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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莉亞:……:)

  他隱約覺得西莉亞有哪裡變得不一樣了,但又猜不出來,直到他帶著她回到了飛船上,西莉亞暗示了十幾次也沒有和一個鋼鐵直男的對上信號,終於坦白了。

  「我懷孕了。」她神情平淡,仿佛已經被神威折磨的沒了脾氣:「我在生產的時候也許會有危險,但我的身體不好,如果失去這個孩子以後可能都沒有辦法再做母親了,所以我要留下他——不管你同不同意,我都要留下他。」

  神威:「.…..這種事情你怎麼不早點跟我講?」

  西莉亞,撲上去咬他:「我講了好多遍了!死吧混蛋!」

  一陣撕咬,神威假裝很疼的攤在一邊,兩秒後站起來。他帶著一種微妙的忐忑和後知後覺的歡喜興奮,走到西莉亞的身邊後伸出一隻手詢問的看著她:「我能摸摸嗎?」

  「啊?」西莉亞愣了愣,隨後她笑起來,格外大方的雙手叉腰站直:「摸吧!不收費!」

  於是,先是一根手指,然後是兩根手指,最後手掌慢慢的覆蓋上去。神威仿佛從事超精密工作的技術工人,神情肅穆,動作小心,仿佛稍微不注意夜兔恐怖的怪力就會摧毀這個胚胎。

  他的神情莫名的有些緊張,貼著西莉亞肚皮的手背上突然覆上了另一雙涼涼的手,讓他緊張的抖了一下。

  西莉亞溫柔的笑容不知為何帶著一絲悲哀,眼中的水潤較之往常也更多一些。她看著神威:「你喜歡這個孩子嗎?」

  「喜歡。」神威沒有猶豫:「因為是和你的孩子,所以不管他是什麼樣子,我都喜歡。」

  「不能這樣。你喜歡他,因為你是孩子的父親,所以一定要很喜歡他才行。」她固執地糾正著:「所以,我希望能得到你的保證,不管以後發生任何事情,當這個孩子發出生命宣告那一刻開始,你作為父親,要永遠愛他,保護他,教導他,竭盡所能的善待他。」

  「那你呢?」這話讓人感到莫名的不安,神威乜了她一眼:「你那時候在做什麼?」

  西莉亞,一本正經:「當然是享受啦!孩子我都生了帶孩子的工作不應該交給你做了嗎!別想偷懶你這傢伙!」

  ·

  他們去了各種各樣有趣驚險的地方,西莉亞與星球交流,神威隔一段時間就去清理一批找上門來的雜魚。他們一起去見了神威的家人們,在地球的照相館裡拍了雞飛狗跳的全家福照片,每個人都那麼開心。

  那真是最快樂的時光了。現在想想,也許西莉亞把每天都當做是生命的最後一天來度過了。

  她在入睡之前總會感嘆一句「今天也沒有遺憾啦!」之類的話,然後開心得飛快睡著。

  等到胎兒會在她肚子裡動的時候,神威看著波瀾起伏的肚皮,將自己的傘放在一邊。他剛剛又去找了一次高杉晉助炫耀,在對方無語的表情中喜氣洋洋的走出來。坐在妻子身邊,他摸了摸西莉亞的肚子:「高杉晉助說孕婦在快要生產的時候總會擔心自己的丈夫在危急時刻面對保妻子還是保孩子時候的選擇,你擔心過嗎?」

  「當然沒有,你肯定會選我的。」靠在神威身上,西莉亞眼睛都不抬。她目光及其柔和的看著自己的孩子:「但是我一定會選擇保護我的孩子——我希望你也能做出和我一樣的選擇。」

  神威及其敷衍的嗯了兩聲。

  西莉亞並沒有對他的態度表示不滿,反而是將整個人都倚在了他身上,長長的嘆了一聲:「我以前總是想像要是我有了孩子會怎麼樣,沒想到這個幻想馬上就能實現了。要是我是一個好的母親就好了,希望我的孩子出生之後有很多很多的人愛他。」

  「會的。」神威篤定地說:「因為不愛他的人都死了。」

  「你也會愛他嗎?」西莉亞問,這個問題她在孕期已經問過無數次了:「不管發生什麼都善待他,無論任何時候都理智行事?」

  「恩,我會的。」他和往常一樣回答:「但夜兔的天性中帶著殺氣,如果我無法保持理智,那麼至少我會把他送到自己無法達到的距離,直到我恢復理智為止。」

  他曾經以為只是自己以前面對關於孩子的問題時的態度讓這位母親感到不安,但沒想到,這一遍又一遍的保證是西莉亞在為這個孩子以後的生存空間做打算。

  【對不起神威,都是我的錯】

  【善待她!神威!我要你向我起誓!】

  孩子啼哭之前,完成了生產的女人眼中的哀傷不忍與堅定交織著,執拗的死盯著他。可她最終還是沒能聽到最後的保證。嬰兒的啼哭讓一切都畫上了句號,西莉亞還沒來得及看那孩子一眼,就閉上了眼睛。

  ·

  「我曾經試想過,如果那個時候捂住你的嘴巴,或者切掉聲帶讓你無法發出啼哭,生命宣告無法完成,是不是宇宙就能網開一面。」在當事人面前說著這種話,神威沒有感到絲毫的不對,自顧自的繼續往下說:「但永遠沒有辦法驗證了。」

  「你的聽星能力大概是能說會走之後覺醒的,那個時候我是真的動了殺意,一心一意的想要殺死你——要不是阿伏兔,你就沒有現在了。」他笑了一聲:「但是其實我也很清楚,你只是被選擇出生的,這和你沒有關係,但是沒有辦法,控制情緒不是什麼容易的事情,至少我到現在也沒怎麼學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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