愛,不如說是千依百順。

  賢貴妃都被堵得說不出話,還有誰敢再造次,大家默默坐回自己的位置,有人哀戚有人憤憤不平,所有人懨懨的,絲竹再響起,舞伎再使盡渾身解數也不能讓她們再展愁顏。

  而陸荻的目光仍然逗留在宸妃鬢間的玉簪上,她心神不寧,沒法移開目光眼睛,手指和氣息僵硬不受支配,頭戴玉簪的人從眼底映入心頭,不是風情萬種的寵妃,而是另一個已經被深宮遺忘的少女,安靜地坐在那裡,對她微笑。

  幾聲清脆的擊掌打斷幻覺。

  宸妃裊裊婷婷走下台階,樂伎們放下樂器,舞伎慌忙退讓,馮君洛大方在殿中站定,向皇上盈盈一拜,看似彎腰又沒彎腰,“臣妾看膩了,她們跳的都不好。”一句話嚇得舞伎們出了滿身冷汗,戰戰兢兢跪了一地。

  “那你說想怎麼樣?都依你。”皇上揮手讓礙事的舞伎都退下。

  “我跳一段舞,皇上想看嗎?”

  此話一出,許多人聞之色變,更是有人低低來了句狐媚,陸荻不知道宸妃有沒有聽到,因為她燦若桃李的回頭一笑,好像知道什麼秘密似的調皮,這點孩子氣和她嬌媚的容貌竟完全不矛盾,笑容沒散,她調頭看向高高在上的帝王,“這些人烏央烏央一起吹吹打打,俗氣又難聽,”她又轉回來,輕揚小巧的下顎,“那個吹笛子的,你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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