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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在辦案子,沒錯。

  “我不知道。但他不是嫌犯,而我揍了他的房東。”

  “是啊,你並沒有好好回答我的問題,不如先說說你是怎麼跟這孩子的房東碰上面的。”瑪麗安抿了一口酒。她似乎也很願意就這麼站在這兒,直到羅傑把前因後果解釋清楚才滿意似的。

  “說來話長。”

  “我猜到了。”

  “我覺得自己對他有責任。明天,或者最晚這個周末,我會給他另找去處。”

  瑪麗安不慡地嘖了一聲,但最終她還是相信羅傑的判斷。“好吧。讓你朋友進來。”

  “謝謝,瑪麗安。”

  “你欠我的,科爾索。”

  “百分百記在心裡了。”

  * * *

  羅傑對於茫然無所適從的狀態很不習慣。西恩站在瑪麗安為他安排的臥室中央。房間非常舒適:兩張大床,地中間鋪著手編小地毯,山牆窗下還有張書桌。瑪麗安進來時抱著一床厚毯子和一捧乾淨毛巾,將它們放在床上。

  “我早晨六點起床。”她提醒道。

  “謝謝。”西恩說。

  “別客氣。”瑪麗安離開前看了羅傑一眼。

  西恩就站在那兒,盯著自己的腳。蒼白的皮膚,深色的雙眼和頭髮。就算在昏暗的燈光下,他那頭紅髮也很醒目,仿佛那人身上迸發的活力多少折she了一些在那紅髮上一般。

  羅傑不知如何是好,但這種感覺又不會讓人感到不適。

  “如果你給我車鑰匙,我會讓人把你的車停到這附近。”

  西恩從口袋裡掏出了鑰匙。之前他不得不將房子的鑰匙從上面卸下來歸還給丹尼。“給你。”

  羅傑感覺怪怪的,好像他褻瀆了這個年輕人一樣。

  “瑪麗安總是那個劍拔弩張的語氣,但你有什麼需要可以儘管說。她是個嬌小的女人,我覺得這是她的一種防禦機制。”

  西恩重重地坐在了床上。“嗯。她肯定是個好人。”

  媽的。

  “西恩,我很抱歉。”

  “世事無常,”西恩說,“那也不是個好地方。”

  “我跟瑪麗安說了我會在下周之前給你安排個地方住,我說到做到。我不知道你之前的房租是多少,但……”

  “是啊,這就是問題所在了。丹尼收留我是以我幫他刷房子作為交換。但是,去他媽的。”西恩鬱鬱寡歡的臉上綻放出一個大大的笑容。“我恨刷房子。煩透了。”

  羅傑嘆了口氣,“你能承受什麼價位的房租?”

  西恩告訴了他,羅傑心一沉。好吧,他人脈廣。他也許能找到一些價格合適的住處。這期間,他也許得跟瑪麗安談一下,讓她在西恩能承受的範圍內收點錢,多收留西恩幾天。

  “這些房間還不錯吧?”他問。

  “是啊。真的很好。”西恩四處看了看。“還有桌子可以寫作。堪比麗思酒店。”

  “對了,我剛想起來,你是個寫詩的。”

  “只是賺不到什麼錢罷了,但這也是個正經工作。”西恩厲聲回答。

  “當然了。我完全沒那個意思。”

  “沒事。”西恩又開始揉額頭。

  “頭還疼?”羅傑說。然後他做了件超級蠢,完全不符合自己人設的事:他走到床邊,跪坐在西恩身後,手放在他頭兩側。“儘可能的放鬆,我來幫你揉揉。”他說。

  西恩岔開雙腿坐在床墊上,羅傑感覺到他的整個上半身都在自己手下顫抖。西恩的皮膚涼涼的,作為一個成年男人,他的頭髮柔軟得過分。羅傑從西恩的頭頂開始畫著圈按揉,看著他脖子上的雞皮疙瘩慢慢向下蔓延,仿佛滑落的水滴。

  他太陽穴處的皮膚很光滑,稍長的鬢角像是年輕男子第一次長出來的鬍鬚。當羅傑的手滑到西恩雙肩處,他發覺掌下的肌肉在發抖,於是移開了雙手。

  “好了。”羅傑的語調有些不穩。

  “很管用。”西恩輕聲道。

  “那就好。”羅傑說,第一百次感覺到茫然無措。他仍跪坐在那,低著頭看西恩雪白的後頸。

  西恩打破了這中邪般的沉默,站了起來,羅傑也從床上起身。“我該讓你休息了。”羅傑說著向門口走去,然後在門邊站定。

  “嗯,”西恩跟著羅傑走到門口靠在門框上。他抬頭看著羅傑。

  “晚安。”羅傑搞不懂自己為什麼會感到尷尬。

  西恩打量著他,然後上前,用手指勾住羅傑的脖子,踮起腳尖,在羅傑毫無防備的嘴唇上簡單地啄了一下。

  “安。”他說著,隨後關上了臥室門。

  * * *

  瑪麗安在起居室裡邊喝酒邊看晚間新聞。

  “我討厭凱蒂·柯麗克 。”當他走近時,她說。

  “我不知道你還見過她。”羅傑說。

  瑪麗安從巨大的真皮座椅中扭過身來看向羅傑。“你給他掖好被子了?”

  羅傑毫不客氣地在另一張有軟墊的真皮椅子上落座,好像再多邁一步他都會累趴下一樣。

  “他挺可愛,”瑪麗安說。“如果你喜歡那種一看就是受的款的話。”

  “饒了我吧,瑪麗安。”

  她吃吃偷笑。羅傑這才注意到幾件東西:一、瑪麗安的餐桌上有一大摞藍色文件夾;二、咖啡桌上扔著晚宴包和五英寸跟的綁帶高跟涼鞋。

  “你出去了?”他問。

  “回來再出去再,”——瑪麗安用手指在空中畫了個圈——“滿城跑。”

  羅傑試著回想犯罪現場技術科那個技術員的名字未果。“他有沒有……”

  “比利,”瑪麗安說,“是的。好幾次,謝謝。”

  “噢。”

  酒瓶已見底。瑪麗安雖然有點醉醺醺的,但還是精準地將最後一點盡數倒在了杯子裡。

  羅傑知道他應該問她想不想談談這件事,但他又怕問了之後她真的會要他老實交代。

  “你已經開始研究案宗了。”他轉而觀察起來。

  “對。對我已經在看了。”瑪麗安軟綿綿地起身,跌跌撞撞地走進餐廳。“那個時期的有類似受害者的命案我都看了。自從你說你覺得威廉士的死可能是他自己造成的,我有了些點子。我跟你說了那假設簡直讓我抓狂,記得嗎?”

  “記得。”

  “好吧。有一堆自殺案。自殺的方式很可疑,但沒有證據能推翻其結論。其中許多是年輕的同性戀男子。問題是我沒有找到任何線索能把他們串在一起。”

  羅傑拿起一個文件夾。“你真是無與倫比。”

  “是啊。比利也這麼說。”

  羅傑笑著搖了搖頭,然後他對著文件皺起了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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